“那是,那在下也不客氣了,有些事情想請教姑娘一二。”


    恬悅設想過一千中可能,但是沒有一種會嚴肅的像是什麽探討交流會,一時心裏沒了底,


    “琴公子請說。”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姑娘精通何藝?”


    “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恬悅說得很客氣,但是語氣裏卻有著一份淡淡的自傲——她可是下了大辛苦的!


    “還請姑娘不要保留。”那邊早就有人按她的話擺下了筆墨紙硯、琵琶和圍棋。


    恬悅一愣,不想這人倒是直接,衝著就來了。


    這麽說,這人買下自己倒不是為了美色,而是為了……什麽用途?莫非是為了把自己送出去討好什麽人?


    這個可能性讓恬悅眯起了眼睛,雖然說既然要送出去,一定會靠自己的目標更近一點,但是想到自己就這麽被利用,心裏還是很不爽!


    於是堵上了一口氣,就讓你看看這一千二百兩可不是光靠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得來的!


    恬悅深唿吸一下,抱著琵琶坐了下來,微微一撥劃,一首婉轉惆悵的《塞上曲》就飛了出來,伴隨著外麵的雨聲,更顯得哀怨了幾分。


    她坐在那裏很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可讓恬悅有些摸不著了——這個人看起來很懂行的樣子。


    點頭又搖頭的,真是讓人沒個準啊!


    正這個時候,外麵又有了腳步聲,進來的卻是酸秀才元柏和一個另人驚豔的白衣男子!


    天啊,恬悅簡直要叫起來了!


    自己也是被人天天說美人的,卻不想到居然被這個人生生給壓得沒了喘氣的空間!


    這是男子吧?這白皙的皮膚究竟是怎麽來的?還有這精致的五官和骨架!畫也未必能畫下的吧?!


    烏黑的發絲被白玉簪子綰起,露出了脖子優美的線條,蜿蜒而下,落進雪白的衣領裏,幾乎分不出衣服的界限在什麽地方!


    纖細的腰身,居然讓女人看了都覺得想流口水!


    這、這等人物怎麽會出現……


    等等,白衣服的話……難道是昨天見到的那個麵具人?!


    不會吧?!這樣氣如謫降仙的人,居然會是這個白發人的手下嗎?


    還是……禁臠?


    如是這樣的美貌的話,那是極可能的!


    隻是,這人的眼神,未免冷傲了些,誰也看不上的樣子,就連自己,都是連瞥都不瞥一下。


    一進屋子來,連雨水都不及擦擦,就先站到了白發人身後,怕驚動了那人,不要侍女過來,自己拿了帕子擦水。


    那樣的態度,語氣說恭敬,倒不如說……疼惜?


    怎麽迴事?


    她心下想這些,手下的琴聲自然就變了,不複本來的哀怨,而變成了些微的動蕩,生澀的感覺變得嫵媚了起來。


    孟琴兒微微一皺眉頭,知道又是被自己徒弟給迷得失了三魂,也隻得微微一擺手,讓恬悅先停了下來,


    “不是著人告訴你落雨了麽?怎麽還淋著來?”


    “我想早點見你。”這裏不是煞越派,討厭的人也早早就出門忙去了,沒有別的人在,他自然將師傅那兩個字去了。


    這感情憋得太厲害,再不發泄一下,準瘋了!


    她裝著沒注意到這一點,拿過那帕子來將讓他坐下,細細的擦著他的頭發淡淡叮囑著,“著心著涼,這幾天事情多,自己要多注意。”


    “恩。”他乖乖坐在那裏,仰著臉,閉著眼睛,似乎非常享受。


    兩個人就這麽將外麵的世界丟到了一邊,迴到了屬於自己的空間裏——小的時候,他每次細過頭發,都是這麽小心的被師傅擦幹淨的。


    為什麽……


    空氣裏,覺得莫名其妙的,好悲傷。


    恬悅和元柏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幕,會覺得有些難過,是不是因為那兩個人的舉動都刻意的過了頭?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無意中,恬悅撥了一下自己的琵琶,一聲響將兩個人的迷夢砸碎,他們像是從夢裏醒來,各自笑了一下。


    孟琴兒衝著元柏很客氣的坐了個請坐的手勢,“實不相瞞,在下對與那一夜太過難以忘懷,想請先生製造出更讓人難忘的東西。”


    好吧,她不知道元柏有什麽隱情,但是她執意不肯改迴去女裝,她也就尊重了元柏的意見,以先生相稱。


    恬悅一驚,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元柏哼了一聲:“你自己難道就想不出來?我倒奇怪了。”


    她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個女人可不是看起來那麽平凡!


    孟琴兒笑笑,不介意她的直白:“啊,還是需要先生的幫忙,不過今天就還請先生和我一起先將恬悅姑娘打造出來。


    你們在一起也認識很久,不知道先生怎麽看恬悅姑娘的琴藝?”


    “匠氣有餘。”元柏也不客氣。


    孟琴兒讚許的點點頭,果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過分珠光寶氣,工於技巧,反了疏落了最本質的,聽不出感情來。


    恬悅低著頭,一臉青青白白,恨死了這兩個不留情麵的人!


    你們……等著!


    葉酉震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敢打師傅主意者,殺無赦!


    恬悅隻是覺得空氣有點冷,打了個哆嗦,也沒發生有人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先動了殺機!


    “那麽接下來,還請姑娘不要客氣。”


    一局已失,接下來可不能再輸了!


    恬悅拿出來了最認真的態度,小心翼翼的畫了牡丹出來讓孟琴兒過目。


    她畫得不錯了,但是在孟琴兒看來,簡直就是稚子的手筆,就連那字,也過分纖巧了些。


    棋藝也是如此。


    整個人,都是被精心包裝出來的傑作,外麵光鮮靚麗,但是經不住仔細推敲。


    但是對付哈多林的外族來,因是已經夠了。


    等等,如果這樣的話……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中形成,她興奮的拉過元柏去一邊悄悄商量了去了,丟下她和葉酉震在那裏空坐。


    不管怎麽說,和這個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坐在一起,恬悅還是覺得很有壓力的,因為這個不說話的人麵無表情,過分精致的臉龐就顯得有些可怕。


    “恩……一直也不知道,主公的高姓大名呢……”有些緊張,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但是直覺的,似乎提到自己買主的話,就不會有太冷的待遇。


    果然,他的眉頭微微一挑:“與你無關,你知道要知道,誰才是你的主人就是了。”


    好冷!這語言中似乎帶著冰一樣砸向自己,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地位擺到了最低,似乎她不過就是這裏的一個花瓶,連開口都沒有必要!


    為什麽會是這樣樣子?恬悅從來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的冷遇!


    隻可惜這個人的氣魄實在有些嚇人,她都不敢有什麽念頭冒出來!


    而那邊,元柏則是有些懷疑:“……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啊!”


    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孟琴兒果然不是普通人,腦子的主意實在是驚人,但是為什麽在自己聽來卻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樣?!


    “我覺得如果多加聯係的話,應該可以的。”她倒是覺得可行,“隻是時間不多啊。”


    但是這個主意實在是太讓人蠢蠢欲動了!


    元柏咬咬牙:“一個月的時間……拚命的話,應該還可以的!”


    “可是恬悅姑娘……”她畢竟擔心的是這個人吃不吃得了這苦!


    “哼,那種地方出來的,連這點苦也吃不了,早就死了!倒是你,還要再找六個人啊!”時間緊,任務重,說得就是他們這個時候了。


    “我去就好,就請元柏多多操心這裏才是……”


    隻言片語漏了過來,更是讓恬悅心跳不已——究竟是要拿自己怎麽樣?!聽起來怎麽會覺得危險?


    元柏啊元柏,平日看你就一個酸秀才,沒多理會,現在到想報複到她頭上了嗎?!


    你……你等著!


    這個白衣人她動不起,但是一個酸秀才,她有的是法子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修月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打通各路關節——畢竟一個商人,不是隨便什麽地方都能靠錢打進去的,要應付的事情就很多,還有很多要做的時候,比如說要購置兵器招買人馬什麽的,可不是能明目張膽做的事情,要注意的地方就更多了,每天帶著鼓被淩峰領著到處跑,好長時間都著不了個腳,更別說迴來看看了。


    他隱約覺得這個淩峰是受了葉酉震那個混賬的指使專門的,但是又實在沒有法子,畢竟他目前力量有限,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煞越派的關係,隻能咬牙等著迴去以後再算賬!


    而孟琴兒則是更加頻繁的進出青樓,緊鑼密鼓的準備著自己的計劃。


    恬悅每天在元柏的指導下拚命磨練自己的舞技,比原來還要更艱苦,元柏也不手下留情,拿著細細的竹枝子,稍微一有不到未就抽,儼然在公報私仇,叫恬悅恨得直咬牙,卻什麽也不說,難得見孟琴兒迴來一次,就裝著楚楚可憐的樣子,搖搖頭,惹來幾句孟琴兒的關切,也就這樣了。


    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人家一顆棋子,隻能由人家擺,眼見著有美人被不斷送進來,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殘了死了,也立刻就有替補的,更是一刻不敢怠慢,隻是心裏的恨又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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