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靜還想著攔住祁小過,道是:“哥哥……你別鬧了,父親他可是從來不讓我們去管這些東西的……父親的脾氣你是知道了,父親若是生氣了,你可就不是禁足這麽簡單的事了。”


    “小靜。”祁小過伸手放在了祁靜的肩頭,“刀兵之事可是大事,若是父親有錯了的地方,你我看出來了,又豈能不去阻止父親?當下縱使父親再怎麽責備我,我也非要與父親說此事才行。”


    “哥哥……”祁靜還想勸祁小過。


    “你單是與我說,父親在哪裏就好了,該怎麽與父親說,我心裏有數,不會牽扯上你的,父親要罰,也隻是罰我一個人而已。”祁小過對著祁靜點了點頭,“你快些告訴我吧。”


    “哥哥你說得這是什麽話……”祁靜的眉眼終究還是軟了下來,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簾,“有什麽事情,你我一起擔著便是,哪有哥哥你一人擔著的道理……要我告訴你可以,不過再次之前,你得把你這般做的道理與我說說,至少到時候我也能在父親麵前幫你說上幾句話……”


    祁小過咽了口唾沫,想了想,道是:“那我與你說便是了……這是以前,我與彭劍茹彭老先生相遇時,他教我的。彭老先生我應當是與你說過的,他綽號‘流馬’,是我的親生父親他生前手下‘虎馬龍鷹’四將之一。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他前後對我見我的兩次,對我的態度變化有些大,讓我有些捉摸不透。那時候我還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當下迴想起來,我隻記得自己胸口的那塊玉佩好像不小心被他給瞧見了,我猜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才有後來對我態度的變化。”


    “他也瞧過哥哥胸口的玉佩嗎?”祁靜愣了愣,此事是祁小過第一次同她講起的,但是這也不怪祁小過,畢竟當時祁小過與祁靜說此事的時候,祁小過還不知道自己胸口那塊玉佩有什麽特別的含義,所以也就沒有與祁靜提起這件事,而後來從父親那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他也沒有一個好同祁靜提起的話頭來。


    祁小過撓了撓頭:“彭老也會下棋,雖然我覺得他未必下得有老師那般好,但是也算得上是難得的一介好手了。我曾經與他對弈過,而他也知道我會下棋,他傳授給我的,正是一種由棋道入兵道的道理……其實這其中的道理,我理解得也不是很透徹,隻是從豫州與揚州交界的那一片地方,我在不久前才剛剛去過的,對那兒的地形地貌影響頗深,剛剛試著在棋麵上擺弄了起來,我隻覺得是大兇之勢。”


    祁靜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哥哥到底有多少的把握,她一開始還以為哥哥是在豫州那兒得到了什麽消息,聞得軍情,才突然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父親聽。可是當下哥哥居然說自己從他人處學到了兵法,還得出了自己的判斷來,這教祁靜如何相信得了哥哥?


    祁小過之前可是從未接觸過這種東西的,《孫子》、《吳子》、《六韜》、《三略》這樣的兵書,哥哥雖然都有看過,但也是淺嚐輒止罷了,從未深入專研。在祁靜的眼中,祁小過這般紙上談兵,與趙括之流又有何異?


    祁靜還想著勸勸祁小過:“哥哥,父親當下正在與別人談正事,你當下過去,怕是會打擾了父親……你要不待得今天晚上,父親閑下來的時候,再與父親說此事吧。”


    祁小過則道:“說不定當下父親所談的,就是這件事……我想快些去找父親,與父親說明其中的情況來,若是待到今晚,父親的命令一下,怕就是晚了。”


    祁靜見得哥哥還是這般,便是知道哥哥當下已經是非去不可的了,自己再勸也是無濟於事的了。


    如此這般,也就隻能帶著祁小過去了。


    父親責備就責備了吧。祁靜心想。大不了自己攬過一部分來,替哥哥擔點責任來,多少讓哥哥少收點苦,陪著哥哥一起受罰就是。


    “那好吧。”祁靜與祁小過道,“哥哥你就隨我來吧,不過我可得提醒哥哥你,父親當下正在與別人談事,那地方可不止父親一個人在,有許多外人,你在他們的麵前,可要收著一點。”


    “外人?”祁小過愣愣,“父親是在和誰在談正事?”


    “有白純束的叔叔、也有林雲君的哥哥、還有陳叔時。”祁靜與祁小過說道,在祁小過離開共月莊的那一段時間裏,滇粵王林雲遠早已經平定了整個交州,來到了共月莊裏,把重心放在了揚州以北的地方來,這是他們接下來的目標。


    “這也算外人嗎?”祁小過皺了皺眉頭,就憑當下自己同白純束與林雲君的關係,無論是白叔叔還是林雲遠,都不能算作是外人了,甚至可以當作親家而論了,至於那陳叔時……祁小過雖然對他並無什麽好感,當時祁小過畢竟也是與他打過幾次交道的,雙方也算是知根知底。


    “我又沒說就他們,”祁靜歎了一口氣,她剛剛不過是稍稍頓了頓而已,可是卻被祁小過的話硬生生地分成了前後,“還有陳叔時帶來的一些荊州的官吏、林雲遠的幾個兄弟——我是聽他叫過對方‘老五’‘老六’什麽的……哦對了,還有些從閩地來的茶商,這些人神秘得很,我對他們的了解實在是不算多。”


    “閩地來的茶商?”祁小過不是第一次聽聞祁靜說起他們了,他記得自己最開始聞得他們,便是祁靜對自己說的。


    當時祁小過還戴著麵具,假著奚小過的名字在江左,共月莊的貨物正被官府扣押,祁靜正上下打點。


    那個時候,這些從閩地來的茶商在共月莊裏,試圖與父親接觸,但是父親對他們卻莫名產生了些疑心。


    也不知道父親當下是因為什麽,突然改變了看法。祁小過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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