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連幾個月過去了,祁小過覺得自己又迴到一年前時的狀態。


    雖說祁小過自迴來之後,一直對奚明玉的事情耿耿於懷,久久也釋懷不了,可是這時間畢竟是最好的解藥,久而久之,祁小過也能短暫地忘了這碼事了。


    隻是他不過是表現出來是這般的罷了,他心中究竟是不是還時刻念叨著,也就隻有祁小過自己才知道了。


    在家的這幾個月裏,祁小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在房間看書擺譜,偶爾找老師與老師手談兩把,就同以往一般,有時候他有種錯覺,隻覺得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廢物”少莊主,自己也從沒有遇著過那個叫做奚明玉的男孩。


    可是當下,也隻能是錯覺罷了。


    出乎祁小過意料的是,家中招待客人的事,父親也同以往一樣,沒有把此事交給祁小過來做,雖說有許多客人指名想見祁小過,說以往有眼無珠,對祁小過多有得罪,想著前來道歉,好冰釋前嫌,日後不要生出隙縫。


    麵對這種客人,祁靜都幫他擋了迴去,說是祁小過待人大方,從未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讓他們不必擔心,又說祁小過近來感了風寒,身子不適,不能見客,讓他們打消了見祁小過的念頭。


    不用與什麽不相幹的人打交道,祁小過倒也覺得開心得緊,至於其他的種種類似於陰謀論之類的說法,祁小過向來不去想,而且他也懶得去想。


    祁小過與老師說過,自己因為遇著了陳叔時,水龍吟的心法與爛柯二十三式都已經練到了頭,是故他問老師自己體內時候還殘有烏鷺太陰掌的掌力。隻見得老師為祁小過細細搭脈,臉上的表情微微沮喪起來,祁小過就知道老師的答案了。


    老師與他說:“你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你能活下來,其中道理,就是連我也不曉得,你身體裏殘餘的掌力,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推測了,隻怕除非你遇到什麽特別的機緣,不然是化解不掉的了。”


    祁小過聽罷,也隻是歎了口氣:“我明白了老師。”


    “有道是吉人自有天象。”老師伸手按在了祁小過的額頭上,“你也不必太過悲傷了。”


    祁小過隱隱約約地覺得此話以前有另一個人與他說過,可是他卻不願繼續細想此人,單是點點頭,從老師的房間中退了出去。


    祁小過在把水龍吟的心法與爛柯二十三式都已經練到了最後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地劫未過後期的水準了,他這幾個月來,也沒有在武藝上有所懈怠,更何況自己老師這樣的一個曾經的璿璣境強者在側,祁小過的武藝更是突飛猛進,轉眼就到了地劫未過巔峰,就差經曆地劫,就可以晉升天劫未過了。


    祁小過想到此處,不由地覺得恍若夢境,明明一年之前,自己還是一個練氣道初期,身體裏生不出內力的廢物,可是僅僅過了一年,祁小過就已經快要步入天劫未過了,要知道,這天劫未過的人物,在江湖上不能說是鳳毛麟角,也能說是有頭有臉,一般門派的掌門,都不過是此等水平罷了。


    祁小過……說實在的,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在江湖上算的一號人物了,可能是他身居共月莊裏,見過的人多,也領略過白羽默、林雲遠、陳叔時、美芹先生、老師以及自己的師兄謝少麟這般的琳琅境強者的手段,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天劫未過,是在算不上什麽。


    而且或許是祁小過之前被人瞧不起得有些久了,又不似別的少年那般,有過年少成名成名,收人仰慕的經曆,隻教他也謙卑慣了,這一年的時間,也教他沒有來得及調整過來。


    不過祁小過想來,也覺得這樣也罷了,又何苦再去調整成自己討厭的模樣呢?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不也是挺好的嗎?


    祁小過算了算日子,隻見得一年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隻見得轉眼就又臨近了自己父親的生日了。他當時正蹲在莊外林子的湖邊,聽著耳畔的鳥鳴聲,他一個人煩心的時候,就喜歡蹲在這兒,這地方風景又好,常人又進不來,他最是喜歡這兒。隻見得他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雲彩,又低頭望了望湖麵上的雲影,不覺得歎了口氣。


    祁小過那時候所想的,其實並不是父親生日到了,自己該如何為自己的父親賀壽,他想的反而是,自己去年,正是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第一次遇著的奚明玉。


    那時自己把他錯認成了一個女孩,並且對他一見鍾情,這一誤會,一直要等到好久好久之後,祁小過才能意識到自己錯了。


    而且就算他意識到自己錯了之後,他有時候瞧著奚明玉,心底也會對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一種特別的情感……祁小過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般,可是這種東西,卻是他偏不往這這方麵想,這種情感就越盛。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祁小過的心底莫名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但是他在一陣苦笑之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祁連當下正在自己的書房中,處理著一些事情,他的生日快要到這,這一點他比誰都記得清楚。


    雖說上次自己莊中發生的事情,教祁連心有餘悸,可是這生日,該辦還是得辦的,倒不是他虛榮,四十幾歲年紀非要過生日雲雲,隻是他深知這江湖人往來,不能單是通過接濟就能處理好關係的,日常的往來也是必不可少。


    更何況……祁連他對江湖事情經營了這麽久,花費了那麽多錢財,其中迴報,雖然是放長線釣大魚,可是這所謂的大魚,也當在現在見分曉了。


    就如同種樹一般,澆水施肥,也就是待得其開花結果的一天,隻有傻子才會單做事而不求迴報。


    而祁連並不是傻子,他是個商人,而且是那種精而又精的商人,不然他絕不會有如此之大的家業。


    大到細算起來,可以教朝堂之上的人物,也要抖個幾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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