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祁小過剛想說什麽挽留他來,可老先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未等祁小過把話說完,老先生從窗口一躍而出,不見了蹤影了。


    祁小過歎了一口氣來,心想自己這下迴去,把這事與父親一說……美芹先生他雲遊四海,淡薄名利,自然是不理會這些的了,可是美芹先生畢竟是白叔叔的生父,父親怕是欠了白叔叔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不過能活下來,終究是個好事……我也是不算得負了林雲君了,答應奚明玉的事情,也算是有了著落。


    總之先迴家去吧。祁小過心中這麽打算。自己先下若是再見到妹妹,便可不宜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告訴她自己是她哥哥便好了。


    也不知道白純束去哪了……祁小過左右看去,沒發現白純束的身影來,畢竟白純束下樓打水的時候,他還沒醒過來,所以當下他見白純束不在這房間中,也是覺得頗有些奇怪的。


    就當祁小過這麽想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了開來,白純束手上抓著一個葫蘆來,滿頭大汗氣喘唿唿的,像是剛跑了幾裏路一般。


    “已經走了嗎?”她在房間中尋不得爺爺,便想爺爺是不是已經走了,本來還有些奇怪,不曉得爺爺怎麽走得那麽匆忙……可是她一見祁小過已經醒了過來了,便再也不去想爺爺的事情了,忙問祁小過當下感覺怎麽樣,這俗話說女生外向,隻顧情郎,若是教白無覓聞得了,怕是要傷心好一陣子了。


    “你是說老先生嗎?”祁小過說道,“老先生他已經走了……至於他為什麽走的這麽急……我也搞不明白。”


    原來祁小過先前遇到的那個老先生,便是自己的爺爺嗎?白純束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情來。


    “你渴了嗎?”白純束問祁小過,她剛剛之所以去了那麽久,是去了大街上買糖水了,她好容易見得爺爺一麵,怎麽能不給爺爺準備些什麽呢?她爺爺平生最疼她了,她也知道爺爺喜歡些什麽,除了杜康之外,爺爺最喜歡的是桂花糖水,爺爺叫她去打些水來,她又豈能真去打完水上來呢?雖是半夜,但是她還是出了門去,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尋個能賣桂花糖水的地方來,因此才花了這麽些時間,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尋來這桂花糖水了,可是爺爺卻已經不見蹤影了。


    “有點吧。”祁小過可不知道白純束的心思,也不知道白純束手中的這葫蘆糖水花了她多大的心思,白純束如此問他,他也知道如實地迴答了。


    “喝些水吧。”白純束把手中葫蘆給遞了過去,“你的傷勢好些了嗎?”


    祁小過點了點頭:“多虧了老先生,我現在感覺傷勢已經全全好了,再無什麽難受之處了。”


    “你剛剛可嚇死我了。”白純束隻道是。


    “對不起。”祁小過隻覺得心裏一軟,看白純束的那架勢,她好像是真真切切地為自己擔心來著,祁小過不過一介十六七歲少年,那受得起這般的情誼,所以他才沒來由地說了這麽一句。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白純束見祁小過沒事了,自然是笑了出來,“你快些把衣服穿上吧,這大清晨的,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祁小過這是才意識到自己當下是光著膀子的……剛剛老先生為自己療傷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的衣服給卸了下來了。


    祁小過畢竟年少,自幼習得禮數,知道在女子麵前光著膀子實屬冒犯,便腆著臉,把衣服給好好穿上了。


    白純束突然想起了什麽來了,又問他道:“我記得你先前說,你包裹裏有一封書信來著……裏麵寫著的都是些什麽呀?”


    祁小過一愣,那封書信是他為了預防自己不幸病發而留的後手,裏麵寫滿了自己這幾個月來所經曆的事情,以及需要告訴父親的事情來,而當下自己的傷勢痊愈,自然是用不上它了:“不,沒什麽的,那封書信當下已經沒用了。”


    “是這樣嗎?”白純束還是好奇。


    “別鬧了。”祁小過道,“天已經亮了,我們趕快去那共月莊裏吧,早些到,就可早些入住廂房來,待遇可比這小客棧好得多了。”


    白純束先前沒去過那共月莊,也不知道祁小過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既然他如此說了,白純束也沒有不信的道理。而祁小過是那共月莊的少莊主,雖然莊中的大事小事都是由父親和妹妹打理,但是莊內的一些事情,他多少還是知道的,不至於連客人們住哪都不知道。


    “那就去吧。”白純束聳了聳肩,說道。


    而待得他倆整理好行囊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客棧裏早已不剩幾個人了,他們本來以為自己這大清早的已經算早了,可是客棧裏的其他人比他倆要早得多了。


    祁小過格外注意了一下,昨天使烏鷺太陰掌力打自己一下的那漢子,也早早出門了,尋不得蹤跡了。


    祁小過背起行囊來,和白純束走了大概有幾裏路程來,已經可以遠遠地瞧見那共月莊的門口了,祁小過這闊別了七個月,終於迴到了自己家中來了,固然是欣喜得緊,要知道他此前從未離開家這麽遠過,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離家遠行,而一行便是足足七個月,他日日夜夜思念著父親和老師來,而今日,終於可以見著他們了。


    就當祁小過準備快步上前的時候,忽地聽到身後有人拍了一拍自己的肩膀來……須知這江湖人士,最忌諱的就是被人從背後觸及肩背,特別是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祁小過當即便轉過身來,擺出了起手的架勢來,對方能不被自己察覺地靠近自己的後背來,絕不是等閑之輩。


    可是瞧得那人給自己作了個緝,一副毫無惡意的樣子……祁小過也是不好保持著這起手的姿勢來,隻問道:“你是?”


    那人說道:“在下姓李名桐,久居交州,你可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來,但是我有一個結義的幹妹妹,她姓林名作雲君,你可能識得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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