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聽到這話來,一愣,差點都說不出話來了,他之前可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來。


    “看表哥這表情,表哥是第一次知道嗎?”祁靜見祁宏這表情,便知道祁宏是剛剛才知道這事兒來的,祁靜猜他可能暗中安排了什麽來,胸有成竹,才敢這麽對自己說這麽的。


    不過一想到此處,祁靜就有些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他。畢竟不告訴他還好,說不定他真能靠他安排的種種,一路殺到自己麵前,他那三腳貓功夫肯定是敵不過自己的,到時候再被自己一掌拍翻,最終沒有一個人勝出,這比武招親的事不了了之,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可是這一告訴他,也是變相在提醒他,說不定他會另想出什麽來,雖然祁靜不覺得自己這個表哥真能在最後打過自己,不過多留些心眼也是必要的。


    “不不……”祁宏可不知道祁靜在想些什麽來,他連連擺手,“我自然是知道這一迴事的,我也好久沒和小靜你過上幾招了,正和那個機會,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了。”


    “如若是這樣,那我就恭候表哥了。”祁靜聳了聳肩道,“表哥若是還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便要先走了。”


    “小靜,你等下,你等下呀。”祁宏隻覺得自己還沒與祁靜說上兩句話,她便要走了,教他好不尷尬。


    他雖然總是在人前說自己不喜歡祁靜,還說祁靜長得一般,脾氣又不好,說自己不過是因為爺爺的關係,所以才一直討好她的。


    可是那些不過是他用來向外人吹噓的由頭罷了,他每次見到祁靜的時候,說話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要是擱在別人跟前,他可從不會這般。


    他自幼的時候,他爺爺就對他說今後要娶上自己這個妹妹來,他小時候不懂,便一直把祁靜當作繪司自己未來的夫人來對待了。雖然他長大後,和別家公子混在一起,懂得了一下煙花巷柳的事情,也時常在一些美人的懷抱中入睡,可是他心中卻是清明的很,這些女人不過是用來玩玩的,隻有祁靜才是他真該娶迴家去的。


    而且說實在的,祁靜的條件,還的算是獨一檔的好,雖然祁宏總是說祁靜樣貌上比不上那些酒樓歌女,可細較之下,祁靜也算是不讓她們多少的。而且她的父親是江南共月莊的莊主,這長子新死,等他百年之後,祁靜便是這莊子的主人,誰能娶到了她,便算得上是坐擁了萬貫家財了。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便是,祁靜自己不僅武藝在同齡人中算得上是極好了,而且能力也強,她的哥哥被江湖人稱為“廢物”,從小到大都是她在幫父親處理各種事情來,可謂是是一個絕佳的賢內助了。


    “表哥還有什麽事情嗎?”祁靜瞥了他一眼來。


    “我倒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來……”祁宏剛剛叫住祁靜的時候,其實還沒想好來。


    祁靜不覺地皺了皺眉,但是一想自己就算多不喜歡他,自己與這個表哥的表麵功夫還是需要做做的,也隻好歎了口氣,瞧著這個表哥來:“表哥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哦哦,”祁宏想起來前幾日在尚府的時候,與尚秋的那番對話來,雖然沒有什麽有營養的內容來,但是多多少少也能敷衍敷衍,應付幾句話來,“我就是前幾天打聽到一件事情來,想與小靜你說說。”


    “什麽事情?”祁靜問他。


    “是有關那個新來的王牧守的事情。”祁宏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壓低著聲音,仿佛在說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祁宏這麽賣起了關子,倒也著實讓祁靜好奇了起來:“有關王牧守的事情?”


    “嗯嗯。”祁宏見祁靜起了興趣,便不自覺地湊前了兩步來。


    “表哥你……說來聽聽?”祁靜也想多知道這有關王牧守的事情來,這王牧守剛來揚州上任不久,祁靜也想著多了解一些他的事兒來,以後才能更好地和他打交道來,祁宏他常年混跡在那些公子哥們的圈子裏,認識的人與自己不同,他若是肯告訴自己一些他從別地打聽到的消息來,對自己到也不是一件壞事情。


    “這些事情可是我好了好多心思才打聽到的,”祁宏有些得意起來了,“你可得先好好謝謝我才行呀。”


    祁靜雖然想知道,但是見祁宏這樣,便知道他要開始得寸進尺了,於是祁靜便佯作生氣的模樣來,背過身去:“如若表哥隻是尋我開玩笑的話,那便算了吧,我還有些事兒,就先不陪表哥談些什麽了。”


    見祁靜要走,祁宏連忙說道:“好好好,我這邊告訴你就是了,你可千萬別生氣就是了。”


    祁靜見狀,便知道自己剛剛那般起了作用了,便迴過了頭來,要好好地聽聽祁宏究竟打聽到了一些什麽來了:“那還請表哥快些說說吧。”她語氣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祁宏連忙點了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告訴給你聽。”


    祁靜也不再和祁宏說些什麽有的沒有的,隻認真下來,她倒要聽聽祁宏究竟打聽到了些什麽來。


    “我打聽到呀,這新來的王牧守,真名作王熙洵,本來是個吏部大臣,後來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那朝廷紫雲黨,那夥人向皇上進獻讒言,害得他被貶為徐州的小官來。”祁宏認真地對祁靜說道。


    祁靜凝了凝眉,祁宏所說的這些,其實都是她知道的事情,與人打交道,怎能不先去打探打探那人的生平呢?這個王牧守生於何年何月,父親是誰母親是誰,妻子是誰丈人是誰,曾在何處做過官,又有多少親朋是朝中重臣,祁靜早就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了,何須祁宏再來告訴他一遍:“就隻有這些了嗎?”


    “不不不,還有還有,接下來才是重點。”祁宏也知道他剛剛所說的這些都是祁靜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來,不過他剛剛所說的這些不過是開頭而已,更重要的事情,當在後頭,“小靜呀,你可知道這王牧守,本來都被皇上貶到徐州去了,又是怎麽被提拔上來的?”


    “這……”祁靜所打探的東西,倒也確實沒有這個,她隻知道這個王熙洵在徐州幹了三年之後,就莫名其妙地被提拔到了揚州來,還成了一方牧守,其中緣由,祁靜也不曉得,“不是皇上的意思嗎?他怎麽想的,我們這般江湖人士又怎麽曉得,說不定他心血來潮如此,我們又能說些什麽呢?”


    “誒誒,小靜,這你就說錯了。”祁宏狡黠地笑了笑,“這還真不是皇上的意思。”


    “不是皇上的意思?”祁靜一愣,“不是皇上還能是誰?還有誰能掌握這朝廷大臣的升升貶貶?若是真有這麽一人,敢提拔一個與紫雲黨對著幹的人,也不會教這朝堂之上紫雲黨橫行了。”


    “你還別說,真有這麽一個人。”祁宏搖了搖頭,“這人便是當朝的太子爺。”


    “太子?”祁靜聽這名,倒是愣了一愣,這皇上即位到現在,也當有四十來幾的年紀,膝下有幾個兒女也不足為怪,隻是祁靜以往從未聽過這個太子做過什麽事來,便一直沒想到這裏來。


    “這太子呀,是當朝謝國丈的外孫,自幼在謝國丈的膝下長大,你要知道,這朝廷三佞中,謝國丈與紫雲黨也是水火不容的兩派,我看著是這謝國丈授意太子,讓他做出此事來的。”


    謝國丈?祁靜這下腦海中思緒萬千,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梳理為好。她和父親本來以為隻是這個王牧守要尋他家麻煩,還在思考自己家是不是曾經在哪裏得罪過人家來,可是當下知道了這王牧守是謝國丈的人,祁靜便知道事情不那麽簡單了。


    他們共月莊身處江湖,而這謝國丈高居廟堂之上,看起來像是毫無關係,可是祁靜去偏偏知道為何這謝國丈要找他家為難。


    是因為先生嗎?祁靜心想,自己哥哥遇刺那日,先生在告訴自己哥哥是誰害他如此的時候,祁靜也在一旁聽著的。


    這謝國丈的兒子,謝玄,便是那日來自己家中妄圖殺死自己哥哥的刺客,也是害得先生雙腿殘疾,隻能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的罪魁禍首。


    難道他們知道了我哥哥沒死嗎?祁靜在心中暗想。還是他們知道了先生還活著,而且就在自己的家中?


    這件事情當立馬給父親匯報才是……此事事關重大,已經不是自己能妄作決定的了。祁靜捏住了拳頭來。


    “小靜……”祁宏見祁靜在發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麽來,伸手往祁靜的眼前晃了晃。


    祁靜被他這麽一晃,迴過了神來,說道:“表哥,我當下有急事,還得先行離去,我們來日再見。”


    祁靜說完立馬上馬,疾馳而去,空留祁宏一個人不知所措地在原地。


    “我來日去你家鋪子上找你呀,我這兒有些果脯,你不妨來嚐嚐呀。”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祁靜已經走遠了,他也隻好高高地喊了幾句來,也不知道祁靜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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