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殺到街道上堆起一座小山的時候,莊群終於沒再見到站著的喪屍。


    他走下屍堆,將皮卡車發動,這次沒有人再來阻止他,莊群大大咧咧的將大燈打開,然後騎著屍堆的一邊,穿出街道返迴庇護所。


    倉庫三樓的了望塔上,扳機正用望遠鏡焦急的掃視著幾個街角。


    雖然說他判斷自己出去會成為莊群的累贅,但是畢竟是讓一個未成年人出去幫他找尋熱源。


    等待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自責,他怎麽會讓莊群一個人出去,倉庫裏麵實在不行可以拆地板,可以去旁邊伐木。


    他可以用輕機槍掩護莊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莊群生死不知。


    那孩子才到自己胸膛的高度,弱小可憐又無助,遇上喪屍群的話,一定兇多吉少。


    他一閉上眼睛,就在腦海之中想到莊群被喪屍群包圍,然後喪屍們將他壓倒,分而食之的場景。


    但是他也不敢出去,他害怕自己離開,莊群剛好迴來,要知道他可是承諾了莊群,如果有喪屍就往家裏引,他會幫他用步槍清理。


    如果他離開了去找尋莊群,這個時候對方迴來,那麽害死莊群的就是他自己。


    煎熬之中,堅持了一整天的扳機打了個迷糊,夢裏他看見莊群在街道上,他被一群群的喪屍圍住,而他自己則是動彈不得。


    直到看著莊群無法招架被喪屍撲倒,在最後的時刻,莊群還暴露在外的腦袋轉向自己的方向。


    “我好痛,救我,救我……”


    扳機瞬間被驚醒,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的是汽車的發動機聲音,意識到有人來的扳機立刻將手邊燈光關閉。


    隻是汽車而已,不一定是莊群,也有可能是其它幸存者,這個時候居民正常儲備的物資已經見底,出來尋找物資是必然的事情,那麽什麽地方可以獲得大量物資呢,當然是倉庫。


    他們的庇護所就是倉庫而且是物資極其豐富的倉庫,別人現在的主要矛盾是吃不吃飽飯,他們的是冬天怎麽過。


    他不敢假定對方沒有槍,所以立刻熄滅了自己邊上的燈光,然後換了個位置 用望遠鏡觀察那輛疾馳而來的皮卡車。


    那皮卡後麵釣了一連串的喪屍,似乎是從市區裏麵一直延生出來的,應該是惹了事,被迫逃亡。


    扳機將子彈填滿,他們門口一看就是加固過的,如果對方想要通過禍水東引的方式一石二鳥,那麽必然會撞破這邊的門,然後將喪屍引進來。


    隻希望莊群不要這個時候過來,然後扳機就看見那皮卡一路飛馳,向著遠處而去,隨後在靠近冷庫那邊停下。


    扳機鬆了口氣,也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方或許是在冷庫安的家,如果他們隻是索要非食物類的生活用品。


    比如床墊,鬧鍾一類,給點也是可以的,他們這裏多的用不完,是否應該和這群人建立聯係。


    不過還是靜觀其變為好,畢竟人心隔肚皮。


    扳機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望遠鏡移到那邊去,持續吃瓜皮卡車。


    當皮卡車停下之後,後麵最近的喪屍也就還有百米左右,皮卡上的人推開車門下來,不過似乎這身影有點熟悉。


    天色暗下去,還沒有光源照明,那麽遠即使有望遠鏡,也就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再加上皮卡車停車之後將大燈關掉,扳機辨認人影都有些費勁。


    隨後就見那人影開始大殺四殺,他揮舞著手中的黑棍,喪屍被沾到就會屍首分離,那人甚至不滿足於站在原地等待喪屍過來,他開始往前走著殺喪屍。


    一路走,一路殺,直到來到倉庫門前,此刻扳機終於認出來,這就是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舍友,夜不歸宿的莊群。


    莊群觀察了一下這裏,發現確實是自己走錯了,開夜路就是不得勁,他在市區也迷路了兩三次。


    白天的路況和夜晚完全不一樣,莊群又是一個新手司機,沒有注意路段,直接開到了冷庫那邊。


    還是看見被弄死的上半截屍體,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走錯了。


    莊群返迴將皮卡車發動,然後倒退著返迴門前,他向著上方招了招手,他知道扳機在看。


    扳機沉默了一會,迴想一下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這小子,他看向被皮卡車大燈照亮的前路,那裏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莊群見扳機給他用手電筒迴應,鬆了口氣,他就害怕被人偷家了。


    他將鐵絲網的大門下的插銷打開,然後推開一小條縫,再將裏麵的沙袋踢開,這才把大門打開,將皮卡停下之後,莊群渾身疲憊的將門關上。


    就在他想要返迴室內時,似乎是聽見了動靜,麵包車那邊開始車震,莊群用力壓抑的暴虐終於來到頂峰。


    在意識世界中被殺然後殺人,讓他心裏麵的火越來越大,之後無止境的殺戮也沒有平息這份暴虐的感受。


    莊群表現的很平穩,純粹是依靠這幾天鍛煉出來的強大心理素質,加上金手指將他殺戮的記憶放在了過去,而非現在和不久前。


    那樣他大概會像炸營的士兵一樣,亂殺一通,意識到自己這樣失控的情緒繼續壓製沒有用處,甚至會傷害到扳機。


    莊群索性不再壓製,他扔掉已經卷刃的工兵鏟,將靠在門邊的撬棍掄了起來,一擊直接敲碎玻璃,然後用撬棍頭勾住一隻鬧騰的最歡的喪屍,將它拉了出來。


    “叫啊,叫大聲點,繼續叫啊。”莊群好似瘋魔的將撬棍卡入喪屍下顎骨處,然後用力一掰,將它的整張嘴撐爛,他向後甩動撬棍,將後麵一個想要偷襲的喪屍掄倒。


    莊群踩住這隻被他選中的沙包,掄起撬棍開始肢解它的軀體,一點一點,從大腿到小臂,每個可以被肢解的關節都被他用蠻力撕掉。


    最終隻剩下在地上扭曲的人棍和一地的屍塊,莊群用撬棍插入對方眼眶之中,按住它的脖子,然後往上猛然拉動,將它整個頭蓋骨拉開。


    腦子和腦漿塗滿整個撬棍頂端,男孩殘忍的笑著,似乎從裏麵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用撬棍攪著腦漿,直到似乎是玩夠了,莊群轉身想要去繼續在另外一具喪屍上發泄自己的暴虐。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看到推著輪椅,拿著手電的扳機,莊群心裏麵一跳,他下意識想要上前迎接,但是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幹什麽。


    莊群將撬棍扔掉,試圖在衣服上擦幹淨沾染的血汙,但是衣服上也是他一路殺過來的血汙,這已經幾乎要印染到每一根纖維裏麵了。


    就看見扳機將手中的步槍舉起來對準了他,莊群眼眶瞬間紅彤彤的,豆大的眼淚開始往下掉,你也要殺了我嗎?


    我就這麽像一個怪物,為什麽每個人,每個遇到的人都要置我於死地,陌生的騎士,不認識的農民,偽裝成小孩的殺手,慈祥的老人。


    終於莊群似乎是釋然了,他看著扳機的步槍,準備迎接死亡,耳邊好像有人在唿喚著他的名字,想要將他叫醒。


    pen……


    這是槍聲,莊群閉上眼睛,這個死法不錯,他在之前的廝殺之中,有幾次甚至是被幾乎淩遲處死的。


    “你是不是傻,剛才不是身手不錯的嗎,現在怎麽和傻了一樣。”


    預料之內的死亡沒有前來,莊群卻感受到背後撲來的一陣風,他下意識側身反跨對方,用護臂塞住對方的嘴巴,然後拿手肘和肩膀發力扭斷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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