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後,她對我是百般躲避,直到有一日又爬樹爬高了下不來。


    “叫四哥,否則我不接你下來。”當時,我使用了卑鄙手段讓她叫我四哥。


    恐高的害怕縈繞在她心中,她被逼無奈下叫我四哥了。


    我張開雙臂要接住她時她卻又後退:“你真的會接我嗎?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要作弄我?”


    “不會,臻臻,別怕,四哥會接住你。”


    話說完,是她鼓足勇氣終跳下。


    臻臻快到十歲了,可抱起來卻像個小雞仔是毫無重量,事實上,她就是個小雞仔。


    長期營養不良下,頭發枯黃,臉色如蠟,臉上一點肉都沒有,渾身幾乎是皮包骨頭。


    抱她下來後,她又想跑,我以“救命之恩”要挾她,她不跑了,也說出自己的心中想法,可說著說著她語無倫次起來,最後是急哭了。


    她說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她不知道該怎麽去相處。


    孩子有問題就要解決,我給她提供了方案:以後不要遇見我就跑。


    再之後,她是我的小尾巴了。


    再之後,我經濟獨立時將她從福利院接迴自己的出租房。


    她愛吃肉,但不挑食,蔬菜也吃。她吃到她喜歡吃的時候會露出小貓滿足樣,很可愛。


    某日,臻臻見周邊的同學都有草編物有些眼紅,我便給她編了個草編兔子,她看到後亮晶晶眼睛對我說:“四哥,我也想學如何編草編兔子。”


    女生對長發有獨特偏愛,臻臻也不例外,但她不敢留長——不會紮頭發,紮頭發太醜會被嘲笑。


    我便學習了如何紮頭發,包括編頭發。


    再後來,是輔導她的功課,以及照顧她日常生活起居,還有教她如何麵對女生發育期時所遇到的身體上事……


    說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然而我當了食言的騙子。


    我又一次在她麵前消失了。


    臻臻二十歲那年的生日我缺席——墜入深海後我被莫名穿輸到魔法世界,再也無法迴到藍星。


    騙人會被懲罰,現在,我被報應了——好不容易再相見,可卻因為自己力量的弱小無法對抗家族,又一次重複在藍星裏的“離開”,不過這次是她死亡。


    藍星裏我留給她的是草編兔子,現在,她在我的魔法世界裏留下的也是草編兔子。


    金城山山腳下駛向主城的郊區道,一女子撥開山上的亂七八糟雜草,防護服穿在身,頂著臉上一攤灰爬上了。


    “要幫忙嗎?”在這等候許久的萊昂·霍格伸出手問。


    藍臻臻:“你覺得呢?”她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說道。


    萊昂·霍格向前一步拉她:“你能不能對救命恩人態度好點?”


    藍臻臻:“霍格哥哥,麻煩你伸出金貴的手拉妹妹我一下我好不好?”她捏著嗓子故意發出矯揉造作的聲音說。


    “……你,還是別說話了。”萊昂·霍格在把藍臻臻拉上來後目光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隻為看她是否有受傷。


    兩日前在飛船上,藍臻臻使用美人計,也“挾恩圖報”打蛇打七寸,萊昂·霍格便聽其調遣,任其安排了。


    他把亨利老宅裏的巡防線和巡防時間一一道來,包括監控設置點和防守薄弱點。


    此外,他還應下宅外的接應。


    藍臻臻看麵前人認真的神情,她心中的弦被撥動,然而很快又戛然而止。


    隻因:她給不了他想要的獎勵。


    成年人隻消在目光對視裏就讀懂對方的無言之隱,萊昂·霍格眸子閃了一下隨後是不動聲色地和其拉開距離。


    這一下,是世界安靜到唯隻能聽見蟲鳴。


    “你是怎麽在一眾人的圍追堵截裏逃脫的?”萊昂·霍格強迫自己語調正常說。


    藍臻臻:“這得要謝謝你那高科技的雲中投影技術和高精尖遠程遙控以及便捷性防紅外線檢測的快速降落傘。”


    “當然,包括安全防護服。”


    她利用雲中投影技術,於是一顆炮彈的發射在外人看來是十顆,也趁其聲勢浩蕩時將戰機開到貼近荒山上空,隨機是開艙跳傘。


    在疾速下降的過程裏,她遙控戰機向另一個地方奔去,而那些人自是緊追不舍,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戰機撞牆他們也撞牆。


    聽完了前因後果的萊昂·霍格感慨道:“亞特蘭蒂斯學院終究是屈才你了,你該去天狼聯盟軍隊。”


    剛經曆了一場血戰,現在卻狀態調整成無事發生的人一樣,她的心態可不是一般的強。


    “你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他又補充道。


    藍臻臻:“不,我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野心挺大。”


    “多謝誇獎。”


    萊昂·霍格:“······”他側身看向她時,便看到她嘴角揚起恬恬的笑。


    這時天色漸晚,他說:“走嗎?”眼神裏帶著混合在暮色裏的期待。


    兩人的前方,一輛黑色懸浮車靜靜地停著。


    藍臻臻:“不了,我們接下來不同路。”她說時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萊昂·霍格:“這裏沒有任何車來接你,你確定不和我走?”


    “誰說的?不是有亞當王庭那啥啥啥嗎。”她一切盡在掌握裏,自信說道。


    在飛船裏她無意裏瞄到了西瓦斯特·亞當的相關內容,一計便上心來:靠近他,接近他,攻略他,利用他。


    硬朗的麵孔此時湧來一種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酸澀,萊昂·霍格深深看向麵前這個明明是同他有過唇齒纏綿,可卻依舊隻把你當普通關係對待的人。


    越看著,心裏的酸越發的濃,濃到讓人的聲音不由得低顫。


    萊昂·霍格:“真不能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喜歡嗎?”


    “daisy,我比他們任何人都更早認識你。”他滿懷淒楚說。


    剛剛她的嘴角小得意上揚裏,讓他想起了在巴萊山村裏與之朝夕相伴的生活。


    僥幸從死人堆裏的戰場存活,收集了每人的信物再逃離時被敵方發現,一發毒箭下,不堪的身體更蕭條。


    奪命逃生,從荒蕪山上墜下,就在以為迴天無力時,她出現了。


    視覺的失去,聽覺尤其敏銳,萊昂·霍格本是對生活了無希望的,但在藍臻臻的每日開懷感染下,逐漸對它有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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