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什莉駕駛著飛行器繞過兩個星球,很快便到達了羅斯星位於b區的倉庫,但遲遲沒有進去。


    奧什莉和伊桑都是利堅星人。那一年,為慶祝自己緊隨伊桑踏入十六歲的大門,奧什莉慫恿著伊桑來到這塊禁區,結果遇上了specter。


    奧什莉被槍打到了腿,伊桑也被打暈。


    specter並沒有直接殺了他們。醒來後,他們被迫加入了d.m.c,成為了phantom,留在倉庫整日整夜的學習射擊。


    奧什莉對此始終無法釋懷。她後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闖入禁區,成為手染鮮血的phantom。更後悔伊桑因她被卷入其中。


    如果當初伊桑嚴詞拒絕了她,或許會有全新的生活。雖然在這星際亂戰的年代,利堅星人也無法過得輕鬆愉快,但至少伊桑不會就此和自己的妹妹分開。


    一年的訓練之後,奧什莉帶著逃避的心態離開訓練營地,飛往d.m.c總部正式融入組織踏上殺手的道路,再也沒有迴到這裏。


    深唿口氣後,奧什莉登上了倉庫的頂樓。


    眼前的一切都沒變,晶體柱旁堆壘著石磚,作為休憩時的椅凳。供射擊用的磚塊擺放在柴油桶上,地上堆著槍殼。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木板或立或倒在地上。


    荒涼卻令奧什莉感到熟悉。


    這是罪惡源起的地方。奧什莉不知道伊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留在這的。


    她環視了四周一圈,最後走到一堆槍殼前,蹲下身撿起其中一枚在指尖把玩。


    “好久沒來這了。當年我們一起訓練的情形,似乎就在眼前。”


    伊桑沉默的看著奧什莉蹲著的背影,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見他不說話,奧什莉將一枚彈殼舉到眼前。殼尖在夕陽光輝下泛起冰冷的金屬光澤。


    伊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麽一站一蹲的維持著各自的姿勢,四周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奧什莉轉頭看向伊桑:“伊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麽?”


    “你……你會反抗specter的意誌嗎?”


    “……”伊桑看著遠處與地平線相接的落日,過了會兒才開口,“會。”


    又是許久,他接道:“我在等一個沒有血的未來。”


    “如果那天永不會來呢?”奧什莉緊緊盯著他問,“你也知道,博澤星可能……可能也撐不了多久了。”


    “……”這次伊桑沒再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落下的夕陽像是出了神。


    知道再等也不會得到答複,奧什莉抬起頭:“伊桑,如果哪天我死了,就把我的屍體運到這吧。”頓了頓,她笑笑,“如果你還活著的話。”


    伊桑轉迴頭盯著他,眼神出奇的平靜:“好。”


    “那我就放心了。”奧什莉故作輕鬆的拍拍手,站起身,“該走了吧?時間差不多了。”


    她將手中的槍殼放進風衣口袋,轉身走出倉庫。


    走了沒多遠,伊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奧什莉。”


    “什麽?”沒有迴頭,奧什莉已經大概猜到他準備說什麽。


    這幾年來奧什莉一直逃避來這,怕觸景生情,再度想起過往那些痛苦的迴憶。


    從一個連昆蟲都害怕的女孩子,逐漸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影兵,扣動扳機時沒有絲毫猶豫,雙手染血時沒有絲毫觸動……


    這樣翻天覆地的轉變,的確令人毛骨悚然。


    “值得嗎?”伊桑沉聲問。


    “……”奧什莉背對著他。


    “放走艾比,你知道迴到總部specter會怎麽處罰你。值得嗎?”


    “我隻是在贖罪。”奧什莉轉迴身來,“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慫恿你來這……”


    “可惜沒有如果。”伊桑轉迴身,餘暉在他眼下投出一片斑駁的陰影。


    沒有如果。他們已經成為了影兵,已經殘殺了無數生命,沒有再過上正常生活的可能了。


    “對不起。”奧什莉眼中泛起一絲淚花。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並不是你的錯。”伊桑揚起嘴角。


    奧什莉低下頭眨眨眼,用力抹了抹眼睛,隨後嘴角跟著揚起了笑。


    “混蛋,這種原諒的話你不早點說。”


    “抱歉。”


    兩人相視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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