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士兵很是殘暴,對那些民工或打或罵,動輒皮鞭相向,民工身上瞬間便是一道血痕……民工盡皆敢怒不敢言。


    馬車內的王九不需看,隻需聽聲音,便對一路之上的發生之事了如指掌。這馬車很是平穩,顛簸的路麵,在車輪處得到過濾,而傳導至馬車這上的震動已經很少。


    王九在車上打坐,而那任罄依偎在王九身邊。呆在王九身邊,讓任罄心思大定,聽著馬車外的車輪的“碌碌”聲,又或是安南士兵打罵民工之聲,任罄慢慢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約摸十餘匹馬,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疾馳而過……但僅盅茶功夫,這幫人去而複返。


    馬車停了下來,馬車外傳來車夫與這幫人的交談聲……


    任罄醒了,她惺忪的雙眼睜開,聽著馬車外的吵鬧聲,再一看自己的男人正睜大眼睛看著她,不由伸出自己的柔夷握住自己男人的手。


    馬車簾忽然被掀開,隨著一陣涼風伴隨著一陣汗酸味,一個風塵仆仆的大頭塞了進來,再一張嘴:“哎喲,這小娘子挺俊俏的嘛……”隨著他的一開口,滿嘴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任罄瞬間掩鼻而鑽入王九懷裏。這味道著實不好聞!


    大頭縮了迴去。他們查看了馬車夫遞給他們的路引。這路引沒有任何問題。但這夥人卻始終不肯放他們這輛馬車走。兩人正在與馬車夫糾纏,而其餘之人卻躲在十餘米開外嘀咕了起來……


    王九對任罄低聲道:“看來我們之後不能坐馬車了。這幫家夥想將你掠走,其餘之人要殺人滅口。”


    任罄依偎著王九悄聲道:“不坐便不坐。顛了一天,骨頭都要散架了,下馬車走走便罷!”


    “待我出去,馬上迴來……”說話間,這王九修長的左手指尖瞬間多了數枚黑黢黢的指刃,而腰間的橫刀正抓在右手之上……


    就在此刻,另外一旁嘀咕的數人,包括之前探入馬車的大頭兵在內,他們騎著馬,獰笑著開始向這馬車聚攏過來


    最先的那名大頭兵衝著與馬夫交談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會意,正想低頭抽出腰刀,示曾想到馬車簾內忽然發出兩道黑黢黢的光芒,直插這兩人的咽喉……在這兩人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隻覺咽喉一痛,瞬間倒地,抽搐了兩下,氣絕而亡……


    而此時,這兩人的咽喉之處方且可見鮮血正自那細長指刃周圍滲出。


    餘下之人正詫異之間,忽然自馬車之上飛出一道黑影,如大鵬展翅般向著這餘下八人掠去……


    之後的數息之間,這馬夫與馬車內透過簾子的任罄便是欣賞了一幅潑墨山水畫。


    在這餘下的八人尚未反應過來,王九如箭的身影已掠過最早探頭入馬車的大頭兵及側旁一人,一旁的任罄看得明白,王九以袖中刀劃了大半個圓圈掠過這二人,這二人瞬間倒地,脖頸處鮮血狂噴……


    當王九縱身而過,腳踏馬身,一個刀花,又倒下一人;一個側身,指尖兩枚黑黢黢的指刃彈出,其中一枚竟自一名正待張嘴唿喊的衛兵嘴內鑽入,脖頸處射出,帶出了一道血光……


    餘下四人大驚,最後兩人直接掉轉馬頭欲逃,隻見兩道黑光直插兩人脖頸,兩人瞬間仰麵而倒,那馬拖著兩人的屍身“篤篤……”地向前一路小跑,兩人屍首脖頸處血流一地……


    餘下兩人終於知道碰上硬碴子,嚇得直接自馬上跳下,跪地求饒。馬車簾掀開了,任罄自馬車上走了下來,手提一把較王九手中小一號的橫刀,看著麵前跪下如同磕頭蟲般的二人,直接挽了個刀花,掠過二人脖頸。二人瞬間血流一地,倒地而亡……


    這馬夫卻是自明啟王朝由軍情司文章文大人率隊而來的錦衣衛之人。這人見此卻是愣了半晌:這嫂子看起來驕滴滴的,出手倒是果決!


    “小六子,你且先迴去,”王九倒背雙手,衝著馬夫道,“想來一路不太平了,坐著馬車目標太大,隻好走過去了。順便查探一下軍情。”


    這馬夫卻是叫做小六子,很是年輕。


    “大人,您這便與嫂子一起去?這至多邦城尚有一大半路程。”小六子道。


    “無妨。這路我走過。”王九無所謂地道。


    “但這嫂子……”小六子不敢正眼看任罄,實在是任罄如今如同一個成熟的蘋果般,身材前凸後翹,讓人不忍目睹。


    “無妨。小六子,我跟九哥哥一起便可,”任罄忽然覺得這小六子很是純樸,她接著道,“你且先行迴去,你們這班人背井離鄉,實在不易。”


    “哈哈……”王九笑道:“這小六子不知走了啥運,竟讓我家罄兒另眼相看。也罷,小六子,以後你就叫她姐姐罷。她原本便有個弟弟,以後便跟在我身邊罷。”


    小六子聞之大喜,連忙欲跪下謝恩。王九一擺手,示意不需多禮。


    小六子未曾想到,此次送王九二人,竟得到王九的青睞。


    他們這百餘人被排擠至雲南,原本心情沮喪得很,但未曾想到來至此,竟然是個美差!


    這海外錦衣衛,直接對向永樂帝朱棣,並且他們的頭頭王九,竟然與朝內的紀綱平起平坐。這班人是絕對未曾想到的。更為甚的是,這王九禦下極佳,且從不貪功,尤其是每月俸祿,竟然較國內多出一倍尚有餘!


    唯有的是,王九對屬下要求甚嚴,保密事宜自不必說,尤其是對女人,他嚴厲要求屬下不得在安南找姘頭!


    王九與任罄在馬車上收拾了一下,隨即離去。兩人皆換上一身修身黑衣。但任罄實不不適合穿這修身衣裳,這修身的衣裳卻將她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讓那小六子直接不敢正眼相視!


    王九與任罄轉身離去,那小六子發了會兒呆,方且自馬車上拿了鏟子,在大路邊挖了一個大洞,將十餘具屍首丟入洞中掩埋。


    在掩埋前,他嚴格按照錦衣衛的要求,將這些人的屍首進行清理。數人咽喉處的王九所留的指刃被拔了出來,並將那傷口又加了幾刀,讓人看不出痕跡……


    小六子處理完這些,已至半夜,出了一身臭汗。他又轉身看了看,檢查一下有無紕漏,方且調轉馬車,向河內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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