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練完功後,大師兄便道:“今日先迴去收拾行李,路上一切從簡,此去少則半月,說不好迴來的具體時日,今晚可各自迴家知會親人。明日卯時在琵琶山莊下麵的馬廄會合。”後來,大師兄給容時和葉蓁蓁都拿了一件暮光色調灰色的鬥篷,說是這種鬥篷在路上穿很是便利。鬥篷拿在手上既輕便又暖和。


    容時迴去告知母親後,母親擔憂地再三叮囑他路上須小心,又給他行囊裏裝了多種吃食,直到容時說帶不下了才作罷。


    臨走前,容時又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路上需要帶的東西——黑豹,打火石,換洗衣衫,幹糧,裝水用的葫蘆,一張薄毯可以做簡便的床鋪,還有一些銅板作為路上的盤纏。第二日天未亮,容時就到了馬廄,不一會兒到了卯時,幾位師兄師姐也陸續來了。馬夫赤川藐給他們牽好馬出來,說馬已經喂好了,每一匹馬的毛皮都顯得油光水滑。他們裝上備用的幹糧和衣衫,以及一些路上可能用到的物品,讓馬馱著。


    之前雪河琮師兄教過容時怎麽騎馬,隻是容時馬術還並不高超,因此大師兄讓赤川藐挑了兩匹比較溫順的小棕馬給容時和葉蓁蓁。雪河琮師兄的馬也比較小,是一種小鹿馬,特別適合菌人騎,為了讓他可以坐穩夾住馬背,他的馬鞍是特製的。路上馬跑得並不很快,大師兄和燎原師姐在最前麵,容時和葉蓁蓁中間,胖師兄和蒼穹師兄在最後。小棕馬跑起來不顛不晃,容時心道,師兄師姐對我真的很照顧,我也須快快成長起來,讓他們無須分心照顧我才是。


    二師兄真是嗜酒如命,手上還拿著個酒葫蘆,騎在一匹褐色馬上還時不時地飲著酒,不過也未曾見他如何醉。燎原師姐和葉蓁蓁一身荊釵布裙,裝扮不似平日裏講究。幾個師兄和容時都穿著耐髒的灰色、褐色等衣服。昆侖洞位於東華國南部的夕州,從幽州出發穿荊州再至估計要二十日的馬程。


    走了一會兒,他們便過了雅安城外的一條小河,晨光熹微,小河如同一條黑色的滑不溜秋的緞帶,向下遊緩緩流去,河上騰起了一縷縷薄霧,縈繞著岸邊的蘆葦叢。他們又往南走了十裏地,爬上了小坡,離小楓山漸漸地遠了,等天完全亮了,容時往後望已經看不見小楓山的身影,一輪紅日升起,將沿途的樹木葉子都鍍上一層豔紅色和金色。容時長這麽大,從未出過雅安城,因此路途一切都很新鮮,他不住地看著。


    丘陵一個接一個的連綿起伏,漸漸地,四周望不到一縷炊煙。幾人再一次騎著馬下了小坡後,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條淺淺的小河,河麵映著日光波光粼粼,流水淙淙,也已到了中午。大師兄道:“我們去河邊休息一會兒。”幾人打馬到了河邊,河水還算清澈,可以看到河底的石頭還有一些水草,有的石頭過大的還冒出了河麵,小河水流與石頭相擊發出嘩嘩的水聲。幾人下馬,將馬兒栓在河邊長的柳樹上,柳樹上不斷有葉子落下飄到河麵上。


    胖師兄選了一塊空地,撿上枯枝和落葉堆在一處,準備生火。燎原師姐和葉蓁蓁便在那裏選了一塊幹淨些的地方坐下。蒼穹師兄道:“小師弟,跟我來抓魚。”說完,用他那把“無羈”砍了幾根樹枝下來,又削尖了一頭,遞給容時一根。


    容時接過,道:“二師兄,‘無羈’不僅可以殺敵,還可以砍樹抓魚。”


    蒼穹師兄哈哈大笑。又從河邊跳上一塊大石,忽起忽落連著幾塊大石跳到靠近小河中央的位置,雙目如電,看準一條大魚便用樹枝往河裏猛地一紮,一條魚便被刺了個對穿,蒼穹師兄舉起樹枝,隻見那魚身子頗大,痛苦地在樹枝上撲騰,身上還帶著水,濺到蒼穹師兄身上。容時學著蒼穹師兄的樣子,也刺了一條大魚上來,很是開心,不多時,兩人就刺了六條魚,迴到河邊,大師兄和胖師兄又過來一起清理魚,把魚的內髒洗淨後放在火上烤,又倒了些“楓林晚”在魚身上,祛除魚腥味。


    魚被烤得外層焦黃,冒出魚肉的香氣。幾人趕了一上午路,皆餓得肚子咕咕叫。大師兄又從包袱裏掏出幾個小瓶。葉蓁蓁奇道:“大師兄,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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