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甄雲兮便醒了。


    昨晚又下雪了,她得趁上課前,趕忙將門前的院子打掃幹淨。


    寒冬臘月的天氣,積雪很容易結冰。


    結了冰,進出不安全,清理起來會更難。


    她洗漱後,洗了米在鍋裏熬,從小冰箱取出昨晚烤的麵包,擱進烤箱裏。


    接著,她裹上羽絨服,套上雪靴,戴上手套,扛上小鐵鍬出門。


    天色已經大亮,雪花遍地,銀裝素裹,到處白茫茫一片。


    她一時心動,忍不住掏出手機,連續拍了十幾張。


    忽然,她瞧見隔壁鄰居院子裏的紅梅開了!


    她很喜歡畫紅梅,幾乎每個冬天都會畫幾幅紅梅圖。為了新素材,她幹脆找來小凳子墊腳,從四麵八方各個角落取景拍照。


    一番忙碌下來,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她怕上課遲到,藏起手機,趕忙動手清雪。


    這時,柵欄外停下一輛車。


    她顧著掃雪,也沒去注意,直到後方“啪嗒!”一聲響!


    她立刻扭過頭去——隻見慕少銘穿著軍色上衣,挺拔俊美,大跨步往她走來,肩上扛著一個大箱子。


    她愣住了。


    他……怎麽還來?


    昨天她說的話那麽傷人,狠心拒絕了他。


    他轉身掉頭離開,沒問為什麽,也沒再解釋什麽,悄悄消失在夜幕中,宛如他悄悄地來。


    她暗自想,以他的驕傲和尊貴身份,那樣的拒絕足夠讓他挫敗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她麵前。


    慕少銘將箱子擱下,大手拍了拍。


    “這是最先進小型鏟雪機,非常方便。你細胳膊細腿的,掃雪太費勁兒了。我去接電線,立刻就能掃。”


    接著,他俯下打開箱子,迅速將鏟雪機裝好,轉身進屋找電源。


    “你——”甄雲兮蹙眉低聲:“你不該來了。”


    慕少銘咧嘴一笑,俊臉在皚皚白雪中明朗逼人。


    “我要追求你,自然就得來。你不答應,所以我才得追。你如果答應,咱們今天就直接上民政局領證了。”


    甄雲兮微微皺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他這是什麽歪理?


    慕少銘已經轉身接好電線,打開鏟雪機,推著笨重的小機器下來。


    很快地,小機器發出低沉刺耳的響聲。


    甄雲兮手中的鐵鍬捏得緊緊的,沉聲:“你不要這樣子,這裏不歡迎你。你快走吧!”


    不知道是鏟雪機聲響太大,還是他故意假裝聽不到,他自顧自忙著,一點兒迴應也沒有。


    甄雲兮頓時一陣無端心煩,轉身迴屋。


    十幾分鍾後,小機器的噪音停下了。


    他又在外頭忙乎好幾分鍾,隨後探頭進屋,對閣樓上的她笑了笑。


    “已經清掃好了!我先迴去了!”


    甄雲兮看著他俊臉上的明朗笑容,本來醞釀許久的一套說辭不知不覺消失無蹤,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慕少銘沒停留,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三天,雪陸陸續續下著。


    他每天都來,幫她打掃院子裏和門外的積雪,還幫她修好了柵欄,鋪平了坑窪的門前。


    傍晚,冷意深深。


    她從學校趕迴飛花居,寒風撲麵,北風吹得她有些站不穩,臉上一陣陣痛。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意外發現一個巨大保溫箱。


    上方插著一張小卡片,寫著兩行飄逸端正的字——這是我媽親手熬的湯,讓我給你送些過來。你不在,我隻好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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