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輕響,門從裏麵打開,陸珊剛剛走出來,就見陸冽正背對著自己靠在走廊欄杆上出神地想著事情,就連有人走到身後也沒有感覺到。


    “嗯,你什麽時候出來的?”隔了一兩分鍾,陸冽才發現站在旁邊的陸珊,驚訝地問道,“容老都跟你說了?”


    陸珊點了點頭,她沒想過隱瞞陸冽,想必容老對此也心知肚明,因此才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一下,有些話想跟你說。”陸珊尋思了一瞬,在心裏打著腹稿,要是陸冽知道他精神力異能的真相,不知會做何感想。


    不過,以陸冽的性格,他或許會對異能的來源感到驚奇,卻絕不會考慮激發異能的後果。


    陸冽不在意,陸珊卻極為在意。


    就算她清楚地知道陸冽並非她前世的大堂兄,不是她的親人,但在她的心裏,卻不可遏製的將兩個人重疊在一起。


    或者在她內心深處一直有種莫名的期待,這個世界的陸冽也是前世的陸冽,就像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一樣。隻不過她比較幸運,她有兩世記憶,而陸冽沒有。


    前世她對陸冽的死亡無能為力,但今生,她無法再眼睜睜地看著陸冽死去,哪怕隻是腦死亡。


    腦海中突然飛快地閃過一幕幕場景,如同快鏡頭一般,讓她看不真切。頭部傳來陣陣抽痛,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逐漸隆起了一條豎線。


    陸冽帶她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形同虛設,他這個主人平時也很少進,倒是個安靜的好去處。


    陸珊剛走進去,也不耽擱,開門見山地說道:“對於薑黎同誌的情況,你了解幾分?”


    “嗯?”陸冽先是一愣,並沒有想到陸珊竟然問到這個問題,不過也很快迴了一句,“從薑黎出事以來,我們找了無數權威專家替她診斷病情,得出的結論是腦死亡江湖我獨行。他們不知道薑黎的真實情況,因此得出這個結論並不奇怪。但是我們並不認為薑黎真的沒有機會醒過來,她之所以醒不過來,是因為精神力嚴重受損,異能者一旦精神力受損,就像運動員失去四肢,要想恢複過來,除非找到修複精神力的辦法。”


    “薑黎出事的那一次任務,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陸珊抿了抿唇,語氣低沉地問道。


    之前被劉大偉請去替薑黎看病的時候她就有所疑惑,三營究竟參與了什麽任務,竟然讓參戰人員十不存一,險些全軍覆沒?


    當然,當時的情況跟全軍覆沒也沒有任何區別,唯一活著的薑黎耗盡精神力,腦域枯竭如同死域,活著也隻是給了其他人一個念想。


    當時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現在卻是明白了,那次任務或許兇險,但最終導致三營全軍覆沒的原因卻是異能的副作用。


    全軍覆沒……陸珊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竟泛著猩紅之色。


    對於那次任務,三營全員諱莫如深。如果不是對陸珊的醫術抱有一絲希望,劉大偉也不會對她提及此事的隻言片語。


    就是陸冽也不欲提起往事,倒不是他信不過陸珊,也不是礙於保密條例,而是那次的任務究竟是什麽根本沒有人知道。


    那時的陸冽並未任三營營長一職,而知情者除了薑黎,其他人都已犧牲。薑黎成了植物人,唯一的知情者也成了永不會暴露秘密的活死人。


    “具體情況我也了解不多,不過那一次,確實隻有薑黎一個幸存者。”陸冽稍微定了定神,將他所了解的信息一一告知陸珊。


    關於薑黎的事,三營眾所周知,他並不認為有什麽好保密的。有關此事的唯一秘密,應該就是任務本身,但這件事連他也沒有權限知道。


    不過,聽陸珊提起薑黎,陸冽眸光一閃,立刻意識到這也許就是容老剛才和她在病房內所談的內容。


    陸珊並不是一個喜好八卦的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起薑黎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容老提起過薑黎,並且很有可能提及了當年那次任務的真相。


    見陸冽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陸珊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不過這次倒叫他失望了。她並不知道那次的任務是什麽,甚至她猜測,那一次並非有什麽任務,而隻是一個埋葬真相的借口。


    但時隔多年,容老也已經將三營異能者的真相都告訴了她,那次任務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倒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薑黎同誌之所以腦死亡,她的隊員之所以犧牲,原因並不在於他們遇到了多麽厲害的對手,也並非任務兇險異常,而是……”陸珊看了陸冽一眼,眼底劃過一絲痛苦與悲憫,就是這麽一瞬的時間,她忽然明白了容老方才眼裏所包含的內容。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蒼老卻又中氣十足、正氣凜然的聲音:“陸珊同誌,你後不後悔?”


    “我不後悔!永不後悔!”鄭重莊嚴的聲音是那樣熟悉,這是她自己。


    記憶中,爺爺為什麽總是問她後不後悔?後悔什麽?她該後悔什麽?


    陸珊臉上露出一陣茫然之色,腦子裏頓時閃過容老的臉,和爺爺的麵容交替出現,速度極快竟讓她一時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陸珊?陸珊!”見陸珊走神,陸冽急切地喊了兩聲。


    陸珊頭昏腦脹,竟有些分不清如今究竟處於哪一世,腦子裏極其混亂,聽到陸冽的聲音,她脫口而出地問道:“陸冽,你後悔嗎?如果你知道,成為異能者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你會不會後悔?”


    陸冽神情一怔,盡管心裏知道陸珊很有可能隻是隨口一問,但他卻認真地迴道:“我不後悔天魔解體。”


    “為什麽?你根本就不知道成為異能者將會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你……”


    陸珊話未說完就被陸冽打斷,他看著她,神情認真而又鄭重,“就算我事先知道也是這樣的結果,既然結果都一樣,又何必糾結?”


    這個道理陸珊當然懂,但她潛意識裏總覺得不對。


    站在領導者和容老的立場,或許不告訴基因進化藥劑試驗者真相,比讓他們自己選擇更加保險。畢竟基因進化的研究屬於最高機密,尤其事關異能的激發,這就更不可能廣而告之。


    但是站在當事人的角度,她卻無法接受這樣的行為。


    人類是感情動物,站在不同的立場和位置,就產生了不同的思想和底線。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因為公平的法則由人類製定,而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公平尺。


    從七九一團中毒一事起,陸珊的內心就從未平靜過。


    一方麵,她能理解容老他們的苦心,“如欲取之,必先予之”,沒有付出就不可能得到迴報。要想獲得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權利和能力,就必須要付出與之等價的東西,包括生命。


    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就連她自己,在得到空間異能的時候,也並非盡是福利,隨之而來的是隱患。她時刻告誡自己,不能因為身懷異能就沾沾自喜,能力愈大責任愈大,同時,風險更大。


    她有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卻並不代表有無數次重生的機會。


    稍有不慎,她就將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空間異能帶給她的絕不盡是驚喜,還有一半是危險。


    另一方麵,她卻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有選擇生活的權利。但與此同時,她又清楚地認識到,這個標準並不是在任何時候都適用。


    或者,她無法阻止基因進化試驗的進行,卻能盡自己微薄之力,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就像七九一團一樣,他們接受了基因進化試驗,卻並沒有一人死亡。


    她並不奢望自己能夠作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將進行了數百年研究的基因進化課題攻破,卻能盡可能地減低實驗的危險性,讓實驗變得更加安全。


    對於陸冽的態度,陸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盡管如此,她還是鬆了口氣,將自己所知的有關異能者的秘密詳細地告訴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們所有人的異能都不屬於自然覺醒,而是靠藥物激發?”陸冽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他也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按照容老的說法,異能者並不存在自然覺醒,都是實驗的產物,但陸珊卻並不這樣認為。


    基因進化藥劑的成分究竟是什麽,陸珊並不了解,但肯定與巨型能量石有關。當然,那一片生長在巨型能量石之上的罌粟也可能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異能的激發不盡然和藥物有關,這一點,從龍佑村的情況就可以判斷出。


    地下實驗室隱藏在龍佑村地底,應該了解過這個村子的曆史,龍佑村曆史源遠,早在百年前就已出現異常。實驗室之所以選擇建在龍佑村,也是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


    龍佑村村民的異常,歸根結底就在於那塊巨型能量石上,由此可見,基因進化藥劑的主要成分應該和巨型能量石有關係,就是不知道他們如何提取保存這種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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