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腦袋上裹著厚厚紗布,整個臉部紅腫發亮的蘇淩霄叉腰站著,兩隻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裏麵正閃爍著陰毒的兇光。


    看到變成豬頭的蘇淩霄,饒是淡定如陸珊,都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怪不得小蛇被她嚇得瑟瑟發抖,這哪裏還有一副人樣?


    簡直就是豬妖轉世!


    陸珊有些納悶,怎麽兩天不見,這個蘇淩霄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蘇淩霄看到陸珊,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對著陸珊的臉一陣廝打。


    “陸珊,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陸珊剛從中年人的幻境中出來,精神力損傷嚴重,連身體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此時麵對蘇淩霄毫無章法的打法,陸珊反應不及,竟被她得逞!


    陸珊不停往後退,看著像瘋婆子一樣的蘇淩霄,厲聲說道:“蘇淩霄,你發什麽瘋!”


    蘇淩霄已經被恨迷紅了眼,腦子裏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陸珊!殺了她!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今天早上在醫院洗簌時,從鏡子中看到的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屬於自己。不,不不,那樣醜陋不堪的麵孔,絕對不是她蘇淩霄的臉!


    耳邊迴蕩著醫生冷冰冰的聲音:“暴力致使臉部充血,紅腫,造成輕微腦震蕩,如果短時間內無法消腫,很有可能造成皮膚龜裂,留下疤痕的後果。”


    留下疤痕!臉上留下疤痕的她以後還怎麽見人?


    都是陸珊,都是這個賤人!如果不是陸珊那一巴掌,她又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副人嫌狗憎的模樣?


    更可怕的是,她的臉部根本無法消腫!


    隻要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毀容,從今往後,臉上都會帶著醜陋可怕的傷疤,她心裏的戾氣就不可遏止。


    “哈哈!我發瘋?我發瘋都是你這個心狠手辣的賤人害的!”蘇淩霄眼裏突然滑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她不知想到了什麽,死氣沉沉地盯著陸珊白皙無暇的臉,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容猙獰。“既然你敢毀我容貌,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她什麽時候毀了蘇淩霄的容貌?


    陸珊微微一怔,她就算對蘇淩霄的驕橫跋扈再不喜,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教訓她。就算上次那一巴掌,也是對蘇淩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懲罰。


    她是狂妄,對敵人毫不留情,但她也不是冷血無情,不是暴君,隨時隨地都想毀了別人。


    她前天打蘇淩霄的那一巴掌,最多讓她痛一下,怎麽可能紅腫不消,還毀容?


    陸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她身體後仰躲過蘇淩霄的毒手,微一側身,雙手迅速製住蘇淩霄。


    蘇淩霄用力掙紮,目光裏帶著說不出來的陰狠之色,她陰鷙地盯著陸珊,冷冷一笑,說道:“你要是再敢動我一根毫毛,信不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蠢,別拉著別人跟你一起蠢。”陸珊臉色有些難看,她敢作敢當,是她打的人,她承認,但將毀容之過強行加諸在她身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冷哼一聲,目露鄙夷地看著蘇淩霄,在蘇淩霄爆發之前才慢悠悠地說道:“蘇淩霄,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打了你之後,你的臉沒腫,怎麽到了醫院,你的臉反而嚴重了?蘇淩霄,是我做的我不會否認,但是,不是我做的,休想把髒水潑在我身上!”


    “哈哈哈!不是你,不是你難道會是我自己?陸珊,你不用再花言巧語澄清自己,我告訴你,今天,你休想逃脫!”蘇淩霄目光森然地盯著陸珊,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珊眉頭一皺,心裏對蘇淩霄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這個蠢貨!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也免不了一場惡戰了,偏偏現在的她剛剛經曆一場幻境,精神力和體能都不在最佳狀態,也不知道蘇淩霄究竟打算做什麽,如今她隻能靜觀其變。


    心中惱恨,麵上帶著不爽,陸珊狠狠一捏蘇淩霄的手腕,滿意地聽到一聲慘叫後,才說道:“蘇淩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嗎?我根本就用不著澄清自己,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毀了你的容,那我不如了你的意,又怎麽對得起你處心積慮找我的茬?”


    “蘇淩霄,你好好體會一下,什麽叫打得你麵容俱毀!”話音一落,陸珊高高揚起手,對著蘇淩霄的豬臉,重重落下去。


    此時此刻,蘇淩霄早已嚇傻,她根本沒料到陸珊竟然這麽大膽,在明知道已經得罪蘇家的情況下,還敢對她下毒手!


    她此時連腸子都悔青了!


    要是早知道陸珊是這麽不要命的人,她又怎麽敢獨身一人找上門來?


    頭頂的手掌如一把利劍,唿嘯著朝她臉上扇來,連想都不用想,隻要這巴掌落到她的臉上,定會皮開肉綻,把她打得稀巴爛!


    蘇淩霄此刻隻覺如墜冰窖,身子抖如篩糠。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暴怒的聲音打斷了陸珊的動作。


    陸珊看向來人,眉毛一挑,淡定地收迴手。


    她其實根本就沒想過再打蘇淩霄一巴掌,畢竟以蘇淩霄現在的尊容,再打下去無異於畫蛇添足。而現在蘇淩霄的情況也承受不住她的巴掌,真要打下去,恐怕臉上的皮肉都要被刮下一層。


    她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蘇淩霄的臉究竟怎麽迴事,相信蘇家人看到她這樣堅決的態度,定會去醫院重新檢查。


    她可不相信,她一巴掌能把蘇淩霄打成一個豬頭,她不怕得罪蘇家,但也不接受這樣的汙蔑!


    蘇立偉帶著幾個人急急朝她跑來,在他身後,跟著明家眾人,其中當然包括麵露擔憂的明玉。


    “陸珊!你簡直心狠手辣,目無王法!大庭廣眾之下你就敢動手打人,公然行兇,在你眼裏,還有沒有國家的存在,法律的存在!”蘇立偉聲色厲荏地指著陸珊說道,滿臉正氣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麽大公無私。


    他說完後,轉過身對另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警服男說道:“王隊長,如你所見,這個人叫陸珊,她就是打我女兒的兇手。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竟然還敢對我女兒行兇!”


    那個王隊長長得十分高大健壯,麵容冷峻,氣質凜然。許是常年不苟言笑,臉色十分嚴肅。


    這人才是真正的一身正氣,跟蘇立偉佯裝出來的氣質完全天壤之別。


    王隊長並沒有因為蘇立偉的一家之言而對此事輕易下定結論,他大步走近陸珊,眉心微蹙,說道:“陸珊同誌,請你先鬆開蘇小姐的手。”


    陸珊笑了笑,臉上帶著一絲微嘲:“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賊喊捉賊!打人的家屬竟然帶著警察來抓被打的受害者,真是可笑至極!王隊長是吧?請恕我無法答應你鬆開蘇淩霄的手,你們警察總是姍姍來遲,所以並沒有看到這女人剛剛要對我行兇的舉動。我要是鬆開手,誰來保障我的安全?”


    “我陸珊再不濟,那也是京城醫大的學生,是青仲凡教授的弟子。縱然我無權無勢,無背無景,也不可能任由你們蘇家人為所欲為!”


    “這個,陸珊同誌,你可能對我有所誤會。我並沒有把你當作嫌疑犯,也不是要對你定罪,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警方沒有權利也不可能對你做些什麽,這一點你盡管放心。”王隊長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他的視線在陸珊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挪開,說話聲卻下意識地柔了下來。


    “現在請你放開蘇小姐的手,我保證她不會傷害到你。”


    “行,我相信王隊長的人品。”陸珊順梯而下,放開了對蘇淩霄的桎梏。


    “陸珊我要你死!”蘇淩霄剛剛脫離束縛,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朝陸珊撲過去。


    王隊長臉上厲色一閃,飛快地擋在陸珊身前,製住蘇淩霄。


    “蘇小姐,請你冷靜!”


    蘇淩霄在王隊長麵前奮力掙紮,像極了羊癲瘋發作,讓王隊長的臉色越發難看。


    “去你m的冷靜!我臉都毀了,讓我怎麽冷靜?今天必須要陸珊這賤人好看,要麽讓她死,要麽毀了她的容!”蘇淩霄歇斯底裏地吼道。


    作為蘇家大小姐,蘇淩霄從出生起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怕她父母離異,但她的後媽也同樣將她捧在手心,寵愛至極。她從小到大,根本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她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受過挫折。


    別說被人打,就連重話她都很少聽。她雖然性格不好,卻並不是真的蠢,在踩低捧高這種事情上,她做得比誰都純熟。


    她隻會恃強淩弱,如果遇到比她有權有勢的,她自然不會自取其辱。她的驕橫跋扈,隻有家世背景比不過她的人才有機會見識。


    但是這一切,在遇到陸珊之後完全變了!


    她被人諷刺,被人甩巴掌,現在還被人害得毀容!


    陸珊明明隻是窮鄉僻壤裏出來的村姑,這讓她怎麽受得了?怎麽可能受得了?


    王隊長臉色一黑,他看著滿臉瘋狂的蘇淩霄,二話不說,直接扯著她就往蘇立偉的方向走去。


    “蘇同誌,請管好你的女兒!如果她管不住自己的手,我隻能對她采取強製措施。”王隊長將蘇淩霄交到蘇立偉的手中,沉聲說道。


    今天輪到他值夜班,因此他利用白天的時間,準備去女朋友家中拜訪。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他休息時間裏,也能遇上這樣的糟心事兒。


    剛開始他還以為蘇立偉的女兒真的有危險,急忙叫了兩個人,穿好製服就出門。


    結果……先不說蘇淩霄的臉是不是陸珊所為,就算是,該怎麽對待陸珊,這也是他們警察的事情。


    可他看著蘇家人囂張的態度,心裏的不悅感越來越濃。


    這蘇家人仗著自家在軍中的地位,為所欲為,行事囂張,這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但蘇家老爺子雖然管不了家裏這些不成器的晚輩,卻也一直限製他們的權利,不讓他們仗著家中勢力升遷上去。


    這也是蘇家人行事作風並不嚴謹,卻仍舊屹立不倒的最主要原因。


    蘇立偉麵色陰沉地看著王隊長,卻並未反駁他的話,但讓他任由自己女兒吃下這個悶頭虧,那也絕對不可能。


    他目光微閃,倏地看向陸珊,指著她問:“王隊長,你問問她,是不是她打了我女兒一巴掌?”


    王隊長下意識地蹙眉,說實話,任誰看了陸珊的長相和體形,都不會相信她有能力打人。但他想蘇立偉應該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因此,待一行人走進陸珊租住的四合院後,王隊長率先問道:“陸珊同誌,請你配合我的工作,如實迴答我的問題。本月二十四日上午十點,你是否打過蘇淩霄一巴掌?”


    “是的,我打過她一巴掌。”陸珊點頭承認,並且說到“一巴掌”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不等王隊長表態,蘇立偉立刻說道:“王隊長,你現在聽到了吧?陸珊她自己都承認了自己的惡行!”


    陸珊撫掌大笑,目光冷冽地看著蘇立偉,“蘇先生,狗咬了我一口,難道我連打這畜生一巴掌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既然不想討打,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別一天到晚地胡亂咬人!”


    “你……”蘇立偉狠狠咬牙,正要說什麽,卻被陸珊抬手打斷。


    “另外,蘇先生的腦子恐怕有些不靈光,就算我打了你女兒一巴掌,那又怎樣?這僅僅是私人恩怨而已,根本就算不上刑事案件吧,怎麽還把警察找來了?大不了,我在這裏給蘇先生道個歉,對不起,我沒沉住氣,替你管教了一下你的女兒。我哪裏知道蘇先生家風如此,竟然喜歡在大街上胡亂罵人呢?這樣毫無家教的潑婦行為,我以為是不正確的,哪裏知道會惹蘇先生不高興呢?”


    陸珊麵色誠懇地向蘇立偉道了歉,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絲毫找不出錯誤來,讓蘇立偉心裏那股氣憋著發不出來。


    就在蘇立偉打算暫時放過陸珊,想要帶蘇淩霄重新換個醫院檢查傷勢時,一個柔柔的聲音突然傳來。


    “雖然你是出自好心,或許你動手的時候也是無意的,但……但你下手是不是有些重呢?淩霄的傷勢很重,連醫生都說,她的臉要是再無法消腫,恐怕就要破皮了,以後都會留下傷疤。淩霄她,她還那麽年輕,她本該和你一樣,有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明玉淚眼婆娑地看著淩霄,一副心痛得快要死掉的模樣,她並沒有過於指責陸珊動手打人的作為,卻把蘇淩霄的傷勢說了出來,讓人下意識地想要責怪陸珊,對陸珊的“狠毒”有了很深刻的認識。


    王隊長看了看蘇淩霄的臉,他覺得不對勁,饒是陸珊下手再重,也不可能把人打成這樣吧?


    他看向陸珊,打算聽聽她怎麽說。


    陸珊冷冷地瞥了明玉一眼,眼裏的冷漠和無情讓明玉的淚水流得更兇,她默默地安慰自己,她已經失去一雙兒女了,再也不能失去另一個女兒,哪怕這個女兒並非她親生。


    “蘇先生,蘇太太,你們可別欺負我沒文化,再不濟我也是個學醫的,怎麽不知道給人一巴掌,還能把人打成豬頭?要不然,蘇先生找個人來試試?蘇先生在軍中任職,想必認識不少體力強悍的戰士吧,不如你讓他們試試,看他們一巴掌能不能把你打成豬頭?哦對了,還要打得滿臉紅腫,要紅得均勻,紅得發亮,紅得左右對稱!”陸珊盯著蘇淩霄的臉,對照她的情況說出來。


    一個巴掌竟然能把整張臉打腫,以為她練了一陽掌神功?


    陸珊嗤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蘇立偉和明玉,以眼神示意他們現場演示一番。


    “陸珊,你別欺人太甚!”蘇立偉再也忍不住,低聲吼道。


    陸珊捂嘴一笑,麵露詫色地問道:“蘇先生,你這是有自虐傾向吧?我欺人太甚?你確定你真的想見識一下我欺負人的英姿?”


    “陸小姐,咱們都是軍嫂,就應該以身作則,做對得起這個光榮稱號的事情,而不是替軍人抹黑。陸營長來京城的時間尚短,你怎麽忍心……”明玉苦口婆心地勸著陸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直至說不下去,就像陸珊真的做了什麽有損軍人顏麵的事情。


    陸珊深吸了一口氣,隻覺胸中有一塊大石頭堵著,不上不下地十分難受。


    她真的好想對著明玉那張哭哭啼啼的臉一巴掌拍下去,但她卻不能,不僅因為有王隊長在場,還因為她現在的身份。


    縱然明玉這個母親有萬般不好,但作為女兒的她,若是敢毆打母親,這絕對會對她的聲譽造成嚴重的影響。雖然她並不在意這個名聲,但她必須為葉鋼考慮。


    正當她心中的怒火快要憋不住時,就聽見一個蒼老悲愴的聲音:“明玉!你……虎毒尚且不食子啊!我們明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一個孽障!我……”


    聲音嘎然而止,隨即就聽見一群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驚唿聲。


    “媽!”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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