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軟軟糯糯的聲音就像一顆炸彈,在葉梅的心裏炸開。都說誰的孩子誰最懂,這二丫說話雖然沒頭沒尾的,那也是小孩子講話沒有邏輯,但她是大人啊,她自然把二丫的話給聽明白了。


    二丫說,玲玲給她糖果吃,讓她叫玲玲美女舅媽?這,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這個胡玲玲,她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葉梅到這時候要是還沒搞清楚,二丫嘴裏的“玲玲”就是胡玲玲的話,那才真是蠢到家了。


    隻要一想到胡蓉在葉鋼結婚酒席上鬧的那些破事兒,而這些事又都是那個曾經看不起她弟,當過雞又坐過牢的胡玲玲給整出來的,心裏就憋不住冒火。葉梅雖說不是個脾氣烈的,但也不是個柔弱無用的女人,她把碗放下,伸手抱過二丫,在碎花襖子的兜兜裏翻找著什麽。


    大概是葉梅麵無表情的樣子嚇到了二丫,小丫頭在葉梅的懷裏扭來扭去,非常不配合。這時候,葉梅已經摸完了兩個小兜兜,又從裏麵找出了幾顆包裝得十分漂亮的糖果。


    二丫一看葉梅不經過她同意拿走糖果,頓時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哇哇哇!那是二丫的,糖果是二丫的!哇哇哇!”


    “誰教你亂拿別人東西的?啊,是不是個人給你東西你就拿?二丫,你怎麽這麽不聽話?”葉梅一聽二丫哭鬧,心裏的火氣就更重了,她就著這個姿勢在二丫屁股上拍了幾下,邊打邊說,“讓你聽媽媽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不準亂收別人的東西,聽到了沒有?”


    葉梅的動作並不重,她也不是個惡母,雖然現在一時氣急打了二丫,但也隻是動作看著嚇人,實際上二丫並不會感覺到痛。但二丫隻是個三歲小孩,她不可能懂葉梅既想教育卻又舍不得真的打人的心理活動,見葉梅冷著臉對她說話,又打她屁股,頓時哭得更加兇殘了。


    “哇哇哇……你壞……打二丫……壞……哇哇哇……外婆……媽媽壞……不要媽……媽媽……哇哇哇……”二丫在葉梅懷裏使勁掙紮,哭得嘶聲竭力,眼睛紅通通的像個被欺負的小兔子。


    見二丫哭,葉梅也很心疼,但她覺得自己不能心軟,否則二丫還是記不住這次的教訓,下次遇到陌生人給東西,還是會收。家裏窮,不能給孩子買好吃好玩的東西,這是她和林建國的錯,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養成一種拿別人東西的壞習慣,尤其是胡玲玲這種人。


    “哭什麽哭,你給我閉嘴,不準再哭!”葉梅的聲音裏也帶著一絲哭腔,她把費力掙紮的二丫放在地上,說道,“不許再哭了,二丫要聽話,再哭就不是乖孩子了。你看大家都沒哭,就你一個人哭,羞不羞?”


    二丫抽著鼻子,用手揉著紅紅的眼睛,小嘴巴撇著,看都不敢看葉梅。


    張惠一把摟過外孫女,瞪了葉梅一眼,不悅地說道:“你發什麽瘋,大清八早的,打孩子做什麽?我看你就是餓昏了頭,吃麵也堵不住你的嘴。”


    “媽!”葉梅無奈地說道,“我哪有打她,那也叫打啊,跟抓癢差不多。再說了,我教育二丫是對的,您跟著瞎說啥呢?”


    “你以為二丫跟你一樣皮糙肉厚的?打那麽一下,說不定屁股都紅了,你看把二丫痛的,眼睛都紅了!”張惠親了親二丫,哄著看樣子又要哭出聲來的二丫,“咱們二丫最乖了,不哭不哭啊,外婆給你買棒棒糖吃。”


    葉梅尷尬地看了陸珊一眼,小聲衝張惠埋怨了一句:“媽你就慣著這死丫頭吧,胡家那個女人給的糖果她也要,以後怕是幾顆糖果就能把她拐走。”


    “啥?你說啥?”張惠頓時一愣,隨即焦急地追問,“你是說這糖果是胡玲玲那女娃給二丫的?你說她這是個啥意思啊?”


    “她哄二丫叫她美,美女舅媽……”葉梅小心翼翼地看了陸珊一眼,見她正看著秧田,並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放心地說道,“她讓二丫叫她舅媽,你說她是個啥意思?”


    “這……”張惠心中一跳,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她將碗一放,抓住葉梅的袖子,說道,“你說這女娃究竟是安的啥心啊!她咋就恁壞,就不放過咱們家鋼子呢!”


    張惠一著急,聲音就有些大,讓正在吃麵的葉德正也看了過來。


    “你們倆這是說啥呢,誰不放過咱們家鋼子啊?”葉德正一邊吃一邊問。


    葉梅拉了拉張惠的手,示意她別說了。


    “爸,沒啥,我們正說鋼子這次住院的事呢!珊珊,你這次過去可沒待多久,鋼子這傷到底咋迴事,你跟我們說說。”葉梅很順利地把話題轉移到葉鋼的身體,當然,這確實才是他們最關注的問題。


    把葉梅和張惠的談話全部都聽得一清二楚的陸珊這時才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把葉鋼的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


    當然,她並沒有說葉鋼的真實傷勢,她沒有告訴葉家人,葉鋼差點就淪為殘障人士。她隻說傷了腿,看著嚴重,但葉鋼身體素質非常好,痊愈得也快,現在已經迴部隊報道去了。


    聽到葉鋼已經痊愈的消息,葉德正明顯鬆了口氣,提起葉鋼的身體素質,他的眼裏是濃濃的自豪和驕傲。


    “唉,我就知道,鋼子是好樣的!小時候鋼子長得瘦,比其他小娃娃都矮,個子小小的,經常被別的娃娃欺負。但是咱家鋼子有骨氣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韌性,他那時候就愛跟人打架,誰欺負他他就打誰,我也不大拘著他。後來啊,鋼子越長越壯實,力氣也大,以前欺負過他的娃娃,見了他都規規矩矩地叫鋼子哥。”葉德正說著說著,眼睛就有些發澀,他背過身去眨了眨眼睛,唿哧唿哧兩口吃掉剩下的麵條,這才繼續跟陸珊說。


    “也是我這個當爹的沒啥本事,你大姐和鋼子,從小跟著吃了不少苦啊!現在他們都長大了,鋼子也爭氣,做事穩重妥當,從來不需要我和你媽費心。他這個人呢,不愛說話,性子悶,又是常年不在家,就我這個當爹的都覺得誰嫁給他誰委屈。”


    “爸,您說的這是什麽話?葉鋼很好,我從來沒覺得委屈。”


    陸珊微微笑了一下,神情有些無奈,她現在是真的覺得葉德正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老人。她隱瞞了葉鋼真實病情的善意謊言,騙騙張惠還行,但是葉德正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不過,陸珊能夠迴來,這就代表著葉鋼確實是沒什麽大礙了,所以他才能夠不擔心。


    但正是葉鋼這次的受傷讓他意識到,葉鋼的工作並不如以前說的那樣簡單。他也是經曆過殘酷戰爭的人,自然明白軍人這個職業的含義,現在雖然是和平年代,但是保不準以後會發生些什麽,而葉鋼的受傷也正好應驗了他的想法。


    萬一,他是想著萬一鋼子缺個胳膊斷個腿啥的,該怎麽辦?而到時候,陸珊又會怎麽想?說實話,將心比心,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殘廢。但要是這個殘廢是葉鋼,縱然他再實誠,也不得不多為葉鋼想一想。


    葉德正,這是在打感情牌呢!


    陸珊明白葉德正心裏的隱憂,她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爸,葉鋼,他是個英雄。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


    陸珊從張惠手裏接過正小聲抽噎的二丫,溫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淚。想了想,又借衣服兜掩蔽,從空間裏拿出一顆草莓味的阿爾卑斯棒棒糖,用最快的速度將包裝紙拆掉放進兜裏,手裏隻拿著一顆顏色粉粉的糖果。


    “二丫,舅媽的糖果好看,還是玲玲的糖果好看?”陸珊把棒棒糖放到二丫眼前,問道。


    “美女舅媽的好看,還香噴噴的!”二丫不假思索地迴答。


    “那好,二丫要記住,以後除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還有爸爸媽媽,其他人要給二丫糖果,二丫一定要經過媽媽同意才能要,好不好?”陸珊露出一副大灰狼誘拐小紅帽的表情,將糖果塞進二丫的嘴裏,“如果二丫做到了,舅媽就會給二丫獎勵。”


    “嗯嗯!”二丫嘴裏包著糖果,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伸手抓著棒棒糖,將它從嘴裏拿出來,仔細看著上麵粉粉的顏色,十分喜歡,便天真爛漫地問道:“美女舅媽,什麽是獎勵啊?”


    陸珊:“……”這笨丫頭,不知道獎勵是啥意思,你點頭幹啥啊?


    “獎勵就是……”陸珊一臉糾結,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樣通俗地解釋這個詞語,她捏了捏二丫的臉蛋,說道,“就是隻要二丫做到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我就給你很多糖果。不隻有糖果,還有其他好吃的東西哦。”


    話音剛落,陸珊眼尖地發現二丫眼睛一亮,頓時也不抽噎了,眼睛也不紅了,嘴巴也不撇了,臉上露出歡唿躍雀的表情。


    “美女舅媽,我不吃玲玲的糖果啦!”二丫信誓旦旦地保證,她看了看手裏的糖果,迴味了一遍糖果的味道,她覺得比以前吃過的所有糖果都要好吃。二丫是好孩子,媽媽說過好孩子是不可以吃獨食的,二丫看一遍糖果,再看一下陸珊,一連肉痛地舉著棒棒糖湊到陸珊的嘴巴邊上,說道,“糖糖甜,美女舅媽吃。”


    看著糖果上麵沾滿的口水,陸珊毫不猶豫地裝作舔了一口的樣子,然後點頭讚道:“真的好甜,謝謝二丫。”


    二丫看了看葉梅,又把糖果送到她的方向,小聲說著:“糖糖甜,媽媽也吃。”


    剛想告訴陸珊不要慣著二丫的葉梅聽到這話,頓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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