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久,狗屁,起碼也有個三十來年,小爺我又不是什麽短命鬼。”現在特麽發覺小瘦猴簡直就一精神病,跟個娘們似的精神病。整天在幻想一些杞人憂天的事情,屁都搭不上邊的。


    我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太久沒有進入到城市了,在這裏憋得發慌了。


    小瘦猴歎了一口氣,然後,扔了句:“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獄崔判官的那頭,看了一會兒,他才悠悠的開口說:“你蹩腳得要命,再說了,死不死又不是你能決定的,都說生死薄記錄著三界的生死,早就注定,但是,生死薄可以隨意改動的。”


    “可是,早就規定是不能更改的,這是人家的規定。”我開口。


    隻有在《西遊記》《寶蓮燈》等神話小說中,生死簿內容可以由人隨意修改。


    “屁,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不用我會這麽快嗝屁的,老子非得拿下那生死薄瞧瞧先。”小瘦猴呸了句,樣子帶著幾分堅韌,好像不看到生死薄的話是不會死心的。


    用我的話來說,不到黃河不死心,非得見了棺材才會掉眼淚的。


    可是,他為毛這麽堅持呢。


    理由?


    “我師父說我一旦來了蓬萊的話,就會遭受到折磨,說好聽的是折磨,不好聽就是死。”他低低的開口,神色裏帶著一種我無法想象的情緒,那是經過了一種長期而累積下來的疼痛,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你相信他的鬼話?”我詫意的張大嘴巴來,好像是看電視似的場景,被人告知具體的死亡時間,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降臨,那一種煎熬的心,比死還要難受。


    我看過這類型的電影,但是忘記了叫什麽名字,我也看過類似於知道自己將在哪一天死亡的小說,主人公有一種預知死亡的能力,他看到未來的自己是如何慘死的,也看到別人是如何死的,嚐試過去阻止別人發生慘劇,最後還是要死。


    我想,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天死亡,整個人會因此改變,在精神上所受的折磨,比死亡更為恐懼,整天隻是想著那一天的到來。


    “我能不信嗎?人家說一次就是瞎扯淡,兩次就屬於巧合,而三次呢,我能不認真對待嗎?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到有一個大跳,絕對會死,然而,我曾經去拜訪過很多不為人知的算命師,他們看了都搖頭說,這關過不了,注定死的。我也認為那是騙人的,而我遇到師父的那時候,也被告知到這一點。”小瘦猴臉上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悲觀,反而像是看破生死的七老八十的老人那樣,不在意。


    我從沒有沒有見過小瘦猴這麽淡定的模樣,跟個老頭子似的,這讓我慌了手腳。


    好像那說法跟真的一樣。


    是的,小瘦猴當真了,再也認真不過的。


    原來他來這裏不是為了尋找什麽長生不老之藥的,明明他可以不用來蓬萊仙島的,可是他還是來了,是為了來驗證這事情是不是真的。


    媽的,瘋了。


    用自己的生命去證實。


    我他媽的是智商有問題還是小瘦猴的智商跟不上節奏了,這麽冒險的事情,他媽的還要去摻一腳呢。


    “要不你先迴去,趕緊找個小路迴去吧,免得真的嗝屁了,老子一隻手怎麽背你迴去啊。”我當下看準了連忙一腳踹了過去,建議道。


    小瘦猴聽了這話,臉色猛的一沉,耍起賴來了,他扁嘴說:“想迴去也是個問題,連出口在哪裏都不知道,再說了,這點事情,我還能承受的,今天,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勒個去啊。


    這家夥徹底瘋了,為什麽之前我都瞧不出一點兒瘋的症狀呢,從看到生死薄跟春秋判官筆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好像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似的。


    這一麵的小瘦猴,是被他費盡心思隱藏起來的,活在一種暗無天日的國度中,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那個性格的他,爆發出來了。


    “你別這麽衝動,不管是什麽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我身上不也有蠱毒啊,我都沒有想去把自己弄死,何況這個世界上美女那麽多,哪會舍得啊。”我連接後退了幾步,生怕小瘦猴一變臉,將我拖著去地獄判官那裏怎麽辦。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來個十多歲的孩子,我都鬥不過人家,實在是太脆弱了。


    “你不知道的,這樣活著可比死了還要難受,你知道我說的意思,我活著是有自己的使命,為了使命,我不得已要走這一步。”


    突然間,小瘦猴的麵色灰白如雪,就像是躺在了太平間裏頭的屍體一樣,沒了生存氣息。


    他那雙眼睛裏不再有著對生存的渴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活脫脫一個行屍走肉。


    “小九爺,三十年前,也是這樣的情景,三十年後,還是這樣的情景,我受不了那種被束縛的生活,活在掙紮下的狀態,我不像你,想不起那些事情,其實,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怎樣將那些恐怖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的,我想起了,嚐試著去忘記,最後,還是無濟於事。”


    小瘦猴扯開了嘴角,一絲苦澀萬分的笑,仿佛整個世界都不重要了。


    頓時間,我慌了手腳,像是意識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般,鋪天蓋地的恐懼將我的心髒狠狠的抽緊了。


    他們所說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隱隱約約的能察覺到這一切的不同,而又不清楚是怎麽一迴事。


    從小瘦猴的麵色上去,估計不是什麽好事情,那種想要死卻不能死的念頭,我是有體會過的。


    我還沒有完全消化小瘦猴的那番話,他又繼續說道:“你應該不會忘記,那些照片跟日記的,那些就是我們三十多年的一次活動,我們曾經來過這裏,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一些年來,所有的人都在尋找答案,找了這麽久的答案,我卻發現了一點點,或許是自己承受不起,我沒有你那麽堅強。”


    笑容越來越苦澀,就跟吃了黃蓮似的,麵色變得極為的蒼白。


    我剛想要開口的時候,腳下站著的地方突然間就顫抖起來,小瘦猴的反應非常的快,他伸手指著那頭,麵色徒然一變,我順著看過去,突然間,那個左手拿著生死薄,右手拿著春秋判官筆的石頭雕像那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吼叫,下一秒,原本圍在石頭判官身上的三味真火卻騰空而起,分成了兩團。把整個空間都映得猶如是在強光燈的照射之下,那炙亮的綠色光亮,讓我的眼睛都有些受不了。


    “不好,這石頭是活的。”小瘦猴的神色大變,叫了句,身體崩得緊緊的。


    還沒有等我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那兩團綠色的三昧真火猛的就飛了起來,圍繞著石頭判官上方。


    我死死地盯著那兩團三昧真火,一點兒也不敢分神,幾乎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團火花繞著整個廣場到處亂飛著,它們似乎是毫無目的,但是我仍然不敢放鬆。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雖三那石頭判官的是石頭,但是它麵容的每一處,我幾乎都看得非常的清晰,甚至在他臉上眉角處的一條疤痕,也同樣是看的一清二楚。


    受了傷的石頭判官?


    石頭怎麽會受傷?這石頭判官給我的感覺異常的詭異,好像真的像小瘦猴說的那樣,它是活的。


    果然,下一刻,那石頭判官巨大無比的身軀動了動,我發誓絕對不是我眼花,或者是出現幻覺。


    “哈哈……”小瘦猴突然揚起了腦袋,笑得十分的得意。


    “原來是真的,地獄判官是真的存在。”他的理論,莫名讓此時此刻的氣氛徒添上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一瞬間,我隻覺得背上滲透出了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汗珠,那種心懼的感覺,仿佛隻要那石頭判官動一下,我的小命就會不保。


    “哧……”


    是一陣極為沉長的唿吸聲,我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種被冰塊給封住的感覺,那種就好像自己處在冰天雪地的裸奔似的感覺。


    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穿著一件純棉的衣服,哪裏能夠抵得上這溫度呢。受到寒氣襲擊的我忍不住的顫抖著身體,劇烈的咳嗽起來,本來就身受重傷,被這種低寒一侵襲,整個人的身體明顯的就虛弱了很多。


    我想,再這樣待下去,肯定會死在這裏。


    小瘦猴這時候也是不停的打著冷顫,他搓著雙手,唿著氣,開口:“這他娘的,沒想到會是真的,我們趕想個辦法,不然就真的走不了。”


    還沒有等我邁開腳步,我卻聽到了一陣震天動地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是炸彈在我耳邊爆炸一樣的轟開,霎時之間,我直接自己耳朵頓時間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之中,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


    耳膜破了嗎?


    會不會聾了呢?


    下一秒鍾,隻覺得自己耳朵邊有什麽東西在潺潺地流出,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手中居然全都是鮮血。


    小瘦猴伸手戳了戳我,嘴巴挪動著,我卻聽不到他再說什麽。


    他媽的,老子居然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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