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餘大哥,我選了《蠻牛拳》。”


    從藏功閣走出,來到餘飛麵前,石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餘飛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就算石磊不選《龜鶴拳》,也會選《霞光拳》的,沒想到他最後竟然選了《蠻牛拳》。


    不過看到石磊低頭不好意思的模樣,餘飛不禁有些好笑:“我隻是給你個建議而已,怎麽選擇,你自己的路,當然應該由你自己來選擇!”


    見到餘飛真的沒有生氣,石磊才抬起頭:“餘大哥說的《龜鶴拳》的確不錯,但我感覺並不適合我,跟我性格不符,而《霞光拳》,需要吸收落霞宗的霞光來修煉,但我隻是雜役弟子,住在位置最差的峰底,根本吸收不了多少霞光,所以,反而是這《蠻牛拳》更適合我!”


    “《蠻牛拳》的效果並不比《霞光拳》和餘大哥說的《龜鶴拳》差多少,隻是需要花更多的功夫去磨練。


    我雖然不相信那些人所說的話,但我知道,我的天賦並不好,不過我有時間,我可以不吃不喝的修煉《蠻牛拳》,打一萬遍,十萬遍我都不會覺得累的,所以,我覺得這《蠻牛拳》最適合我!”


    聽到石磊的分析,餘飛有些愕然,他一直把石磊當成小朋友對待,但他的分析,卻是讓餘飛有些刮目相看。


    他有些心驚,他差一點,就做錯事了,正如石磊所說,《龜鶴拳》的確很強,甚至有餘飛的指點,會更強,但強並不一定適合,適合,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是我錯了,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蠻牛拳》的確更適合你!”


    “保持你的判斷力,不要去信什麽天賦,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成為強者!”


    餘飛拍了拍石磊的肩膀,這並不隻是鼓勵,而是餘飛真的這樣認為。


    “謝謝你,餘大哥!”


    石磊再次抬起頭,隱然竟有一股昂然之意。


    他再一次對餘飛說了謝謝,上一次,餘飛也幾乎是說了同樣的話語,但石磊知道,那隻不過是餘飛安慰他而已,但他依然很感激,因為,餘飛是第一個安慰他的人。


    但這一次,他能感受到餘飛那發自心底的真誠,所以他更加感動,更加感激!


    去食堂吃了晚飯,迴到住處時,天都已經快黑了。


    長夜漫漫,兩人卻都無心睡眠。


    餘飛在研究著草木訣,而石磊,則是如獲至寶的在鑽研這蠻牛拳,似乎恨不能一夜之間就精通蠻牛拳,成為強者。


    心神沉入識海,用意念去觸碰那塊懸浮在識海的玉石,轟的一聲,餘飛感覺仿佛有一股能量強行擠入自己腦海。


    一條條功法運行路線,一項項修煉的要訣洪水般在餘飛腦海中衝刷,餘飛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片枯葉,似乎隨時都可能被這股洪流撕碎。


    幸好餘飛精神力強大,很快,這團亂流就被餘飛控製住,隨後,一幅幅有序的畫麵出現在餘飛腦海,如同放電影一般,從頭到尾的在餘飛腦海中放映。


    這一刻,餘飛終於明白那老者在將玉石遞給他時嘴角那抹冷笑是什麽意思了。


    若他修為不到煉體境巔峰,恐怕光是剛才那股信息亂流,都足以讓他走火入魔。


    那藏功閣三樓的考驗陣法,恐怕不止是為了防止修為不到的弟子窺探真元境功法,更多的,是對弟子們的一種保護吧。


    餘飛原以為應付完這股信息亂流後就是康莊大道,卻沒想到,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開始修煉草木訣後,餘飛才明白王大海所說在落霞宗曆史上沒有一人修煉成功的話,大概是絲毫沒有誇大……


    對於其他大多數功法來說,煉體境突破到真元境最大的難點在於感知天地元氣的存在,隻有感知到了天地元氣,才能吸納天地元氣。


    或許是因為土元素掌控異能的關係,餘飛毫不費力的就感知到了天地元氣的存在,所以這困住無數人的門檻,對於餘飛來說根本就不存在。


    可惜,即便是感知到了天地元氣,餘飛也依舊無法吸納天地元氣如體內,至少,按照草木訣所說的方法,不行!


    對於很多人來說感應到天地元氣是個門檻,但餘飛明明能夠感應到天地元氣,卻無法吸納,這可比無法感應到天地元氣更折磨人。


    就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忽然見到了水,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瓶蓋一樣,這樣的折磨,真的會讓人發狂!


    聯想到草木訣統禦草木的介紹,餘飛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準備尋一處草木茂密的地方再來研究。


    剛走出房間,餘飛便看到一個少年正唿喝有聲的在月光下揮灑著汗水,竟然正是剛得到蠻牛拳功法的石磊。


    蠻牛拳的招式談不上有多少美感,但在石磊手中打出,似乎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幾分倔強之意在其中,隻是短短幾個時辰,這套蠻牛拳在石磊手中竟然隱隱有種磨練了數十年拳法宗師的感覺。


    餘飛不得不服,這蠻牛拳,的確更適合石磊。


    不論是不是因為蠻牛拳天生契合石磊,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蠻牛拳打成這樣,餘飛都絕不會認為石磊不適合練武。


    至於石磊說他是廢物,不適合練武的人,餘飛若是見到,定然會對他們嗤之以鼻。


    “餘大哥!”


    石磊顯然也看到了餘飛,收了拳法,氣喘籲籲的跟餘飛打了聲招唿,一隻手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張毛巾正在擦著滿臉的汗水。


    餘飛點了點頭:“練武之道,一張一弛,千萬不能急躁,否則傷了根基反而南轅北轍,事倍功半。”


    練武的確要有一顆持之以恆的決心,但餘飛並不讚成石磊這種做法,餘飛能夠整夜不睡,是因為以他如今的身體素質,哪怕是幾天幾夜不睡覺都不會有絲毫影響。


    但石磊不行,石磊目前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石磊停下了擦汗水的手,咬了咬嘴唇,似乎準備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多謝餘大哥,我知道了。”


    看到石磊的表情,餘飛也能猜到,他剛才說的話石磊根本沒有聽進去。


    果然,餘飛剛走出小院,小院中就再次傳來了揮拳的唿唿風聲。


    搖了搖頭,餘飛繼續向叢林深處走去,有他看著,倒也不至於讓石磊傷了根基,就由他去吧。


    因為落霞宗建築原本就是依山而建,甚至刻意的保持了落霞峰的原生態,所以叢林幾乎隨處可見,走出小院數百步,餘飛就在一處茂密的叢林中盤膝坐了下來。


    茂密的草木幾乎完全將餘飛的身形遮擋,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叢林的縫隙安靜的灑在餘飛的身上。


    此情此景,讓餘飛感覺心中莫名的平靜,原本因為草木訣久久無法入門煩躁瞬間被月光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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