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他們上空不遠的地方,正有一道流光在快速的逡巡。


    毋庸置疑,這道流光正是白浩和他的師父,他們當然是在尋找那個殺了他徒弟的“兇手”。


    忽然,這道流光停了下來,看向下方的叢林。


    下方的叢林中,竟然有一堆篝火,這在夜晚,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難。


    但很快,他就收迴了目光,繼續向遠處追去。


    在這片茫茫林海中找一個人,原本就是大海撈針的事情,他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


    他可不認為一個被追殺的魔崽子還敢在夜晚燃起篝火。


    沒過多久,他又再次停了下來,看向遠處的天空,目光有些陰沉。


    “雷老兒一臉很著急的樣子,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若是需要,完全可以給我說一聲嘛,我落霞宗,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畢竟,這裏是我落霞宗的地盤!”


    片刻後,又是一道流光劃過天空,停在了之前那道流光之前,才剛停下,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先傳了出來。


    說完最後那句話後,這道流光中的人也顯現出來,竟然同樣是一位老者一位青年。


    隻是,這位青年,腳下踩著一柄古樸長劍,顯然,跟白浩不同,他,是靠自己在飛行。


    青年一襲白衣,豐神俊朗,踩著一柄長劍懸浮在高空,就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劍仙。


    光是看著這位青年,白浩都感到有些自慚形穢。


    人就是這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對方就是站在這,哪怕什麽都沒說,白浩都感覺有些臉紅。


    白浩的師父雷遠庭臉色有些難看,叢林的中間位置雖然是兩宗的分界處,這裏照理說,也的確算是落霞宗的地盤,但平時誰會分得這麽細,好歹兩宗都是正道大派,表麵上的和和氣氣還是需要的。


    現在對方過來,當然是為了惡心他一番。


    如果說落霞宗與大衍門是表麵和氣,那麽他們兩人之間,能夠不一見麵就打起來,就已經算是很克製了。


    “哼!”


    “我見這裏風景不錯,在這裏看風景,怎麽,不可以?”


    “這就是你們落霞宗的待客之道?”


    雷遠庭冷哼一聲,昂著頭,他才不會說出真相,自己的徒兒在大衍門的地盤被魔崽子殺了,這個臉,他雷遠庭丟不起。


    “哈哈哈,當然可以,你要是喜歡,那就盡情的看下去,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隻是這麽好的風景,雷老兒你的臉色可不太好,還是別看風景,去看看醫生比較好!”


    雷遠庭冷笑一聲:“美麗的風景當然令人心曠神怡,但去主人家串門,還沒進門就聽到犬吠,臉色當然好不了。”


    那位後出現的老者聞言,同樣大笑一聲:“可真是好笑啊,一聲招唿不打就跑進別人家裏,四處搜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蟊賊呢,主人家當然要小心一點。”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了。


    但看到對方身後禦劍浮空的青年,雷遠庭就感覺一陣憋屈。


    他倒是不怕對方,但他的徒弟,打不過對方啊,這,就很難受啊!


    “哼!”


    最終,雷遠庭冷哼一聲,化作一道流光向大衍門的方向飛去。


    看著雷遠庭離去,淩禾反而收起了笑容,每次看到雷遠庭,都會讓他想到那件事情,他的心情,怎麽可能好得起來。


    “我們也走吧!”


    對身後的青年說了句,淩禾就繼續向遠處掠去,顯然,他們來這裏,並不是專程來惡心雷遠庭的。


    “師父,他們要找的東西,會不會跟失落之地有關係?”


    青年禦劍跟上,有些疑惑的問道,顯然有些擔心雷遠庭會去而複返。


    淩禾卻搖了搖頭:“他臉色都快陰沉得要下雨了,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他迴去了,就不會再來了,這點臉,他還是會要的。”


    “我擔心的是,失落之地那邊,聽說有魔教的人現身,不知道那裏又出現了什麽東西。”


    “平靜了這麽長時間,又要熱鬧起來了!”


    ……


    這一夜,餘飛沒有出去,少女也沒有出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當然也不是什麽都沒發生。


    至少,餘飛知道少女叫公孫婉兒,也知道公孫婉兒的哥哥喜歡上了一位富家女,而這位富家女有一位富二代未婚夫,這位未婚夫幾天前激怒他哥哥,與她哥哥決鬥,重傷了他哥哥,現在,他哥哥正躺在家裏等待他們尋迴藥草治療。


    一個狗血至極的故事,餘飛以前看小說時從不認為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沒想到,還真有!


    而公孫婉兒,也知道了餘飛的名字,餘飛!


    天剛亮,公孫婉兒就攙扶著餘飛走出了帳篷。


    剛走出帳篷,餘飛就看到了一位身材壯碩的青年背著大刀向帳篷走來,想必,這位就是公孫婉兒口中的呂天磊了。


    呂天磊看到被公孫婉兒攙扶的餘飛,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大步走到兩人麵前:“既然他也醒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呂天磊是自然是對公孫婉兒說的,仿佛哪怕是跟餘飛打個招唿他都嫌棄。


    公孫婉兒看看餘飛,又看看呂天磊,麵露難色。


    “他受了這麽重的傷,把他一個人留在這,恐怕會有危險。”


    “帶上他,我們一樣可以趕路啊。”


    呂天磊氣極反笑:“好啊,我們可以帶上他。”


    “但他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看他的樣子,也是個修煉者,既然如此,到時候我們采摘翠竹草時,那些守護妖獸,就由他來對付好了!”


    即便是餘飛就在他麵前,呂天磊也依舊用第三人稱來稱唿餘飛,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沒把餘飛放在眼裏。


    “這怎麽行,他的傷還沒好,你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公孫婉兒側踏一步,擋在餘飛身前,如同護崽的母雞。


    “哼,以他的體質,這點小傷,幾天便可痊愈,我們找到翠竹草,怎麽也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怎麽,救命之恩,讓他幫個忙都不行嗎?”


    呂天磊寸步不讓,對於這個男人的敵意,餘飛有些莫名其妙。


    但餘飛還是站了出來。


    “好,我同意!”


    呂天磊和公孫婉兒的修為,他早就通過發現眼鏡查看得一清二楚了,一個凡境淬骨中期,一個凡境淬骨後期。


    並且兩人給餘飛的感覺,比凡境鍛腑期的黑衣人差太多了,餘飛手段盡出也能勉強對付鍛腑期的修煉者,


    這兩人都敢對付的守護妖獸,餘飛不覺得對自己有太大的威脅。


    他也不喜歡欠人情,正好,幫他們采摘到翠竹草,他們就算兩清!


    “不行,你不能跟我們去冒險!”


    公孫婉兒拉著餘飛的手臂:“你就留在這吧,這附近我們已經探查過了,沒有厲害的妖獸,你在這養好傷,應該不會有事的。”


    顯然,比起讓餘飛去對付翠竹草的守護妖獸,公孫婉兒寧願餘飛留在這裏。


    聽到公孫婉兒的話,呂天磊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無聲的嘲笑著餘飛。


    餘飛微微一笑,看著呂天磊,就像是看到一個青銅在嘲笑王者,他也真的懶得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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