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投了過來,與她對視一眼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輕地點了點頭。


    章天愛再次展顏一笑,便要轉身離去。


    “你們先迴去吧。”男人緊接著對柳美人以及王才人說道,隨後向安公公使了個眼色,安公公立刻吩咐了一個侍衛,護送柳美人返迴宮殿。


    然而,柳美人似乎並不願意就此離去,她望向男人,又嬌羞地看了她一眼,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手也不自覺地撫上了肚子,摩挲得更加緊密。


    相比之下,王才人倒是默默地走了幾步。


    可就在這時,男人卻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沒有理會任何人。


    很快,禦輦便遠去消失於視線之中。


    章天愛站起身,輕蔑地睥睨了安公公留下的人一眼,正欲離去。


    不料,對方竟恭敬地行了一禮。


    章天愛無奈,隻得示意他們起身。


    這時,柳美人斜睨著她,問道:“良妃,你剛才是否是以退為進,故意說要離開?你又為何會在此處?”她的眼中充滿了警惕與探究。


    王才人也停下了腳步,好奇地望了過來。


    章天愛心中暗自好笑,卻懶得理睬她們:“你怎不先問問自己?別總以為你自己如何,我便也如何。”


    “我說要離開,好騰出地方讓你們和皇上暢所欲言,難道還做錯了?隻可惜皇上已經離去。至於我為何會在此處,那你又為何會在此呢?”罷了,隨她怎麽想吧。


    說完,見柳美人滿臉狐疑地看著自己,便轉身離去,沒有再多言一句。


    過了會兒,柳美人若挑剔起哪裏不好——好在皇上留下了人監視,倒也無妨,隻是稍顯麻煩。


    迴到芙蓉殿,章天愛長長地舒了口氣。禦花園真不是她該去的地方,不久之後,她終於得知男人去了太後娘娘宮中,這是李嬤嬤打聽出來的消息。


    她心中暗自思忖,那個男人究竟會去哪個宮殿呢?竟然一下子遇到了三位佳人……他也定會感到為難吧……其中一個腹中懷著他的骨肉,另一個——遇見了都讓人難以抉擇該送誰迴寢宮……


    “怎麽了,主子?”李嬤嬤未曾隨主子同去,故不明所以,見主子歸來便急忙打聽皇上的行蹤。


    章天愛默不作聲,倒是春梅開了口,言語間不時偷瞄主子。


    李嬤嬤心中已然明了,主子怕是碰見了柳美人以及皇上。


    瞧那柳美人,分明是故意跑去禦花園偶遇皇上,身懷六甲仍不顧一切,顯然是早已得知了消息……


    “主子,是老奴無能,未能及時獲取消息。”她望向主子,誠懇請罪。


    章天愛並未責怪:“我亦未曾讓你去打探,李嬤嬤,你何罪之有?皇上的行蹤豈是常人能隨意探知的,自有人時刻關注。”


    李嬤嬤聽後,心中暗自決定日後定要倍加謹慎。


    至於王才人的意圖,章天愛表示並不知曉。


    適才偶遇柳美人與皇上,她自是不便再向王才人詢問或施壓,當然,這話她並未說出口。


    下次若再相遇——她微微眯眸,心中已有計較。


    春梅在一旁望著主子,心中疑惑:“王才人總是緊跟著主子,跟了好幾天了,起初我還在猜想究竟是誰在暗中跟隨。”


    李嬤嬤說道,隨後提議,“那下次老奴陪您一同前往,或者……”


    “不用了,”章天愛打斷了李嬤嬤,輕蔑地睥睨了她一眼,不等她再開口,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句話聽起來既是詢問又帶著否定的意味。


    李嬤嬤與春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宮中的侍從們也好奇地張望進來。


    春梅又提及淑妃,說她總是找主子的麻煩,還談起了在坤寧宮發生的一些事情。


    李嬤嬤聽後臉色驟變:“淑妃?”


    章天愛擺了擺手,“好了,別提這些了。”


    “淑妃又算得了什麽,我早已反擊迴去了。”


    李嬤嬤聞言,隻是輕輕哦了一聲。


    另一邊,在養心殿內,慕容碩歸來後,眉頭緊鎖,抬眼望向安公公,問道:“柳美人怎麽又沒事往禦花園跑?這才安靜了幾日?如今還時常帶著人外出?朕不是吩咐過讓她好好休息嗎?若是再有個好歹,豈不是又要來找朕?”


    他顯得極為不悅。


    “皇上,陛下啊。”


    柳美人這番舉動,分明是想尋您呢。


    安公公立於下方,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隻能咽迴肚裏。


    柳美人的雙腳長在她自己身上,且未被禁足,她想往何處去,自是隨心所欲,無人能阻攔。


    況且,自那日起已過了多日,太醫似乎也說過,柳美人康複後,可適當走動。


    此事還曾稟報過陛下,隻是陛下似乎忘卻了。


    不然,太後娘娘的人此次定會出麵勸阻。


    慕容碩瞧著安公公的模樣,微微挑眉,問道:“什麽陛下皇上的?你無話要說嗎?”


    安公公將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慕容碩聽後,卻並未言語。或許便是如此吧,不過,此刻也無需多慮了。


    “你……”他正欲開口,安公公也正欲應答。


    送柳美人迴去的人已經歸來。


    安公公見狀,連忙向皇上稟報,並關切地詢問情況。


    待那人迴稟完畢,得知柳美人安然無恙,他才鬆了一口氣,想必皇上也能安心了。


    慕容碩聽聞此事,神色凝重,直言不諱道:“日後還是讓柳美人少出門為好,若需走動,在殿內即可。”


    “是。”安公公恭敬地應聲道,隨即準備派人前去向柳美人傳達皇上的旨意。


    試想,柳美人若是知曉自己因偶遇皇上而引發此番波折,不知是否會心生悔意。


    他早先便提及過,陛下並不樂意見到有人偶然相遇,除非那是陛下心中所念之人。


    “那個女人……”慕容碩的思緒再次飄向那個女人,她曾跪在地上向他行禮,頭顱深埋,姿態卑微。


    盡管相較王才人已算得體,但他依舊不喜她那卑微之態!


    仿佛身邊總帶著一抹她的影子,慕容碩不明她為何會出現在那裏,當時想要送她一程卻也無可奈何。


    隻是,她為何會與柳美人、王才人一同跪拜?平日裏並未聽聞她們有何交集,怎會突然相聚一處?


    而且,她並非是不願出門之人?難道也是為了等候他的到來?她是否已知曉他將要途經禦花園?


    他搖了搖頭,提出了疑問。


    “這……”陛下,老奴尚未詢問過此事。”


    安公公亦不知情,他剛進門,還未及詢問。


    “或許是恰巧碰上,陛下稍等,老奴即刻迴來。”


    慕容碩微微頷首,未再多言。


    安公公手持拂塵,小步快跑而出,不一會兒便再次返迴。


    “陛下,老奴已打聽清楚,良妃娘娘與王才人、柳美人乃是無意中相遇,並非相約同行。良妃娘娘或許是想散步,恰巧遇到了王才人,而王才人似乎是在尾隨良妃娘娘。柳美人則早已抵達了那裏。


    “哦。慕容碩迴想起那個女人與他提及的事情,心生外出散步之意,莫非——她已然出門了?


    他暗下決心,要盡快帶她外出走走。


    然而,對於那個王才人,他先前並無印象,但此刻仔細端詳,她確實有些模仿那女人的舉動,初見之時便令他心生不悅。


    他又憶起那個女人曾說過的,有人刻意模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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