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來背你。”陳寒雙腿跪行,雙手攙扶著在地上爬動的陳興忠,


    此刻陳寒的雙眼之中已經滿含淚水,看著其抽泣哽咽的模樣,眼中帶著委屈與不甘。


    陳興忠沒有答話,隻是艱難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從腿上傳來得那種,鑽心的疼痛,早已令他難以忍受,


    或許讓他堅持下去的希望,


    就是希望有一天,兒子迴來,將他們母子救出來,全家能團團圓圓吧。


    “寒兒,爹不用你背,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啊,讓周圍人看到你,


    對著一個乞丐下跪,這讓別人怎麽看你啊?”


    “你是我爹,我跪你是應該的。”


    “寒兒,你…唉”此刻陳興忠的眼睛早已通紅。


    隻是身為男人,即便成了這副模樣也是咬牙堅持,不讓自己流出眼淚。


    陳寒不再理會陳興忠的推辭,隨即蹲起身子,


    不由分說地,將陳興忠兩隻手臂抓在手裏,隨即往自己肩頭一搭。


    “抓好了爹。”此刻的陳興忠竟聽話的按照陳寒所說,摟住了他的脖子。


    陳寒稍一用力,背起了陳興忠。


    本來陳寒以為,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是背不起來陳興忠的。


    但是這些年,陳興忠受了太多的折磨,整個身體早都已經瘦到皮包骨頭。


    陳寒想起小時候,那個獨自一人,都能挑起三百斤木頭的陳興忠,


    再看如今這個比起孩童,也差不了幾斤的他,隻覺心頭一陣陣的壓抑,一種窒息的感覺隨之傳來。


    “寒兒,咱們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在陳寒背上的陳興忠開口了。


    “嗯,我知道了爹。”陳寒神色又是一陣的黯然,


    如今的他,就算碰到一個稍微有些力氣的人,都能將他打翻在地,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經脈全部枯萎之後,陳寒的力氣比起此時的陳興忠,也差不了多少,


    雖然此時背著陳興忠的陳寒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到陳寒的心意的。


    感受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的兒子,陳興忠知道,此時不該跟他說起這些話的。


    “寒兒,讓爹下去吧。”


    “沒事,沒事的爹,我還是能背的動你的,哈哈,我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不是麽爹”


    陳興忠看著陳寒背著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背著他的樣子,神情不禁一陣光顧。


    隻是此時,自己的兒子此時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啊!


    “對了爹,我大姐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她去哪了?”


    “她啊,在馮縣丞府給人當傭人呢,不過如今到處都是山賊作亂,


    馮大人把他的俸祿都用在了招募剿滅山賊的義軍身上,


    所以給你姐的銀兩則是少之又少,你姐本就不是為了圖那些銀兩而去,


    她曾經說過,隻要有一心剿滅山賊的人出現,哪怕讓她去當牛做馬,她也願意”


    “馮縣丞,難道是當初下山之時,在婚事上碰到的那個中年?”陳寒心裏想到


    “爹,那些鄰居對我們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恨他們嗎?”


    “恨,剛開始的時候恨,我想不通他們那些人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山賊來的頭兩年全是依靠你的名聲,才讓他們得以周全,


    後來,傳出你門派被人全部屠戮的消息之後,他們便把矛頭指向咱們家。”


    隨後陳興忠又話鋒一轉的說道。


    “不過現在爹已經恨不起他們了,畢竟為了保命,如果當時換成我,


    我可能也會是那些村民,算了寒兒,不去提他們了,


    你現在迴來了,咱們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你姐在馮縣丞那裏當傭人,


    如果有你媽跟你妹妹的消息,她肯定會傳迴來的,


    現在就全都指望馮縣丞了,馮縣丞那可是個大好人啊,


    咱們這古城附近的百姓可都指望著他呢,


    相信很快,他就能聯合駐紮官兵,將山賊徹底消滅的。”


    “但願如此吧”陳寒心裏想到


    “你爹能活下來,多虧了一位蒙麵俠客啊!


    帶著你跟你姐我們倆人,還能在懸崖峭壁之上輾轉騰挪,


    他那武功好到離譜啊,反正你爹活這麽大,第一次見到像他這麽厲害的人,


    當時將我跟你姐帶到這裏,便匆匆離開了。


    我告訴你姐了,以後如果能碰到他,可要好好感謝人家一番!還有你也是


    雖然人家這種俠客不求迴報,但是咱們不能不記得人家的好啊!”


    “我知道了爹。”


    父子倆一邊說著,很快便來到了,陳興忠位於城外空曠之地的住處,


    陳寒望著陳興忠口中所謂的“房子”,


    其實,隻是由幾張破舊帆布跟幾根木頭搭建起的一個窩棚而已。


    幾塊石頭疊放在一起,搭建成了一個簡易的灶台,還有一口已經破了一半的鐵鍋。


    鍋裏不知道是煮了一些什麽,早都已經呈現出半幹的狀態。


    窩棚裏麵,則是稻草臥鋪跟幾坨破爛布料。


    整個窩棚散發出一股黴味,跟臭味交織在一起的腐爛味道。


    陳寒望著眼前這副場景,呆呆的愣在了窩棚門口,他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將陳興忠放下的地方。


    “寒兒,將爹放下來吧,沒事的,爹都習慣了……再說你姐偶爾也會來一趟,為我送些吃喝”


    陳寒望著角落裏那一小撮早已腐爛的糕點,心裏暗暗搖了搖頭。


    “習慣了,是啊,人一但形成了習慣,便不覺得自己的境遇有多麽的淒慘了”陳寒心裏暗暗想到。


    “爹,您在這等我,我有辦法了。”


    “寒兒,你不用去,爹這樣活著挺好的。你能迴來陪爹說說話就行了。”


    “放心吧爹,我會有辦法的”陳寒頭也不迴地走了。


    “唉,爹真的已經習慣了……”陳興忠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對陳寒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著。


    陳寒儲物戒指裏麵的東西雖多,即使拿出一小點,也夠陳興忠安穩度過下半生了。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用靈念將其打開了,他要做的,就是去找丁其。


    之前陳寒帶迴來的金銀珠寶留給他了足足有一半。


    隻要拿迴一些,就夠用了。


    ……


    陳興忠這裏離古城不算太遠,陳寒走了一天半的時間,就來到了二舅的肉鋪。


    “丁其在嗎?”此時恰逢正午,古城被陽光炙烤著,街道上的流浪狗都趴在陰涼處懶洋洋的,吐著舌頭,不會走動了。


    此時的肉攤上幹幹淨淨,哪還有半點肉的影子,裏麵更是無人應答。


    陳寒叫了許久,始終沒見有人出來,這肉鋪,一共隻有兩間房子,


    且緊挨著肉攤之後,“裏麵如果有人,不可能聽不到我的的聲音啊”。陳寒心裏想到


    恰巧此時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肉鋪旁另一家商鋪的老板,此刻正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


    正在肉鋪前躊躇的他,看到有鄰居在,便上前詢問。


    拱手一禮,便隨即開口道


    “老板可知,今天這裏為何沒有賣肉?”


    “哦?你也是來這買肉的?”老板睡眼惺忪,隨意打量了陳寒一眼便反問道。


    “在下是來找他侄子的,他侄子與我從小是在一起玩的朋友”


    “哦,他們一家幾天前就搬走了,好好的肉攤說不賣就不賣了,也不知為何”


    “哦,對了,據說他們已經搬去都城了。”老板慢慢悠悠的說道


    “不知老板可否知道,他們身邊有沒有跟著一八九歲大的孩子?”


    “孩子……哦,倒是有一個,年齡大約八九歲,你這一說,


    好像那孩子跟你長得還挺像的,自從他那天來了,


    在這過了沒兩天,他們一家便都搬走了。”


    “那,那孩子跟著他們一起走了沒有?”陳寒繼續問道


    “嗯……那孩子隻在這住了兩天,便被他侄子送走了,後來他侄子迴來之後,他們一家便走了。”


    “敢問,你與那孩子是什麽關係?”


    老板見陳寒對那孩子有些上心,便多問了一句。


    “哦,我是他哥!”


    “這樣的啊,你且過來小哥,我有一句話告訴你。”老板神神秘秘的招唿陳寒過去道。


    陳寒來到老板身前,老板便壓低了聲音道∶“這家的女主人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還是防著點好啊。”


    老板口中的女主人,自然便是丁其的二舅母。


    此時的陳寒,聽到老板如此說,便大概已經明白了……


    ……這人與人之間,還真是毫無信任可言了。


    隨即便坦然一笑朝老板拱手道“多謝老板提醒,在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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