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聲吹過,流華宮外的侍衛看到一個黑影從樹上竄下來,還沒來得及通報,就紛紛倒地了。江衡輕輕落地,收起了手上了迷魂煙,地上的人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穿過這座橋,應該就是慕容曄住處惜晨殿了,這條路江衡好像來過,腦海中還有些印象,可具體的事已經想不起來了,來到門口,看到屋內的燈還亮著,應該是在等她。


    正打算敲門,走廊右角轉來兩個巡邏的護衛正好發現了她,先是護衛麵露驚愕,準備開口,江衡一個健步如飛,袖中的三尺奪喉劍飛出一個來迴轉,兩人紛紛倒地,脖子血流不止。


    殿內的慕容曄聽到動靜,立馬開門查看,隻見穿著夜行服的江衡站在門外,旁邊倒著兩具剛死的屍體。


    “你來了。”他輕聲說。


    江衡將劍收往袖中,走進殿內。


    “下次用令牌進來吧。”慕容曄丟給她一塊兒飛羽令,順手關上了門。


    江衡不以為然,“放心,除了他們沒有人看到我進來。”她顯然不知道這兩個護衛是慕容曄精心挑選的人,流華宮除了禦林軍還有不少細作,處處都是眼睛。


    正準備在案幾旁坐下的慕容曄,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你先坐下吧”抬手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


    江衡一坐下,才想到自己帶來的東西,她從懷裏將披風掏出來扔在了慕容曄的麵前的桌上,“謝了。”


    慕容曄看了眼披風將它隨手收起來,放在旁邊,還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還是濕的,看來是原封不動的還迴來的。


    “你打算做什麽,宮中發生了什麽事?”江衡問。


    慕容曄為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說:“十日之後,我要娶順順國二公主。”


    “什麽?”江衡感到不可思議,“宮中皇子那麽多,為何選你?”


    “因為我的母妃......”慕容曄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沉凝半晌才說,“我的母妃私通外臣,慘死深宮,聖上已經和我已經產生嫌隙了。”


    江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居然會將這麽重要的事告知她,而且是他母妃寡廉鮮恥之事,她作為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麽,而且深宮裏處處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是真是假不好定奪。


    慕容曄拿起茶杯端在空中,“你以前是為重生閣做事?”


    “是。”她感覺他在明知故問,或者是猜忌。


    “也就是我二哥做事?”他繼續問,又放下了茶杯。


    江衡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將手裏的劍往桌上重重一放,怒視道:“你懷疑我?”


    慕容曄光看她這雙眼睛就已經嗅到殺人的氣息,緩和道:“不,我是怕把牽扯你進皇室之中,難以脫身。”又說,“如今兩國關係緊張,免不了開戰,和親隻是緩兵之計,順順國如果是誠心交好,又怎麽會提出那麽無禮的要求,和親的皇子三個月後要隨公主一同返迴順順國。”


    “所以,你是和親的皇子也是送去順順國的人質。”江衡聽完總結道。


    他沒有否定,而是起身走到窗前,“順順國向來陰險狡詐,順順國的國王隻有兩位公主,都說被視為珍寶,他當真舍得在這麽危急的情況下送來和親?隻怕送來的人並非公主,而是另有其人。如果,和親的公主一到祁國就遭人暗殺,那麽它不就有理由趁機發動戰爭,祁國不就又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而戰亂之中,誰又會管一個和親皇子的死活。”


    江衡聽懂了他的話,兩國交戰局勢複雜,免不了血流成河,“你想要我怎麽做?”


    他看了眼外麵朦朧的夜色,垂下深眸,平靜地說“殺了和親的公主,替代她。”


    “為何要殺了她,你為何不趁亂逃走?幫你殺個人還行,假扮公主.....”江衡不解還有些為難。一個殺手冒充和親的公主難道不是笑話嗎,此事她辦不到。


    “如今天下,能不動聲色讓人一招斃命的人隻有你,而且,王妃的生死十分關鍵,我與送來和親的公主,隻要有一方出事,就會再次民不聊生,與其受製敵人不如給自己一條生路,更是為了天下蒼生。”


    江衡佩服他心思縝密、麵麵俱到,在個人安危之上還考慮天下大計,此人城府一定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卻也是一個為國為民心中充滿大義之人。


    殺一人救萬民,她江衡從未想過,自己殺人也會變成有意義的事。


    “好,你別死了就好。”江衡解下麵巾,往嘴裏灌了一口茶。一想到要冒充公主,心裏十分焦慮,這可比殺人要複雜。


    慕容曄迴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明日我們去一趟雀樓,那裏應該會有我們想要的線索,上次查到的池三就是在雀樓買到的消息,還有,你去學一學禮儀,以防萬一。”


    “雀樓?”她不是沒去過,尋歡作樂、人間極樂之地,當朝三皇子慕容曄會和它扯上幹係?看來皇室之水真是深不可測。


    慕容曄在台前拿了一麵銅鏡放在她麵前,“照一照,看你臉上有什麽?”


    江衡拿近瞅了瞅,臉上什麽也沒有,疑惑不解,她不是沒有照過鏡子,她和常人有什麽不同?


    慕容曄轉身,說:“殺氣!”


    “即使不看你的臉,光是眼睛,就能看到殺人二字。”


    “一個殺手有殺氣難道不正常嗎?”


    “那和親的公主臉上有殺氣正常嗎?不難引人生疑。”慕容曄收迴了鏡子,放迴了台前。


    江衡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一個殺手很容易被人看穿身份。


    慕容曄看夜色已晚“這幾日你可以扮做我身邊的護衛,留在流華宮。有什麽事我可以差人替你辦。”又交代,“明日我們要一同去雀樓。”


    “好,那我睡在哪裏?”她的意思是她要待在哪裏,晚上她是不睡覺的。


    慕容曄思索一番,“就在這惜晨殿吧”為避免誤會又說,“我住在內殿,除了那裏,殿外你可以隨便用。”慕容曄穿過一道屏風,就走了。


    “那外麵死去的護衛衣服,我借去一用了。”江衡見他不迴聲就當是默許了。


    江衡換好護衛的衣服,雖然不太合身,但勉勉強強驅寒保暖,已過子時,她飛上屋頂,躺在上麵看了一夜的皇宮景色,月色朦朧,蟲鳥魚鳴,天色快亮的時候,她才有些睡意,又迴到殿中,坐過椅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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