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上的眾人便各自依照吳蘊的安排,分了不同的三路人手,陳風此刻也帶著人跟著鐵手前往寡婦山,而吳蘊這邊則跟著何孤單、麻三斤。


    而洪漢也因剛剛的吳蘊提出的賭約而不再被“老張飛”追究,吳蘊將其分在了龍舌蘭一組,以防不測。


    臨行前,吳蘊卻暗自朝著龍舌蘭傳音道:“小心你身邊的蘇眉和馬龍,他們之間絕對不簡單。”


    龍舌蘭聞言,朝吳蘊這方向看了過來,給了個放心的笑意,再對身旁的洪漢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而後她才朝著鐵手揮了揮手。


    此刻的吳蘊卻眼神詭異的朝鐵手望去,鐵手似沒有察覺,隻是在不經意間輕一點頭,是以眾人都沒發現異樣。


    眾人各自散去後,這座小山才逐漸恢複了平靜。


    “唰”的一聲微響,大片荊棘林倒地,斷口整齊,斷口之上卻敷上了一層白霜,一個青衫人影從荊棘林中緩步踏了出來。


    他持著一柄細長細長的苗刀,雪亮、銀亮。


    .......


    孫青霞縱橫一世,風流自賞,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的為人常引人非議,惹人罵,遭人排擠,幾乎所有的誤會與是非,都會與他糾纏個沒了。


    尤其是一旦扯上了女人,他更是成了言行敗壞,喪德無恥,禽獸不如的敗類!


    對於這些,他習以為常,也無所謂了。


    一個給人咒罵、詭病慣了的人,一旦聽到讚譽,反而會渾身不自在起來,孫青霞便是這樣。


    隻不過,因為他的武功高、劍法好,別人罵歸罵,卻都奈不了他的何,他依然我行我素、獨來獨往。


    他一向如此,仗憑一身武功,一把劍,不須看誰的臉色行事,不需向誰阿諛奉迎的做人。


    你不喜歡我,我也不須做討你喜歡的事;你們要排斥打擊我,我也不願與你們同流合汙;大家不諒解我,也罷,我也不向人解釋,更不求人悲憫同情。


    他獨步天下,孤劍白衣,孤芳自賞,俯仰無愧於心,他一向如此,直至今天。


    這一天,他在“不文山”山頭上時,溫八無正趕去救援麵臨決堤泛洪之災下遊的其他鄉民,新認識的三位捕頭朋友則趕上“大角山”去撲滅“抱石寺”的火神肆威。


    而他,正要返迴不文山去看顧那十幾二十名災民時,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們一行人在洪流裏拯救受困災民之際,曾遇上暗算。


    一次自己在水邊救人時射來的冷箭;二是在帶人返迴山道時,有人突發十幾種致命的暗器偷襲,卻都讓吳蘊擋住了。


    這兩件事合並起來,卻很有些不尋常。


    因為箭矢是來自山這邊的樹林裏,暗器卻射自山那邊的叢林中。


    兩個地方,隔著條滾滾洶洶的決洪一文溪,且發生的時間相隔很近。


    射箭的人絕不可能在那邊射了箭後,又趕過來這一頭放射暗器,所以對手至少有兩批以上的人。


    想到這點,他心中便暗加提防,不由腳程更快了!他的責任是要保護那些剛渡過災劫的鄉民。


    此時,他總覺得山上有些影影綽綽,原本這是正常之事,本來,山上有人影也是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那十幾位渡劫餘生的鄉民不就是還留在山上麽?


    由於旭日未升,黎明未明,視野仍不甚分明,可是,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太重了。


    他的心情忐忑之下,終於上了山,山上的血腥味更濃更烈,因為地上真的有血,一地死人!


    辛苦救出來的鄉民,全都死了!死在“不文山”上!


    孫青霞睚眥欲裂:這些是無辜的人,都是平民百姓,一向過著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歲月,他們何辜?何罪?竟給人全格殺於這清晨的不文山上!


    這是誰幹的事!?


    他心裏不覺發出了這一聲狂喊!


    他也真的忍不住怒吼一聲:“誰下的毒手!?”


    也許是他的喊聲太烈、太銳,地上似乎有人動了動。


    孫青霞的瞬間就發現了那個人,他的確還會動,身形特別肥碩,手裏還緊緊抓著口布袋。


    孫青霞當然一眼就認出了他:麻三斤!


    麻三斤本來一直表現出色,而且是“風塵捕快”陳風的左右手,可是自今夜他與陳風走後,眾人都未將他放於心上。


    可是他現在就躺在山頭,且是唯一的活口。


    孫青霞忙蹲下去,視察他的傷勢,一時卻沒發現傷處,隻知他氣若遊絲,眼睛翻白,似乎傷得頗重。


    他立即為他推**道,但似乎也沒起多大效用,他便改以一股真氣輸入他體內,至少保住他性命再說。


    他正催動真氣,源源灌輸於麻三斤體內,這是極損己利人、大傷元氣的做法,而且這時候也極為危險。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救人之時,麻三斤卻怪眼一翻,他雙指駢伸,直戳孫青霞雙目,另一手一振,布袋便向孫青霞當頭罩下!


    這攻襲很要命,攻的都是要害,這根本就不能算絕招了!簡直是毒手!


    雙指取目,極速,布袋疾罩而下,也快。


    孫青霞與麻三斤本就在極近距離,何況正以內力源源輸入對方氣海穴中。在這種情形下,就算是諸葛先生、元十三限這些頂級高手都難以抵擋這一下的突襲。


    麻三斤幾乎就感覺到了手指戳入那張俊美臉孔的眼珠,然後再將之殺死在布袋裏的歡快、刺激。


    可是更刺激的事卻發生了。


    就在他雙管齊下即將命中之前一刹,他卻陡地全身一空,然後一墜,他整個人都被扔了出去。


    這一下把他摔得葷七八素,可是他卻在地上瞬間彈起,身子才砰的落地,卻已像皮球一般的急彈而起。


    可是他才彈了一半,便像冰塊一般凝結在那兒,喉嚨上已然被抵住了一把刀,刀口如同犬牙兇厲,正是“狗口神刀”。


    麻三斤恐懼得幾乎雙眼翻白,他想透出一口氣,但又恐氣未及唿出,刀便會切斷他的喉管。


    所以他匆忙的說:“...饒命...啊!原來是你!那真是太好了!孫大俠,我剛才遭人暗算昏迷過去了,給你內力一逼,醒了過來。


    我乍看以為是那些兇殘的敵人,便要自保,沒料卻是恩公您!...幸好,孫大俠機敏過人,可沒把你給傷著了,不然,我這輩子都會不安一世...”


    他開始還有點口吃,但很快便整理出一個頭緒來,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孫青霞在聽,眼神卻無比的冰冷。


    麻三斤講到一半,發現孫青霞並沒有把刀收起,心中涼了一截,隻期期艾艾的說:“...您...您不相信我嗎?...我剛才在這山上,為了維護這些老百姓,跟敵人苦拚一番,以致身負重傷,暈死過去,才會錯以為您是敵...”


    孫青霞隻是將刀尖一挺,麻三斤覺得喉頭一寒,憋出三個字:“...饒...饒命..”


    孫青霞冷笑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暗算不到我?”


    麻三斤想搖頭,但頸又不敢動,隻怕喉管給劃開了血口,但他又不敢不答,所以他隻有轉了轉眼珠。


    青霞冷笑道:“那是因為你的氣色,一個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人豈會有這樣強烈的氣色?可惜你雖會裝死,身上的光氣卻掩飾不住,如我真以全力灌氣於你,你這殺手一施,我豈有活命之機?”


    然後他把刀稍向後收迴一、二分,再問:“你可知道為什麽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嗯?”


    麻三斤這次能夠搖頭了。


    孫青霞冷冷地道:“你若是以為我是殺這些老百姓的人才出手,那為何麵對麵的下手你還認不出是我?何況,一出手就挖眼,不太狠些了麽!?”


    麻三斤心寒囁嚅道:“我...我...您..您誤會了...”


    孫青霞哈哈一笑:“我沒誤會。你若迴答得了一個問題,我就饒了你!”


    麻三斤隻覺還有一線生機,忙不迭的問:“你問、你問,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孫青霞也懶得聽他說下去,隻一字一句、連刀帶刺的問:“你剛才叫我做‘孫大俠’你是怎麽知道我是姓孫的?當初在‘殺手澗’時,你可是早就和陳風走了,我那時可還是陳心欠。”


    寒著臉冷著眼瞅著從頭皮發寒到心裏、直結冰到了腳底的麻三斤,一個字一個字的再說了一句:“你是幾時得悉我就是那個人人皆得而誅之、萬惡不赦的大魔頭孫青霞?”


    麻三斤說不出話來了,他現在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錯得有多厲害。


    他知道孫青霞是不會放過他的,就在他絕望之際,卻見到了兩道暗箭從孫青霞背後射來,射向孫青霞的後心。


    突然一聲女子的悲鳴從孫青霞身後發出,他立即察覺不對,疾轉過身去以刀彈飛暗箭。


    這箭矢體積細小,發射時,竟是無聲無息,連風聲也不帶,但依然快、更加速!


    他擊飛了劍,就投向山邊,掠入荊棘林裏,撲向敵人!敵人不隻一人,而是三人。


    三人中,一人正張著弓,正是“叫天王”麾下的“四大天狼”之一的“天狼箭”!剛剛襲擊鐵手、吳蘊一行的暗箭也是他所發射!


    孫青霞已至。


    他的手剛還搭在第三支箭上,已不及射出,又無法招架,眼看刀光一閃,隻有一策:退!


    他一退,首當其衝的便是“天狼劍”,“天狼劍”當然沒想到孫青霞會反擊得如此之速。


    本來他手上還箍著一個少女,正是先前孫青霞所救下的少女,此刻他正捂著那少女的嘴巴。


    那少女的衣衫已給扯得七零八落,而他的下身的挎子也早已鬆脫了下來。


    那少女還在掙紮,大概,那半聲悲鳴就是她喊出來的吧?


    孫青霞揮著狗口刀,目中泛出無盡殺意:“原來是你!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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