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蘊立在原地摸著臉頰,愣了好半響才慢慢走進訓練營。


    訓練營內,陳業見吳蘊進來,偷偷比了個大拇指,隨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捶打著木人。


    吳蘊瞄了一眼劉欣,此時劉欣卻不看他,自顧自的打著木人,看手法已經能夠熟練使用自己剛剛教的技巧了。


    而段連城也似笑非笑的看著吳蘊,時不時的瞟一眼劉欣一眼,顯然已經知道劉欣也學會了這個技巧。


    吳蘊在幾人邊上找了個無人使用的木人,一臉嚴肅的捶打起來,直到傍晚十分,段連城喊人吃飯的時候才跟著來到食堂。


    段連城打好飯挨著吳蘊坐下來,低聲道:“老吳,可以啊,泡妞把這個技巧都教了。”


    吳蘊一本正經道:“什麽泡妞,我隻是找她聊聊天。”


    陳業聞言笑道:“假正經,聊天聊了兩個小時,還背著我們。”


    林如鏡也笑了起來,攬著劉欣腰肢道:“吳大哥,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們小欣。”


    弄得劉欣雙臉通紅,辯駁幾句後索性低下腦袋自顧自的吃飯,吳蘊嘿然一笑,也不多說。


    自己心裏那道坎在得知所有人都退不出遊戲的時候已經悄然放下了,心道:如果這樣,那也不算什麽壞事。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我打算調職去杭州。”


    這時眾人聽了這話也停下了筷子,看向張玄。


    張玄迎著眾人的目光,說道:“我在現實的時候就住在杭州,既然現實迴不去了,我在這個世界也去杭州,至少能有點熟悉感。”


    一陣沉默後,段連城道:“你想好了?”


    張玄點點頭,默不作聲,見氣氛有些不好。


    吳蘊開口道:“沒事,去杭州就去杭州吧,想去就去,你自己決定就好。”


    張玄這才笑了笑,說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就去辦調職手續。”


    陳業情緒也有些低落道:“張頭,你要是走了,誰帶我們過評定。”


    張玄勉強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段兄和吳兄本事都比我好得多,你們有困難找他們兩,他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對吧?”


    張玄說完看向段連城和吳蘊二人,段連城沉沉一點頭,吳蘊也說道:“放心吧。”


    吃完這頓飯後,張玄就去找刑部的書辦,辦調職手續,陳業幾人也跟了過去。


    留下吳蘊和段連城站在應天府門口,望著街市。


    段連城道:“老張這一走,估計很難再見麵了。”


    吳蘊心情也有些沉重,說道:“總會再見的,畢竟江湖就這麽大,也許過了這段時間,他想開了就迴來了。”


    隨後又陷入沉默,和不遠處喧鬧的街市相比,此處愈發的氣氛沉重。


    沒多久,張玄辦好了手續後和陳業幾人走了過來,張玄此時臉上反而有了一絲輕鬆,說道:“走,我們去喝酒,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點金閣那邊我已經和鍾離鬱說了,鍾離鬱讓我不急著退出點金閣,去了杭州他提的條件和現在也一樣,隻是讓我在那邊多招點人,說不定還能當個堂主什麽的。”


    聞言,吳蘊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喝酒,那裏的酒應該不錯,今天我請客,為你送行。”


    張玄也笑道:“好,那我們走吧!”


    段連城拍拍張玄,以一種大王巡山的口吻和吳蘊道:“前方帶路!”


    吳蘊也彎腰,拱手笑道:“得令!”


    這二人一通唱和也令原本因朋友將離去有些難受的陳業、劉欣四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在吳蘊帶路之下,來到了江南花家開的酒樓,雲棲酒樓。


    雖說是酒樓,但也提供飯菜,吳蘊走進店裏,拿出之前花滿樓給自己的一塊小玉牌對跑堂道:“花家七公子花滿樓可在?”


    那跑堂看了眼玉牌,恭敬帶著吳蘊等人來到一間隔間道:“幾位差爺坐,七少爺不在,幾位既然是少爺的朋友,我們就給您幾位便宜些。”


    吳蘊收迴玉牌笑道:“不在就算了,先點菜吧。”


    吳蘊報了一堆菜名後,直到張玄連連喊道:“點多了!”


    吳蘊才最後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好酒?”


    跑堂道:“我們店裏有上好的花雕酒,幾位差爺要多少?”


    吳蘊說道:“先來兩斤吧。”


    跑堂笑著應了一聲,便小跑出隔間,吳蘊一行人這才仔細打量起隔間,這雲棲酒樓是花家的產業。


    位於秦淮河附近,裝修極為精致,隔間一側就是秦淮河,此時其餘幾人早已經站了起來,都靠在欄杆上看著秦淮河的夜景。


    吳蘊也索性來到欄杆邊,跟著幾人一起看著秦淮河的夜景。


    秦淮河上一條條花船大大小小,都點著燈,船上紗簾之後仿佛有女子的身影穿梭。


    在水邊都是一座座青樓酒家,一派繁榮景象,時不時還有唱戲的聲音傳來。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麵帶笑容,一派祥和。


    也有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腰佩繡春刀在街上走著,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紛紛退避,不敢擋路。


    吳蘊也看到不少玩家,一臉新奇的走在人群中。


    陳業和宋仁德指指點點品味著青樓中隱約看見的女子曼妙的身姿,最後被林如鏡給掐了。


    而段連城和張玄則是交談著南京城和杭州府的不同,和現實又有什麽區別。


    而劉欣則一邊看風景一邊側耳傾聽其餘幾人的對話,臉上時不時的露出一點笑容。


    吳蘊此時則裝作正在欣賞夜景的樣子,偷偷將自己的手蓋在劉欣扶著欄杆的手背上,引得劉欣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但是卻沒抽出來。


    沒多久,就陸續開始上菜,眾人才做迴位置上,跑堂一邊上菜還一邊報著菜名,介紹著每道菜的背景。


    直到酒上來後才介紹道:“這花雕乃是紹興府的名酒,因這瓶身通常有花紋彩繪,故名花雕。”


    陳業開口道:“不是說這花雕是家中生了女兒,如若女兒早夭才叫花雕?女兒出嫁就叫女兒紅嗎?”


    跑堂笑著說道:“這位差爺,您那是傳說,可當不得真的,不過女兒紅和花雕倒確實是同一種酒,隻是名字不同。”


    陳業這才恍然,拱手說道:“學習了!”


    跑堂也拱手道:“差爺客氣了,您幾位請,有需要就喊我一聲。”


    吳蘊幾人這才紛紛開始吃飯,吃到最後變成了劃拳鬥酒。


    劉欣和林如鏡不敢多喝,隻是喝了幾杯後後就笑著看著吳蘊和段連城幾人鬥酒。


    兩斤酒早就喝完了,這已經是十斤酒了,好在度數不算高,酒也確實是好酒,喝到最後,眾人都有了點醉意才攔了輛車迴到抱月酒家。


    吳蘊和段連城是喝到最後也喝得最多的,所以吳蘊一迴房間簡單洗漱就睡了。


    次日一早,在陳業的敲門聲中吳蘊才醒來洗漱,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吳蘊走出門下樓吃早餐,見張玄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


    而陳業和宋仁德、劉欣、林如鏡四人則是有些不舍。


    畢竟過去的整整一個月都是張玄帶著他們一起做任務,如今張玄離去最難受的也是他們。


    張玄見吳蘊下樓,說道:“大家吃飯吧,又不是生離死別,興許哪天我在杭州呆膩了又來找你們了。”


    段連城點頭道:“是啊,還可以飛鴿傳書不是,哪天我們一起去杭州府玩玩還可以見麵。”


    陳業等四人才勉強笑笑,吃了飯後,吳蘊等人送張玄來到南京南大門聚寶門外。


    出了聚寶門不遠處就是報恩寺、雨花台,此地不遠處為南兵馬司和西天寺。


    張玄要去杭州可以在這裏等車,所以吳蘊等人也在這裏送別。


    此時秋風陣陣,雖然南京位於江南一帶,但在秋風之中還是有些清冷。


    由於不遠處就是報恩寺,所以有不少香客從聚寶門出來前往報恩寺拜佛上香,吳蘊出門前找店小二買了一壺清酒,並拿了幾個小杯子,此時也拿了出來。


    給每人遞了一個後,一一倒了點酒,對張玄說道:“張兄此去杭州,路途遙遠,一切多加珍重,到了旅店後給我們發個飛鴿傳書報個平安。”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張玄也笑了笑,應了一聲喝了杯中酒,幾人一一送了祝福敬酒。


    張玄也連喝了幾杯酒後,剛好馬車來了,張玄伸手攔下馬車,對吳蘊幾人拱手長長做了一個揖,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漸漸遠去。


    吳蘊幾人就站在路邊望著馬車逐漸消失在樹林之間,不見了蹤跡。


    在秋風之中,一陣黃葉飄落,滿是蕭瑟。


    吳蘊長歎道:“走吧,張兄走了,我們也要迴刑部繼續今天的任務了。”


    段連城點頭道:“對,張兄走了,你們更要加油,等到將來成了捕快可以休假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去杭州看張兄。”


    聞言,陳業也好像有了力氣,跟著吳蘊走進了城門,上了馬車。


    幾人迴到應天府後,就各自跑去做任務了,吳蘊帶著劉欣,而段連城帶著陳業、宋仁德和林如鏡,分頭去做任務,這樣效率也會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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