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地雷的消耗,喪屍進攻的速度逐漸加快。吳央異能等級較高,左右開弓能一次對付幾隻喪屍,他發現月紗給他的掛墜似乎真的有作用,不僅讓他這幾天能力有提升,異能的容量似乎也有增加。


    月紗趁著防禦者還有彈藥,決心去喪屍的源頭尋找罪魁禍首。心念意動,使用光速,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蹤,瞬間消失在喪屍潮背後的黑暗裏。


    跑到探照燈照射不到的地方,遠離喪屍潮,月紗停了下來,捂著胸口,唿吸急促。雖然速度提升,但奔跑的仍然是她自己的雙腿,隻是交替的頻率更高,在冷天狂奔,隻覺得喉頭痛極了,雙腿也酸痛得很。


    她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努力平複唿吸並且放緩,這花了她不少時間。


    異能雖然能夠提高她的速度,但是在不借助交通工具的情況下有極大的副作用,還有體能的限製。可是這個場合並不能夠開車前進,發動機的聲音不僅會引來喪屍,還會被幕後黑手發現蹤跡。如果打草驚蛇讓他她逃走,一切就失去意義。


    借著夜色的掩護,月紗密切關注著喪屍潮的走向,光係異能令她在黑暗中亦能看清事物。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她的瞳孔都變成了金色,就算有人看到也隻會覺得她一隻具有夜視能力的動物。


    喪屍潮越走到後麵越是稀稀拉拉的模樣,大約走了四十多分鍾,後麵就沒有喪屍了。月紗警惕地隱藏在一棵大叔後麵,極目遠眺,什麽都沒有,沒有喪屍,也沒有所謂的幕後黑手。


    她再往前走了二十來分鍾,仍然什麽都沒有。


    這讓她覺得驚奇。


    是她找錯了方向?是幕後黑手遠程遙控可以操縱喪屍?或是他下達命令後便離開信心滿滿不需要靜觀其變?


    無論原因是什麽,她現在必須趕迴去了。


    為了抓緊時間,她取出摩托車疾馳而去。路上有些顛簸,她抓緊把手,使出一百多次任務中積累的經驗,飛起來的石子擦身她的臉頰,也顧不上擦,血滴飛濺而出。


    很快,她追上了末尾的喪屍,眨眼之間,它們頭頸分離,腿腳前行不過幾步,身體便轟然倒下。


    眼看城牆近在咫尺,月紗收起摩托車,又故技重施進入城牆的那邊。


    迎接她的,是傷亡慘重的x市。她沒想到x市的防禦比她想象的更為薄弱。彈藥早已告罄,隻剩數量不多的異能者還在苦苦支撐。


    吳央的大腿正在往外冒獻血,但他仍直立著身體,往喪屍拋去比一個多小時前半徑起碼小了十公分的火球。


    月紗當機立斷,在弄壞所有探照燈的瞬間甩出光刃,收割下正在進攻的喪屍們的頭顱。


    她已經想好將這一套大收割摔鍋給探照燈。


    黑暗中她徑直走向吳央,吳央支撐不住已單膝跪地。


    她上前扶起他,正在思考有什麽東西可以用於止血。而與此同時,她看得很清楚,是吳央不解和埋怨的眼神。


    這次x市的損失顯然比之前更慘。上次巨型喪屍來襲,x市幾乎沒有人員傷亡。這一次,光是傷重不治的異能者就有八個。


    幾乎是x市有生力量的一半。


    遇難者中,有月紗他們最熟悉的方臉。


    在月紗離開後的半小時,喪屍群第一次發動更加兇猛的攻擊。方臉為了保護同事,死在十幾喪屍的圍攻下。


    戰爭殘留的痕跡中根本分不清誰是方臉,滿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有的烏紫發黑,有的正在慢慢變為烏紫。


    “我去探查幕後黑手,他很有可能就在喪屍源頭附近。”


    “人呢?”吳央有氣無力地問。


    “沒有找到。”


    吳央別過頭去不看她。


    “你好好休養。”月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打算出去看看情況。


    “如果你出手,再多喪屍也不足為懼,你為什麽非要藏著?”吳央說完這句話,重重地躺下,閉上眼睛。用全身控訴他的不滿。


    是啊,如果她出手,別說喪屍,飛機大炮都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她並不在乎。


    其他人的生死,比起幕後黑手是誰,實在是太無關緊要了。


    她隻需要完成任務,這些找親人、扞衛城池和找幕後黑手的事都不過是打發無聊時間的支線任務。


    唯一想保證安全的,其實隻有吳央一個人。


    而根據結果來看,吳央在她長期的指導和鍛煉下自保毫無難度。


    還有什麽重要的呢?


    走出吳央病房門的那一刻,外麵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她。


    她唇角一抹諷刺的笑,沒想到生死存亡之間還有那麽多人惦記著她的行蹤。


    她一直對外宣稱自己隻是一個速度異能者,可是上一次巨型喪屍來臨的時候她手持斧頭穿梭其間的模樣眾人都看得真切。這一次,她確實行蹤詭異。


    月紗不解釋。


    連吳央都拒絕接受的說辭,這些陌生人更會認為是借口。


    “可真奇怪,”有一個女人拄著拐杖大聲地說道,“有的人一來,巨型喪屍就來了,普通喪屍一來,她又不見了,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麽關聯。”


    含義太過明顯,月紗懶得與她口舌之爭,腳下的步伐一點不受影響。


    其他人保持沉默,戰鬥、恐懼和哀傷已經耗盡了大多數人都體力和精神,他們無話可說,也不想說。


    方知好心地為她說話:“別亂說,上次巨型喪屍進攻她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


    “對呀,這次她不在線,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女人冷嘲熱諷的聲音漸漸被月紗留在身後。


    城牆還在繼續修建。


    戰鬥中損失了兩三個土係和金係異能者,普通民眾經過又一次近距離和喪屍接觸後都不太敢再來幫忙,防禦者一直站在城牆上,沒有傷亡,都在布置新的防線。可是彈藥和地雷手榴彈的存貨越來越少,恐怕下一次的攻擊能夠阻擋的時間會更短。


    城牆的合攏工程進度驟緩,x市岌岌可危。


    警察局長也受了傷,肋骨斷了一根,但他放心不下城牆的事情,強忍著痛,坐著輪椅也要出院。


    在城牆口相遇,看見月紗,他的表情不太好。


    沒能抓到幕後黑手,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證據,麵對x市任何人有聲或無聲的控訴,月紗都無可辯駁。


    當然她也不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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