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劉浪的槍法不太好說。


    是因為所有人肉眼可見,五聲槍響過後,天上貌似真的是掉下了一隻小鳥。


    按道理說,雖然五槍打下一隻飛鳥,成績比不上四槍打下兩隻鳥的俞獻誠,但這槍法也算得上極佳了。


    畢竟,在場上千人可沒幾個人敢說自己能用步槍打下在天空翱翔的飛鳥,縱觀尚未成軍的獨立團,胖子團座的槍法絕對是排在前三的存在。


    隻不過。。。。。。


    隻不過被擊落的這隻鳥兒運動軌跡貌似有些不對,歪歪扭扭的在空中盤旋著,翩然落下,完全沒有一隻被7.9mm口徑步槍子彈擊中小鳥的覺悟。


    被漢陽造7.9mm彈徑子彈擊中是什麽後果?可能很少有人去打麻雀,也不知道被擊中的麻雀應該是什麽樣,但被打中的人體在場諸人卻沒少見過,那可是打哪兒,那兒就是一個雞蛋粗的大洞。


    如果是麻雀,絕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沒看俞獻誠打下的兩隻跟家鵝般的大鳥,那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那隻翩然落下的鳥兒,你確定是被團座一槍給打中了?還是,純粹被槍聲給嚇破膽了?


    在場上千人也不完全都是大老粗,白丁一枚,比如紀大小姐,那可也是國中畢業,驚弓之鳥之類的詞語可也是張口就來。


    “驚弓之鳥?”紀雁雪目瞪口呆。


    那怕對劉浪再具有信心,紀雁雪這會兒也是徹底絕望了。先不管鳥兒是被打的還是純粹被嚇的,五槍打下一隻鳥和四槍打死兩隻鳥,貌似,是輸定了。


    “莫斯叫驚弓之鳥?”老候忍不住發問道。


    紀長官說的詞很有道理的樣子。


    沒上過幾天學的老侯一直很想讀書識字,尤其是最近幾年喜歡上坐莊開盤之後,老侯深刻的明白了知識的重要性。


    否則,連人名都不會寫。


    老侯偷偷看了一眼小本上畫的兩條小辮女人頭像以及後麵記錄的一千三百大洋金額,心中悲喜交加。字雖然不會寫,但這畫畫的水平,與日見長啊!


    紀雁雪那還有心情給人解釋成語典故,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周圍士兵們一臉喜色,現在看來,借給紀長官的大洋雙倍返還基本已成定局。


    沒人會認為紀長官會賴賬,她後麵還站著已經輸定了的團座大人呢!


    “團座,這是您打的。。。。。。麻雀。”從小樹林狂奔過來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張開自己的雙手,更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小心翼翼,掌心中的麻雀有可能飛走,要知道,為了捉住這隻被從天上嚇到地上的麻雀,十幾個士兵可是費老鼻子勁了。


    不小心翼翼,萬一惱羞成怒的團座發飆,把所有怒氣發到自己身上咋辦?以抽簽形式被迫來送胖子團座戰果的士兵滿頭大汗,那都是因為緊張。


    看著被士兵粗大手指捏著活蹦亂跳的小麻雀瘋狂的用嘴啄的士兵齜牙咧嘴,所有人麵色古怪,卻沒人敢大聲聒噪。


    說實在話,如果這樣,團座還不如打不下鳥來呢!畢竟,從來沒人要求,當團長都必須是神槍手的。胖子團座陪著所有人狂跑了幾十裏路,最終還堅持到了最後,已經獲得了所有士兵的尊敬。


    俞長官槍法很厲害,但這樣來欺負團座,就多少有些不對了。


    弱者,往往更容易獲得同情,這幾乎是人類最普遍的心理。


    “嘿嘿,俞連長,你輸了。”劉浪卻絲毫沒有失敗者的覺悟,衝著臉色有些僵硬的師爺呲牙一樂,說道。


    所有人大跌眼鏡。


    剛才油然而生的同情集體被拋到九霄雲外。


    胖團座,這是。。。。。。準備耍賴皮不要臉來的?


    然而,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剛才還玉樹臨風一副高人做派的俞獻誠,再次審視士兵掌中活潑的不能再活潑的麻雀之後,雖然臉色越發的難看,但。。。。。。。但竟然艱難的開口迴答:“是,團座槍法如神,屬下自愧不如,是我輸了。”


    “轟。。。。。。”


    躁動,士兵們都躁動起來。突然爆發起的聲浪完全不亞於一顆爆炸的90mm口徑榴彈。


    所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俞獻誠這是要放棄軍人榮譽也要抱劉浪大腿的節奏嗎?


    這一瞬間,就連對劉浪極具信心的遲大奎都感到一陣強烈的恥辱,就算是劉浪輸了,輸個徹底,連底褲都輸掉,也比他以權壓人,迫使十九路軍曾經最優秀的連長認輸來得呀好吧!


    “日他個先人板板的,老子虧的褲子都莫得穿的了。”老侯眼淚嘩嘩的。


    什麽叫算到了開始,卻沒算到結果?這就是。


    兩個長官“無恥”的嘴臉讓老侯有拿起槍將這二位當日本小鬼子打的衝動。


    “團座怎麽是這樣的人呢?俞長官也是,他這是向惡霸低頭。”小貓的臉漲得通紅,氣鼓鼓的說道。


    “懂屁,團座說他贏了,他就是贏了。”陳運發甕聲甕氣的迴到。


    恐怕就是劉浪也沒想到,在場上這一千多人當中,對他最有信心的,不是見識過他厲害的遲大奎,也不是把他當成自己英雄的紀雁雪,反而是那個被他用一百塊大洋激勵差點兒沒跑死過去的大個子士兵。


    陳運發並不是高明到能看出劉浪的實力,至少現在的他還不能。但陳運發對劉浪很服氣,別看他最後比劉浪還要多跑一圈,可陳運發心裏很清楚,他比不過劉浪。


    比他強,這還是次要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打小在山裏長大的陳運發對危險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呆在劉浪身邊,他仿佛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濃烈的讓他渾身汗毛都忍不住豎了起來,那是比他那年十八歲和一頭山中餓虎對峙的時候都沒生過的危險感。


    若不是知道劉浪以後就是自己的長官,陳運發一定會拔腿就跑,有多遠跑多遠。


    小小的一個槍法比試,對極度危險的團座來說,自然不在話下,陳運發對自己的直覺向來深信不疑。


    直覺,很虛無縹緲的東西,卻又理所當然的存在。當一個強悍訓練有素的軍人還具備這個能力的話,那在殺戮的戰場上將會成為一個怎樣的存在?現在的劉浪和陳運發都不知道,當頑石被打磨成璞玉,又會綻放出怎樣璀璨的光彩。


    隻有死在陳運發手下的敵人最清楚。


    “沒錯,你們都沒聽錯,團長的槍法,比我俞某人,要強的多。”俞獻誠聽著場邊不斷傳來的鄙夷聲,白淨的臉漲得通紅,卻依舊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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