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道德綁架


    這時候朱義旦的護衛帶著那個男人迴來了。陳冉問那人:“這兄台,怎麽稱唿?是家裏出事了?”


    那人身上滿是腳印,應是剛才被店小二他們踢的了,他用衣袖抹著臉上的淚水血水,哭喪著說:“迴爺的話,小的叫朱標,住西市興隆坊鯉魚巷的,今日家婆娘早產了,找弄婆和郎中看了,都說沒辦法,他們讓小的趕緊想法子求宮裏禦醫救治,事態急,家裏沒錢,便想求人乞占錢尋那些禦醫……”


    陳冉想起早產會有大出血的危險,可自己又記不起這方麵如何處理的詳情,於是對高小三說:“你去他家確認下,是不是真有此事。”


    高小三去了。陳冉問:“你找禦醫過來處理要多少錢的?”


    朱標抽泣著說:“他們說得十五貫錢。可我就一個苦哈哈,哪有這麽多錢!想著去尋工上,沒想到那些人牙子都沒了!找不著工上了!嗚嗚嗚…”


    洪貢聽到這裏罵得更大聲了:“瞧瞧!這世道啊!害人啊!人家就是想去尋工上掙點錢都找不到人牙兒了!那天殺的密騎營就是閑著沒事幹!好搞不搞,搞人家人牙兒算什麽!”


    小楊哥也起哄:“就是啊!看著!人家現在多可憐啊!這狗日的密騎營!那天殺的大統領!我看老天爺什麽時候打個惡雷下來劈了他!我呸!!”


    …


    陳冉無語地看著這幾人。


    四仔則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遠離了陳冉!


    朱義旦看著看著,也不惱了,反而笑笑地看著陳冉。


    陳冉問朱標:“你找過禦醫了?”


    “還沒,聽說要十五貫錢才能請得動他們出診的。我沒錢。”


    陳冉再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怎麽籌錢?”


    “本來是找人牙兒去尋工的,可是我方才才知道,人牙兒昨日已全被查封了。可是,就算是尋到活幹,也來不及了,他們十日才發一次工錢的。嗚嗚嗚…”朱標一邊說著一邊哭著。


    陳冉看著眼前這個朱標,心裏歎了口氣。是的,一文錢足以難倒英雄漢!幹一天散工,就算是一百文一天工錢,十五貫錢也得幹一百五十天,也就是五個月才能拿到十五貫錢。可是,現在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產婦急用錢………等得到五個月後嗎?


    陳冉掏出一張十貫銀票給朱標,看了看洪貢他們,說:“這樣,我先借你十貫錢,你先拿著應急。還有,我提醒一下,就算你現在找到人牙兒帶你上工,就算每日有一百文錢工錢,你也要幹夠一百五十天,也就是五個月後,你才能拿到十五貫錢的,所以,就別想尋人牙兒去上工了。”


    朱標拿著銀票,眼淚嘩嘩地流,跪下就磕頭:“多謝恩公!多謝爺!感謝爺!!”


    陳冉沒理他,望著洪貢他們幾個,說:“來,剛才你們也承諾了,是個人能幫他的,都可以的。我拿了十貫錢給他了……”


    小楊哥說:“他需要十五貫錢,你有這麽多銀票,為何不給多一張他?”


    陳冉一愣:“我說,幾位大佬!你們有聽我講的嗎?你們承諾了,是個人幫他都行,那,我現在幫了他十貫錢了,現在該到你們出錢啦!”


    洪貢說:“你可拉倒吧!我們什麽時候說過要幫他了?”


    陳冉向四周的人問:“大夥評評理!剛才,他們四個,是不是說了,誰幫都可以?”


    旁邊看熱鬧的人說:“是有說過。”


    還有人說:“洪貢,你又在做路見不平,熱情助人的事啦?哈哈哈…”


    “又是黃凡你們幾個啊!真是去到哪裏都有不平事啊!今日又幫誰出頭來著?”


    洪貢等人臉色都變了。


    陳冉接著說:“既然大家都見著了,且那位仁兄也表揚你了,路見不平,熱情助人了。那,我都拿出十貫錢了,你,你們幾個,是不是該表現表現啊?”


    “你別拉我們下水!誰說了要幫他了?”洪貢瘋狂擺手表示你可別亂說!


    “那你們現在並不是要幫朱大哥了?”陳冉冷冷地問。


    陸含連退幾步說:“誰要幫他,你可別胡咧咧!”


    陳冉再問黃凡:“那剛才你們又要幫洪貢他說話?”


    黃凡馬上反臉說:“我沒有!我們隻是碰巧碰到了吃個飯而已。”


    陳冉看著洪貢問:“那你呢?剛才那個慷慨,慷我好大哥的慨,說要幫朱大哥出頭的。怎麽,現在不說話了?喏,我借了十貫錢給朱大哥的了,朱大哥,你會還我的,是吧?”


    朱標還在磕頭,四仔也沒拉他起來。“恩公,爺,我定會還您的!!”


    陳冉拉著想往後逃的洪貢,問他:“呐,你都聽到了,朱大哥會還錢給我的了。我借了十貫錢給他了,你多少也得表示點吧?剛才,你可是叫得好兇的啊!是個人都要幫幫朱大哥的啊!”


    洪貢漲紅了臉,連連瓣著想擺脫陳冉拉住他衣服的手。“放手!放手!”


    陳冉死死拖著沒放手,說:“你這樣什麽意思?慷他人之慨就兇聲兇氣!現在我都借出十貫錢了,你一點意思意思表示都沒有?不是吧?你平時路見不平就靠一聲吼來幫助他人的?靠道德綁架別人,來達成你這種虛偽的熱心助人?”


    圍觀群眾有人說:“他們幾個就是這樣子的,一遇到什麽事,就愛出頭,自己卻從沒出過一文錢,出過一分力!”


    又有人說:“就是!前天,東市有拉車的馬受驚,馬掙脫了韁繩,衝撞了人。這個洪貢見到了,就各種出謀獻策,叫周邊自己出錢救治傷者,自己就得個講字!毛都不舍得拔一根!”


    洪貢梗著脖子嚷嚷:“要不是我唿籲大家,哪裏會有人湊錢給那傷者!!”


    “那傷者本來就是馬主家裏人!人家那可是富戶!根本不需要外人湊錢,所以人家一直沒出聲說求人幫!你嚷嚷時候,人家都三連否認了,不需要人幫!就你愛出風頭,勸人湊錢給救治!你自己卻一毛一拔,就想別人用錢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亂說!”洪貢三連否認!


    朱義旦走下樓梯,問四仔要了一貫錢銀票,交給朱標,說:“我先湊一貫錢給你,這個不用還的。”


    朱標又要磕頭,朱義旦說:“既然是朱姓本家,就別磕了,起來吧。”


    陳冉走前一步,手還拖著洪貢衣服說:“呐,如你所願,朱善人已經幫了朱大哥一貫錢了。你剛才沒說過要讓朱善人必須要掏多少錢出來幫人吧。朱大哥需要十五貫錢,現在我們已經湊了十一貫錢了,你,是這次熱情助人的發起人,你不表示一下心意,當著各位街坊的麵,心裏過意不去吧,啊?做人,不能虛偽得如此下賤吧?”


    洪貢迴頭看看早已躲了迴去名菜館的角落那一桌的三個同伴,還在想極力掙脫陳冉:“放開老子!誰說要幫他了!放手!”


    陳冉還是沒放:“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呢,還大大聲說要報考科考呢!就你這副德性,能考得上功名?”


    “放開老子!”洪貢拖著陳冉往前挪,拿起桌上的碗就要往陳冉身上砸過來!


    四仔趕緊跳過來,一抓一放,從洪貢手上便搶過了碗,放別外的桌子上。


    陳冉狠狠罵道:“就你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貨式,慷不到別人的慨,便來道德綁架,道德綁架不了,便要動粗,想用東西砸人耍無賴!你嫌不嫌自己丟人啊!!失心瘋了啊!來,別裝瘋賣傻了,我們湊了十一貫錢了!到你了,今天你就別想扮傻了!出錢幫幫朱大哥吧!”


    “我不幫,我什麽時候說要幫他了!放開老子!老子要出去!”洪貢還未能掙脫陳冉拖住他衣服的手。


    “你現在走不了了。你企圖謀害密騎營大統領,你不能走了。”


    外麵傳來一句大聲吼,大家往名菜館外麵看去,看到一隊京兆府的衙差趕過來了。後麵還跟著另一隊軍伍。


    “是京兆府和密騎營的人。”有人認出來了。


    眾人一聽,轉頭看向陳冉。有人低聲問:“這個靚仔就是密騎營大統領?”


    “還真是這麽年輕的啊!”


    “就是他接管的流民啊?”


    “就是他家那一老一少的管家,每天都過來幾個市集收肉收綠菜,原來是真的是接管了流民啊!”


    “昨天就是他帶隊來查封那些人牙兒的。”


    …


    洪貢一聽,看著陳冉:“大統領?你??”傻眼了。


    京兆府的人進了名菜館,看到陳冉正拖著洪貢的衣服,就問陳冉:“大統領,這人剛才企圖用碗砸你,有沒有傷著你吧?”


    密騎營的人也圍了過來,問四仔:“想害咱大統領帥哥的就是他是吧?兄弟們拿下他!”


    洪貢看到這陣勢,頓時大驚失色,腳都軟了,“不是,不是,我不是想砸他的,我隻想讓他放手,我隻是想離開這裏而已。”


    陳冉放了手,南宮平遞過一疊記錄冊,說:“冉哥兒,這份就是京兆府這幾日登記造冊的書生名錄。有洪貢這幾個人。”


    陳冉說聲:“辛苦你跑腿了!”接過便翻看著。


    高洪坡也跑著迴來了,氣喘籲籲地對陳冉說:“大統領,我去找著了,是有朱大嫂這人,是說早產了,郎中弄婆都還在守著,說暫時還沒大出血,但遲些就難說。我給了點錢他們,讓他們繼續幫守著人。…”


    朱標又要磕頭給高洪坡,南宮平死拉住他不讓他跪,說:“你是敢跪他,我可是密騎營的人,馬上就去把那郎中弄婆趕走。”


    朱標又是流淚感謝了高洪坡一番。


    陳冉看了下洪貢說:“洪貢,你聽到了啦,幫人,是要出於真心的幫,幫人是自己有能力的才幫。而不是靠你張張嘴,讓別人來幫,而你卻毛都不拔一根,還往自己臉上貼金。”


    南宮平對著洪貢舉起拳頭兇著他:“聽到沒?做人,別老想著道德綁架別人!”


    洪貢“啪嘰”一聲,自己嚇自己的,顫抖著坐了在地上。


    “阿弟,你怎麽會在這裏的?”名菜館外麵傳來一聲女聲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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