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統並不信任剛才那二人,為防止他們追蹤,所以帶著兩名部下七繞八繞,天黑雨大加上都統他們走的盡是小巷,都統確認後麵沒有尾隨之人,這才放緩腳步順著屋簷走。


    “都統,你相信剛才那小子的話嗎?”梁木問道。


    都統搖搖頭:“我覺得他不像是飛魚衛的人,可我猜不出何人會幫助咱們。


    既然這些人能猜透咱們的目的,想必飛魚衛也能猜到,所以不管如何,這些人算是救了咱們。”


    “他說陳夫人不在鎮都司,這消息可信嗎?”常臣說道。


    “暫時先隱伏起來,等明天看看再說。”都統心中不由自責,差點害得兩名部下跟著自己送死。


    都統壓下心中想法大手一揮,帶著兩人走在雨中要返迴破宅。


    沒走上多遠迎麵撞上六名飛魚衛,為首的三把刀喝道:“爾等是何人?為何深夜在街上逛!”


    六名飛魚衛抽出佩刀,一步一步朝都統三人壓過來。


    “他們手上有兵器,有可能是逆犯,快把他們抓起來。”三把刀厲聲道。


    “狗賊,納命來!”梁木性子火爆,踩著雨水迎了上去。


    都統和常臣緊隨其後,分別對上兩名飛魚衛。


    一道閃電從雲層裏跳了出來,迅速在天空中炸開,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如同萬鼓齊鳴震人耳膜。


    與都統交手的兩名飛魚衛,幾個迴合下來就已撐不住,胳膊上、腿上盡是淤青,之所以沒有斷臂斷腿,皆因都統的刀還沒出鞘。


    兩名飛魚衛久攻不下,想要分出一人使用鋼弩,都統豈會讓他們如願暴喝一聲,帶鞘刀猛砸到一名飛魚衛的天靈蓋上,那飛魚衛登時氣絕身亡,另一名飛魚衛嚇得膽寒。


    閃電雷鳴,天像是要裂開般,但是雨水卻變得金貴起來,比之剛才要小的多。


    “他可是飛將的宿將,鬼鋒刀範疇,你不是他的對手,去殺別的目標。”一道幽幽的聲音,刺穿雨幕傳過來。


    “北冥雪?”範疇眉頭一皺,這個聲音他無法忘記,這個女人是飛將的徒弟,是武帝的義女,當年在京都享有盛名,經常出入皇宮和燕王府。


    範疇見到北冥雪走來,喝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北冥雪麵遮薄紗,聲音婉轉:“我乃是飛魚衛掌尊,天下何處去不得,而且逆賊李池的餘孽在此,我當然得過來了。”


    “北冥雪,燕王的恩德你全忘了嗎?居然甘做朝廷鷹犬!”


    “我可不敢忘,是飛將把我從大草原背迴雁門關的。”北冥雪眉頭一皺,聲音寒若冰霜,“不過恩是恩,他背叛大炎其罪當誅!”


    北冥雪單腳蹬地,雪亮的狹刀劈開雨水,刀身細長如劍,刃口耀著寒芒,如一條噬人毒蛇朝範疇撲去。


    對付三把刀的飛魚衛,範疇的刀根本沒有出鞘,但是他從北冥雪身上察覺出危險的氣息,猛地將刀甩出鞘。


    刀身長一尺五寸,有一隻手掌寬,明亮如鏡映出北冥雪姣好的身姿,範疇橫刀弓步,勢大力沉的斬出一刀,金屬交鳴錚響不止。


    “用的還是飛將傳你的招式,你不慚愧嗎?”範疇厲聲喝道,伸手去拽北冥雪的麵紗,“厚顏無恥之輩,怎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北冥雪身體往後一撤,躲過範疇這一抓,輕盈的橫過身體,雙手握著刀柄,以一個極美的弧度,掠向範疇的脖子。


    範疇爆喝一聲,身體不往後躲,反而持刀迎了上去,範疇之所以有鬼鋒刀的名號,是因為他若出刀必然是向死無生,要麽敵亡要麽身死。


    北冥雪麵色如寒夜雪梅,生生將刀使成快劍,範疇雖然見招拆招擋了下來,但是他的招式剛猛,交戰三十餘合後喘出的氣息變粗。


    另一邊,範疇的兩名部下,雖然悍勇無比,但是架不住五名飛魚衛的圍攻,身上已是傷痕遍布,麵色蒼白無血色,身如破絮攝膽寒。


    五名飛魚衛將招式放慢,他們要活捉這兩名逆犯,五人圍成圈包了上去。範疇久久拿不下北冥雪,部下又身陷險境,他心中著急開始搶攻。


    見範疇急躁,北冥雪嘴角勾出笑,沉聲道:“怎麽不聒噪了?”


    “與你忘恩負義之徒,沒什麽好說的!”範疇雙眼瞪成銅鈴,想要一刀斬死北冥雪,可是北冥雪深得飛將真傳,急切之間根本拿不下來。


    就在範疇說話那一刹那,北冥雪眸子裏閃過狠厲,手中的狹刀如長了眼睛般,刺向範疇的心口。


    範疇忙將鬼鋒刀舉起,劈向北冥雪的脖頸,北冥雪身子一矮奪過這一擊,狹刀詭異的刺向範疇左肋,北冥雪出招及其突兀,範疇沒能擋下來,左肋被劃開一道長口子。


    鮮血順著衣衫滴落在雨水中蕩漾開來,範疇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拄著刀:“你這一招,不是飛將所授,但是我又感覺很熟悉。”


    “我看你這老家夥是瘋了,不如你說出國賊李池的下落,我興許可以放你一馬。”北冥雪手指彈著刀身道。


    “呸,就憑你想抓住爺爺,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範疇嘴邊的胡須直直往上豎起。


    “是嗎,你想看著你的部下,死在你麵前嗎?”北冥雪淡淡的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會看著部下死在你麵前,我一直好奇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現在機會來了,要麽束手就擒我放過你的部下,要麽我讓他們兩個死在你麵前。”


    “你...”範疇看向兩名部下,這是他最為親密的戰友,整個武卒營隻剩下他們三個了。


    “都統,不用管我們,武卒營沒有束手就擒的兵!”這兩名武卒營的老兵,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們一起橫刀朝脖子抹去,若血可以殺人,這五名飛魚衛已經死了。


    “不!”範疇目眥欲裂,因為胸中怒氣升騰,傷口又噴出一道血。


    “何必,這種死法有什麽用?為了證明忠義嗎,可惜你們忠的是逆賊李池,沒有任何人承認你們的忠義。”北冥雪不屑的說道。


    “你懂個屁!”範疇狀若瘋癲,提刀向北冥雪攻去,大雨滂沱洗不掉滿地血,生死相隔斬不斷袍澤情,範疇抱了必死之心,“飛將,屬下無能,屬下無能啊,武卒營最後一名士卒,報到!”


    “無趣,你想死,我偏不成全你!”北冥雪掏出一架精致的小弩,扣動扳機精準的擊中範疇的手腕。


    範疇手中的刀脫手而出,赤手空拳的朝北冥雪衝了過去,北冥雪抬手一刀,劃開範疇的後背,那刀正欲割斷範疇腳筋時,北冥雪察覺到危險,身體往後一躍,躲開一隻無羽箭。


    五名飛魚衛見掌尊遇險,紛紛上前援助,將北冥雪護在中間。


    “滾開,將此獠殺死!”北冥雪踢開擋在他麵前的飛魚衛,一個箭步躍到範疇麵前,揮刀斬向範疇。


    鐺!一杆長槍橫在範疇麵前,槍招如疾風,攻勢如暴雨,將北冥雪逼退。


    “你是何人?”北冥雪秀眉一挑,來者的武功不低。


    黑衣人並不答話,橫槍退到範疇身邊,低聲道:“還能行走嗎?”


    “能走!”範疇咬牙從地上站起來。


    “想走?”北冥雪眸子中閃過厲芒,持刀向黑衣人攻去,直覺告訴她這一個才是大魚。


    哇呀呀!一個身材矮瘦的黑衣人,手持一杆竹子攔住北冥雪。


    “就地格殺!”北冥雪被竹子逼的連連後退。


    五名飛魚衛得令,趕緊取下鋼弩,然而沒等他們扣下扳機,就已有兩名飛魚衛倒地身亡,他們的脖子上或中飛刀,或中利箭。


    北冥雪見情況不妙,忙退到剩下三名飛魚衛身邊。


    三名飛魚衛手中的鋼弩對準黑夜,警惕的觀察四周,還有兩名人隱藏在黑暗中,他們手上的弓箭是致命武器。


    眼看兩名黑衣人攙著範疇要離開,北冥雪抬手一弩,朝著身材修長的黑衣人射去。


    恰是響起一聲炸雷,將弓弩的機括聲蓋住,也將中箭聲蓋住,北冥雪還要發射弩箭,但是飛刀、利箭齊至,她隻好揮起狹刀防衛自身。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不再射箭。


    北冥雪沒有中箭,但三名飛魚衛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他們或是膝蓋中箭,或是肩頭中刀,還有一個臉上中了一箭,眼看是活不成了。


    北冥雪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範疇居然被救走了,這是奇恥大辱!


    地上那兩名飛魚衛哀嚎不止,北冥雪冷冷的看他們一眼,提起狹刀割開了他們的喉嚨。


    北冥雪朝著天空發射一道響箭,因為天色晦暗,加上雷聲雨聲,迴應這道響箭的人數很少。


    又過去半炷香的時間,五把刀遊北帶人趕了過來,看著滿地的屍體,驚愕道:“掌尊大人,你沒事吧?”


    北冥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吩咐下去,所有城門戒嚴,不許任何人出入。”


    “這…”遊北感覺非常為難,封帝都的城門需要宮裏下旨,但是他也不敢違逆北冥雪。


    “皇帝怪罪下來,由我承擔。”北冥雪的目光如刀。


    “屬下領命!”遊北承受不住北冥雪的目光,飛快的前去下令關城門。


    “想逃,逃的掉嗎?就藏在地下擔驚受怕吧,我有時間跟你玩。”北冥雪嘴角抽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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