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坐在莫家偏廳心無波瀾,對於莫來這種賴賬手段,在前世他早已司空見慣,更加難纏的老賴他都遇見過,就莫來這點斤兩,對付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莫家若是乖乖的還錢,那大家相安無事,也許之後京都發生變故,還會對莫家照拂一二。


    若是不識趣非要耍賴,李歡對於站在對立麵上的人,不會心慈手軟,天下將亂世道無常,一個小小莫家即使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清風跑進來道:“公子,果然如你所料,莫家來了一個彪形大漢。”


    “淡定,他來任他來,清風準備好,給他上演一場好戲。”李歡搬起一把椅子,讓明月坐在那,他用身體擋著,這種事小孩子最好不要看見。


    彪形大漢是莫來的弟弟——莫錢,兄弟兩個雖然體型不一樣,守財性子卻如出一轍,莫來將有人要債的事告訴他之後,莫錢炮仗脾氣一點就著,氣勢洶洶的前來找李歡等人理論,誰也別想從他家拿走一文錢。


    莫錢剛走進偏廳,便覺眼前一花,定睛一看那是一張憨厚的麵孔,莫錢還沒張口,清風就把他堵住了。


    清風緊貼著莫錢,說道:“好一個莫家,欠賬不還,還要打人!”


    “你...”莫錢詫異叫道,他兩隻手無處安放,不停地向後退去。


    “怎麽,打一下還不行,還要打兩下?”清風一把將外衣扯開,說道,“你別扯我衣服,告訴你,小爺也不是吃素的,惹毛了我,大不了魚死網破。”


    莫錢瞠目結舌,他來此的目的,是要連唬帶騙嚇跑債主,誰知對方居然反客為主先發製人,空有一副彪悍的軀殼,卻不知往何處用力。


    清風將李歡教給他對付老賴那一套,混合上他自己的理解,統統朝莫錢使了過去,莫錢張舞著雙手,被清風懟的啞口無言,最後迷迷糊糊的答應,要把莫家老爺子帶到偏廳。


    莫錢走後,李歡朝著清風豎起大拇指,說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清風陷入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感覺中,久久不可自拔,最後還是明月一句話將他點醒。


    “歡哥哥,要來錢之後,可以再吃一串糖葫蘆嗎?”


    李歡寵溺的看著明月,笑道:“今天破例,讓你吃兩串。”


    清風收起剛才的潑婦狀,腆著一張憨厚的臉,扭捏道:“公子,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


    清風眼前浮現出莫錢那張涕淚橫流的大臉,心中不由一陣惡寒,將一個彪形大漢欺負成委屈巴巴的樣子,他清風也算是頭一個吧。


    李歡微微一笑,他覺得清風還是不夠腹黑,看來以後還要多加培養,在這京都虎狼地,眼下就隻有清風這一個心腹,就憑這一點微末勢力,想進皇城查真相,無異於癡人說夢。


    李歡摸了一下懷中的青銅令牌,也不知蓋夫人給的這塊堂尊令,好用不好用,他現在急需一群打手,在京都開辟出一個安全的落腳地。


    這次李歡沒等太久,莫非火急火燎來到偏廳,莫來、莫錢兄弟灰溜溜的跟在後麵,一個眼神怨毒,一個眼神幽怨。


    李歡抬眼看向莫非,這老者身材高大、臉色紅潤,穿著一件黑色袍衣,罩著一件錦裘披風,說話中氣十足,怎麽看都不像抱病在身。


    “楚少莊主,老朽管教不嚴,這兩個逆子不懂待客之道,我已在正廳設好酒宴,請跟移步正廳。”莫非抱拳賠禮道。


    李歡斜眼看去,莫非老而彌堅,他的手掌上麵長著一層老繭,應該是一個練家子。


    李歡手扶佩劍站起來,淡聲道:“不必了,我看這偏廳挺不錯的,咱們就在把事情解決了,否則我是不會出這個門的。”


    莫非哈哈一笑道:“英雄出少年,少莊主快人快語,莫來你帶著這位小哥和女娃娃出去,好好招待他們,我和少莊主談些事情。”


    清風忙朝李歡看過去,李歡示意清風領著明月先出去,兵對兵王對王,對付正主需要李歡親自出馬。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李歡從容不迫的走出來,莫非臉色尷尬的跟在後麵,客套道:“少莊主,之前招待不周,今晚就在我府上休息吧。”


    “不用,事情既然解決了,我正好想去領略一下京都夜景。”李歡負手而立,看也不看莫非一眼。


    今晚發生的事莫非想都不敢想,他隻想趕緊送走李歡,見李歡要走他也不敢再客套,招唿門房老範將李歡送到府外。


    出了莫府後,李歡把一遝寶鈔交給清風,清風接過來一看,約折合現銀五千兩,比莫家所欠要多一些。


    清風將那遝寶鈔揣在懷中,滿意的說道:“這老莫頭人還不錯,倒也沒賴賬。”


    李歡彈了一下佩劍,緩聲道:“這老家夥是真正的老賴,要不是公子我技高一籌,連唬帶嚇一番,他肯定不會還錢。“


    李歡眼色一冷,這莫家上下就沒有一個好鳥,師父真是遇人不淑,救迴來一個禍害,有機會要提醒他以後借人錢一定要留下借據,否則小師妹的嫁妝都被他敗光了。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清風心滿意足的捂著那遝寶鈔。


    “笨,當然是找個客棧休息。”李歡微笑著說道,“在此之前,先帶你們逛一下京都夜市,還欠明月一串糖葫蘆呢。”


    “沒錯。”明月的大眼睛忽閃著。


    “走,騎馬逛夜市。”李歡燦然笑道。


    就在李歡彎腰把明月抱上馬的時候,斜刺裏突然躥出一條黑影,將李歡撞了一個趔趄。


    李歡暗道不好,再一摸腰間玉佩和令牌都已消失不見,他把明月交給清風,說道:“你和明月在這等著我。”


    李歡朝著那條黑影追了過去,黑影的速度奇快,而且對此處的巷道非常熟悉,李歡費勁全力才堪堪沒有跟丟。


    追趕至一條極深的巷子中時,那道黑影突然消失不見了。


    李歡一隻手放在那柄木劍上,另一隻手掏出匕首,神色戒備地往四周看過去。


    這條巷子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的圍牆都很高。


    李歡一邊往前邁步走去,一邊打量著圍牆之上,就在他走至巷子盡頭忽然停止腳步。


    手中木劍往後一甩,與一柄利刃碰撞在一起。


    黑影一擊不中,又隱於暗處,四下裏一片寂靜。


    錚!李歡用匕首打落一隻飛刀。


    李歡覺得這黑影是故意將他引至此處,對方出手不帶殺意,李歡將木劍插迴鞘中,冷聲一笑道:“既然不想打,又何必在此裝神弄鬼。”


    “果然好膽識。”一道粗豪的聲音。


    黑影從暗處走出來,手裏拿著玉佩和令牌,賠禮笑道:“無意衝撞,物歸原主。”


    李歡負手走過去,拿起令牌、玉佩,問道:“你是影殺堂的人?”


    黑影單膝跪地,朗聲笑道:“堂主英明,燕小北在此等候已久。”


    李歡警覺地看看四周,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燕小北腆著臉摸摸頭道:“沒錯,就我一個人。”


    李歡心中尋思:偌大的一個影殺堂,怎麽可能隻有一位殺手,這些桀驁不馴的殺手,是在故意給我難堪。


    燕小北看到李歡麵色不善,忙解釋道:“影殺堂現在分為兩派,一派由薛寧長老帶領著執行秘密任務,尚無法進京拜見堂主,另一派由蘭庭長老統領,現在駐紮在蘭家莊,他們不願跟隨堂主。”


    “哦,那你屬於哪一派?”李歡目光銳利的盯著燕小北。


    “我哪一派也不屬於,我的命是老堂主所救,老堂主的發出消息後,我第一時間進京等著堂主,我在城門樓蹲守多日,終見堂主佩著蓋大俠的木劍進京,出於謹慎我不敢上前相認,直到剛剛我才確信你是我們堂主。”


    “所以說那兩派人都不認我這個堂主,隻有你一個人承認我是堂主。”李歡淡淡說道。


    燕小北略一遲疑道:“也不是,除了我還有三名弟兄願意跟隨堂主,隻是他們在等堂主過去找他們。”


    李歡心想:跟我擺譜,那看誰的譜大,我雖然急著用人,但我不會低著頭去求,因為他們沒有讓我求的本錢。


    “不必了,你迴去告訴他們,若是想跟隨我那就來,若是不來我也不會去找他們。”李歡轉身離開。


    看著李歡離去的背影,燕小北目光沉了下去,自言自語道:“這些家夥的算盤打錯了,這位新堂主一點兒也不好欺負,相反強勢的很。”


    迴到莫府,李歡帶著清風、明月到銀莊兌換一些銀兩,接著去逛京都夜市,年關將近人心思動,比起白晝,夜晚街上人潮熙攘,每個攤位上都掛著一盞紅燈籠,匯聚在一起如天上星辰落在地上般。


    就在李歡等人逛夜市的時候,莫府中,莫來狗吃豆腐腦閑不住,氣鼓鼓的在屋中走來走去,拿起那個花瓶不舍得砸,抄起這個茶杯不敢摔,最後拿起一根毛筆輕輕摔在地上,氣急敗壞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將老範給我找過來!”莫來對仆人吼道。


    不一會,老範誠惶誠恐的跑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大少爺,喚小的來有何事?”


    “你可知姓楚的一行人,往哪去了?”


    “這...好像是去找客棧投宿去了。”


    “查,給我查出他們在哪,本少爺咽不下這口氣。”莫來臉上的肥肉不停地抖動,依稀可辨出有一個巴掌印,那是莫非打的,出手非常狠,讓他以後別耍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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