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應該是沒有的。”方青縮了一下胳膊,沒有讓智深住持的口水滴在自己的衣裳上。


    這衣裳剛洗好呢!


    聽到方青所言,智深住持雪眉之下冒著光的兩條小眼縫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讓方青看著很是不忍。


    不過有人可不慣著智深住持。


    “去你的,一大把年紀還擱著丟人現眼呢,真不知道當初師父怎麽就讓你當住持。”一身嶄新海青的智淺僧官一把扯開拉著方青的智深住持,滿臉唾棄。


    轉而麵對方青,那一臉唾棄又變成了笑逐顏開。


    “小師弟呐,這次去好好立個大功,給咱們大相國寺好好長個臉。”


    如今的方青。


    就是智淺的心頭寶。


    自從方青在崔府君廟前一戰成名,眾僧護著方青迴大相國寺之後。


    東京人都知曉了錦仙宗師來自大相國寺。


    引起的連鎖反應便是,每次大相國寺開放之日,所來的香客數量成倍增長,其中增長的香客多為年輕女子。


    整個大相國寺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樂得智淺僧官打坐之時也會笑出來。


    “盡力而為,師兄。”方青抬頭看向院外的樹林,腦中意念一動。


    一隻錦灰色的鴿子從林中飛出,靈活地降落在方青的懷中。


    正是鴿子子彈。


    “嗡~”


    鍾聲在大相國寺內響起。


    卯辰已到。


    “二位師兄,時辰差不多,我們出發了。”方青與智淺僧官和智深住持告著別。


    “行,得小心啊,千萬別逞強。”


    “實在不行了就躲著點。”


    “......”


    鍾聲與勸告聲中。


    三人離開了智海塔院,從大相國寺出來後便直直沿著禦街往北走。


    禦街當中放了兩排紅杈子,而方青、郭清秋和李寶三人隻能行於紅杈子之外。


    沒走多久。


    很快東京宮城的正門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宣德門。


    這不是方青第一次看見宣德門,但即使看了好幾次,他還是會駐足觀看。


    宣德門與其他宮門不同,它不僅僅有著主城門,還有兩朵樓和兩闕。


    從他此時的角度看去,能很明顯看出宣德門呈一個“凹”形。


    宣德門上,還有宣德樓,巍峨聳立於宮城之上,飛簷向天。


    “師叔?”正要右轉的李寶見方青還駐足在原地,輕聲唿喚了一下。


    他們可不被允許如此大搖大擺從宣德門進宮。


    而是得走一旁的左掖門。


    “誒,咱們走吧。”收迴視線的方青快邁了幾步跟上李寶和郭清秋,三人右轉而行。


    在他們身旁的建築,幾乎都是與朝廷有幹係的重要建築,僅有的幾幢第宅,也皆為大臣與貴族所有。


    沒什麽煙火味。


    穿過稅務街,經過秘書省之時,方青還瞧了眼這大名鼎鼎的秘書省。


    也不知為什麽。


    秘書二字聽著就覺得火辣與性感。


    但這秘書省之秘書,說的是眾書藏於宮內秘府,等閑人難得一見。


    隨著政治、經濟和印刷術的發展,秘書省的重要性正在逐漸減弱。


    上次方青在高麗使館邊見著眾多的走私書販子就是其表現之一,如今秘書省的影響力已遠無法與曾經相比。


    在往北走了一段路,宮牆的左掖門就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宮門開了一條縫,有一太監與一眾金甲侍衛站在左掖門。


    方青和郭清秋、李寶走上前去。


    “來者可是大相國寺之人?”手握著拂塵宦官尖聲說著。


    “中貴人,我三人正是大相國寺之人。”方青走上前拱了拱手。


    “咱家奉高太尉之命在此等候,咱家在崔府君廟前見過二位錯不了,就是這位女子有點眼生,三位都將自己的名諱與兵器報一下吧,咱家也好記載一下。”


    太監將拂塵夾在腋下,取出一支筆與一張紙條。


    方青一瞥,就見得這張紙條上已經有了不少名字。


    顯然。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不少人進去了。


    這次高俅還真是請了不少人啊。


    “李寶,四棱鐧。”李寶率先伸手取出背後那根被黑布包裹的棍狀物,扯下黑布,露出了裏麵的四棱鐧。


    方青得以一睹李寶的四棱鐧。


    長約為四尺,無刃,有四棱,形似硬鞭,狀如竹根節,鐧端無尖,在鐧體斷麵成方形,有槽,在左掖門燈籠的照射下,泛著金屬的光澤。


    嘖嘖。


    看著就很重啊,方青不禁嘖舌。


    這四棱鐧看著連個尖銳之處都沒有,但在猛力之人手中,這四棱鐧是絕對的大殺器。


    “下一位。”握著毛筆的太監尖聲道。


    “郭清秋,九節鞭。”


    郭清秋伸手從腰間一扯,那形如腰帶的長鞭在空中響起破風聲。


    轉瞬之間,那鞭子又一次纏在了郭清秋的腰上,勾勒出窈窕的細腰。


    “下一位。”太監被這破風聲嚇了一跳,不過他今日見過的兵器甚多,倒也不會太過驚訝。


    “方青,木劍,”


    方青將背後的木劍取了下來,一個不注意木劍還掉了下來。


    木頭落在磚石之上的清脆聲響起。


    讓握著毛筆的太監手一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過那木頭聲實在做不了假,太監聽在耳裏就知道,這定是一把木劍。


    而且還不是什麽好木頭。


    “行了,三位,咱家帶你們進去罷。”太監收起紙條和筆,拎著拂塵帶著方青、郭清秋和李寶進了左掖門。


    能在金甲衛士的眼下,帶著兵器入宮,乃是罕事。


    入左掖門,便是皇宮。


    郭清秋和李寶都是首次入宮,不禁張望著傍晚黃昏下的宮城。


    琉璃瓦的重簷屋頂,朱漆門,同太基,巍峨的一切。


    不似人間。


    在太監的領路下,三人繞迴了宣德門內,在磚鑲石砌的宮城內走動。


    入大慶門。


    為大慶殿。


    作為大宋皇宮的正殿,這大慶殿可謂是雄偉之極,怕是容納幾萬人都有餘。


    更大的是大慶殿與大慶門之間的空地。


    大慶殿外。


    禁軍士兵全部裝束整齊,戰馬候於身邊,將整個大慶殿一圈都圍繞了起來。


    好家夥。


    大場麵啊。


    方青作為一個現代人,看到這場麵無法不覺得驚訝。


    別說方青了,饒是郭清秋和李寶這兩個宋人,見到眼前禁兵林立一幕都眼露驚詫。


    這便是官家的派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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