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方青推開了眼前這間廂房的雕花木門。


    原本他屏著唿吸生怕開門會有很大灰塵,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一點灰塵從門框上落下。


    這廂房裏不會有人吧!?


    方青清了清嗓子給自己壯了壯膽,邁入廂房之時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若是真的有什麽不明物體攻擊他。


    他絕對會讓這玩意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東京新晉的錦仙宗師。


    進入廂房的方青用開啟著鬼眼的丹鳳眼將整個廂房掃了一遍,各個角落都沒有放過,就連頭頂的木梁都被他看了一遍。


    沒有什麽生物活動的蹤跡。


    還好。


    方青鬆了一口氣。


    “阿青,你看這些被褥,若是之前人搬家落下的話,不至於如此幹淨吧。”郭清秋的杏眼看向廂房一側開口道。


    方青循著郭清秋麵朝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這一側廂房地麵之上擺了好多床被褥。


    方才他光顧著看有沒有活物,還真把這些被褥給忽略了。


    郭清秋邁著兩條長腿來到一張被褥旁蹲下,探手摸了摸被褥。


    並無灰塵。


    “這邊還真有人在住?難不成是什麽流民或乞丐?”郭清秋蹙著柳葉眉扭頭看向方青。


    “還真有這個可能。”方青摸著下巴打量著廂房地板。


    雖然沒什麽物什。


    但這地板還真是被打掃很幹淨啊。


    “不管了,反正他們得換地方了,咱們把這些被褥搬出去吧。”方青可不是什麽慈悲為懷的大善人,之前誰偷摸在這住他並不在乎,但現在他來了,這幫人隻能換地方了。


    他自個兒也在五丈河上的運糧船睡過。


    明白眾生皆苦。


    但這個世界運轉自有它的邏輯。


    起碼他絕不可能讓這幫人還住在自己的宅子裏。


    方青和郭清秋二人把這些被褥都搬到了宅子門口,路邊顯眼的地方,還在這些被褥下墊了張紙,沒有弄髒被褥。


    “好了,咱們再看看院子,看下怎麽規劃好。”放下被褥的方青拉著郭清秋又進了宅子。


    這個宅子。


    他要一分為二,一半用作開關撲店,還有一半用作他們的住所。


    雖說在大相國寺住得很安逸,但也不能真就一直住人寺廟裏。


    方青和郭清秋進了宅子關上了大門。


    殺豬巷路邊。


    兩個妙齡女子盯著大門口的被褥。


    “小紫,我們的被褥被扔出來了誒。”小綠用力搓著自己的臉蛋,不敢相信真是這家宅子的主人來了。


    “這下有點麻煩了,我們先把被褥抱迴去,問問沈姨有什麽法子。”臉頰上泛著杏紅的小紫歎了口氣,拽著小綠走上前去,兩人抱走了這一摞被褥。


    抱著被褥的兩人拐入小巷,順著小路迴到了破落的宅子裏。


    這宅子內除了一個小院落之外,便隻有一間木屋。


    就是加在一起都沒有那殺豬巷宅子的門口大。


    坐在棗樹之下的沈姨看到二人手中的被褥,就清楚是個什麽情況了。


    “是那殺豬巷的宅子來人了麽。”雖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她還是要問過一聲確認。


    她和這一幫七個少女在東京討口飯吃。


    這之中的艱難無需多言。


    東京的消費豈會便宜?光是吃飯就難到了她們。


    更不要談住宿了。


    所謂的買東京宅子,這根本就想都不用想。


    即使是租宅子,這負擔對於她們來說都太重了。


    就在沈姨帶著一幫少女為難之時,她們遇著了殺豬巷這間無人的空宅子。


    在東京這等寸金寸土的都城,想要找到一間空宅子簡直太難了。


    麵對這天降空宅。


    沈姨直截了當地在一旁租了一間狹小的屋子。


    為的就是能隨時翻牆進旁邊那間殺豬巷的空宅。


    花了這麽點錢就能住這麽大的宅子,這生意可太劃算了。


    唯一的潛在危機就是這個大宅子的主人了。


    如此大價值的宅子理應來說不可能有人就這麽放著,但出乎沈姨意料的是,她們還真的在這住了很久。


    直到今日。


    “是的,沈姨,那個宅子來人了,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嗚嗚嗚嗚~”抱著被褥的小紫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好慘啊!


    被褥都被人丟出來啦!


    “沈姨,咱們該怎麽辦呀,難不成真得離開東京了麽?”同樣抱著被褥的小綠眼眶也盈滿了淚水。


    其他五位妙齡少女也都簇擁了過來,眼瞅著沈姨。


    她就是她們的主心骨。


    “唿~”


    一襲紅衣的沈姨長吐了一口氣。


    “怎麽也得再試試,這幾日你們都好好操練一下七聖法,等哪一天月黑風高把這個新來的宅子主人給收拾了。”


    “是!”


    “是!”


    “是!”


    “.....”


    一眾妙齡少女唿應著。


    。。。。。。


    清晨。


    新鄭門街上拉貨的太平車輪破開晨霧。


    朝陽不過剛剛高過城牆頭。


    晨霧中的新鄭門街略顯清冷。


    一白衣烏帽的男子邁步進入使館。


    館內二樓。


    阿都早早地穿上了熊皮大衣,收拾好了行囊。


    “蕭大哥,我們接下來迴南京析津府麽。”阿都沉聲道。


    在他身前的蕭金藤落魄地癱坐在木凳之上,棱形黑紋之下,一向冒著幽光的兩隻小圓眼此時卻黯然無神。


    全砸了。


    全砸了!


    馴養那麽久的海東青就這麽輸給了一個鴿子。


    一想到這事,蕭金藤的心就疼得直抽抽。


    “迴南京又如何,阿都,我看宋人絕不是那等坐壁上觀之輩,看到金人這般吞下我們大遼的土地,宋人絕對忍不住,他們會出兵的。”


    蕭金藤的嗓子嘶啞,臉色發白。


    自從那日禦宴結束後,他就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一睡著就做夢。


    夢見海東青被鴿子啄得還不了嘴。


    然後他就驚醒了。


    “那如今我們又能做什麽呢?”阿都古銅色的臉上泛著苦澀。


    “當今之計,唯有賭一把,殺了趙佶才有可能改變大勢,可惜,失敗了。”蕭金藤低垂珍腦袋,雙眼無神。


    從阿都敗於方青之後,他就一直有這個念頭,甚至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從天空俯衝而下,誓死一擊的海東青。


    真的有殺人的機會。


    卻毀在了一隻鴿子上。


    “說的不錯。”


    陰沉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讓屋內的阿都和蕭金藤瞬間臉色大變。


    兩人對視一眼就知道出大事了。


    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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