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罵罵咧咧的智淺僧官和攔著智淺的李寶所言,方青聽懂了些事情。


    “所以每年遼國使者都會來祝壽,但是今年卻破天荒地來了個遼國相撲高手來參加相撲大比是麽?”


    “是的,小師叔。”李寶輕拍著智淺僧官的胸脯幫他順著氣,“小師叔要去參加這個大比呢?憑小師叔的相撲實力,東京宗師皆能一戰,到時候好好發揮定然能拿個好成績。”


    聽到這個話,氣喘籲籲的智淺僧官氣突然順了,花白眉毛下的眼睛光芒一閃。


    對啊!


    剛才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他的小師弟也是個相撲高手啊!


    小師弟《養力經》境界之高,就是李寶都比不上。


    當然若是單論相撲實戰,李寶肯定是更強的,但不影響啊!


    一個人拿個第一,一個人拿個第二,把獎賞全拿了,豈不美哉!


    “對啊,小師弟,你天縱之資,相撲之術出神入化,若是參加這個相撲大比,定能手到擒來,拿迴大賞!”


    智淺僧官一把推開李寶,躍身來到方青的身旁,含情脈脈地攬著方青的胳膊。


    “額,這個,師兄,我最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還有些別的事要辦。”方青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火災的事,他可能還考慮考慮。


    但如今他借宿於大相國寺,還有兩個人盯著他和郭清秋,要把他們趕出東京。


    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對這個相撲大比提不起興趣來。


    “喔,對了,確實。”智淺僧官臉上的興奮消逝了,沒有不依不撓地讓方青去參賽。


    他知曉方青的境遇,在自己的居所被燒的境況之下,的確還有不少事要處理。


    “那我就和清秋先走了,師兄,師侄。”


    “再見,智淺僧官,李寶。”郭清秋也告著別。


    她經過這段日子對於李寶的恨意消散了,但勝過李寶的執念定然是不會動搖的。


    。。。。。。


    “嘟嘟嘟嘟~”


    東京的巷陌之中,案板聲不絕於耳。


    郭清秋站在一家胡餅店前,看著身前一個案板後有三個夥計,扞劑、卓花、入爐各有分工,看得人眼花繚亂,食指大動。


    “客長,你的胡餅。”一位夥計將切好的胡餅遞給了郭清秋,在遞餅之時,他還多看了幾眼郭清秋。


    漂亮的女子誰不愛看呢。


    奈何這會兒正是買賣忙碌之時,一爐又一爐的胡餅忙不停歇,看了幾眼的他隻能趕緊切著餅。


    抱著餅的郭清秋沿著街巷走了沒幾步,就找到了在另一家店鋪排隊的方青。


    “客長,你的雪泡縮皮飲。”


    “好嘞。”方青遞出去幾枚銅錢,接過了兩杯溫熱的雪泡縮皮飲,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的郭清秋。


    “喏,咱們去那兒坐。”方青指了指一旁的一張空桌,將一杯雪泡縮皮飲放在自己身前,另一杯放在郭清秋身前。


    “滾燙的胡餅。”郭清秋將手中的胡餅放在桌上。


    方青用力一嗅,滿滿的餅香味充斥著他的鼻腔,這讓沒有吃早餐的他有點忍不住了。


    一大口餅。


    嚼渴了再來一口雪泡縮皮飲。


    滾燙出爐的餅加上溫熱的雪泡縮皮飲,簡直絕配,一早吃進肚子裏不要太舒服。


    郭清秋也用小嘴嚼著胡餅,一口胡餅一口雪泡。


    她雖然比方青起得早,但並沒有吃早飯。


    大相國寺的飯還是素了點,她知道方青一起來就會吃點好的,特意留了肚子。


    “咯~~~舒服啊。”


    喝完最後一口雪泡縮皮飲,咽下最後一口胡餅,方青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身前的郭清秋。


    吃飽喝足看美女。


    這生活多愜意啊。


    可惜了,愜意永遠占了生活的一小部分,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種愜意的比重越來越大,為此他需要實力。


    在東京立足的實力。


    “我也吃好了。”郭清秋用修長的手指在嘴角擦了擦。


    “行,那就走吧。”方青站起身來,眼中的愜意逐漸消散,浮現了幾絲冷意。


    此次目的。


    西大街。


    走了一陣後,方青再一次踏上這磚鑲石砌的官道,不免有些感懷,還記得那夜在此處的激情。


    郭清秋快步走在前,兩人順著西大街往裏走,很快就見到了熟悉的招幌。


    招幌上繪著傳統的吉祥圖,在圖上描金繡銀,飾以飛龍騰鳳,還用銀線繡著四個字。


    “六背關撲”。


    沒錯。


    方青還記得六背關撲的那個妖豔掌櫃。


    無論是當夜在西大街,還是在大相國寺,這個妖豔掌櫃都與郝旭待在一起。


    本以為也就是這樣罷了。


    沒曾想這一次火災背後都有這個六背關撲掌櫃的身影。


    “各處給潛火鋪送酒的市民,大部分都是渾純關撲與六背關撲的夥計。”


    這從鬼爺那得知的消息,方青可是牢牢記在了心中。


    站在招幌前的他臉色冷漠,掀開簾布進了這六背關撲。


    郭清秋就在方青身後跟著進去了。


    “可恨可恨!”


    “再來再來!”


    “這才哪到哪?來往死裏博!今日不博得我胳膊酸,一個都別想走!”


    “......”


    店內,深秋卻有著一大群漢子都把袖子扯了起來,露出兩個肥碩的胳膊,對著桌上瓦盆中的銅錢翹首企盼。


    關撲的氛圍甚是火熱。


    “請問二位是來博上一把的麽?可有好友一同,還是跟其餘散客拚個桌?”一位夥計湊了上來。


    他見方青和郭清秋一進門就杵在門口,一點都不像是熟客。


    但是他眼瞧著郭清秋和方青,還真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你不認識我麽?”方青瞥了瞥這個夥計,眼神冷淡地伸出手來捏著他的衣領提了提。


    這麽一提,直接將這個夥計的雙腳提離了地麵。


    眼前的夥計沒認出方青,但方青卻是一眼認出了這個夥計也在當晚西大街的互毆中。


    “是你!”


    衣領被這麽一揪,雙腳這麽一離開地麵。


    夥計的記憶瞬間迴來了,瞪著充滿驚駭的瞳孔,直視著方青。


    那一夜在西大街,他就是被方青給甩飛出去的。


    “告訴你們掌櫃的,我來見她了。”方青小聲地在夥計的耳邊說著,收迴了手上的力氣,讓六背關撲的夥計得以雙腳迴到地麵。


    “是,是。”


    夥計的臉色蒼白,直直地點了好幾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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