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涼心中高興,看了一眼做為被告的杜如忠,也就是杜長興的父親,當下開口問道:“杜禮判,現在陳縣子已經證明滴血驗親是不準確的,而且根據差人們的調查,您的原配夫人也並沒有任何越禮的舉動,所以現在看來,杜長興應該是您的兒子,這點你可相信?”


    自從剛才見到陳子傑第一次做滴血驗親的實驗,杜如忠就已經陷入沉思之中,現在看到第二次的滴血驗親結果,這讓他終於是如夢方醒,當下也顧不得身份,猛然上前走了兩步來到陳子傑麵前,然後雙膝跪下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道:“多謝縣子指點迷津,若非縣子點醒在下,險些讓杜某做出一個天大的錯事!”


    杜如忠他對於子女比一般人更加喜愛,隻是之前相信滴血驗親的結果,以為長子杜長興不是自已的親生兒子,這才由愛生恨,不管不顧的把兒子趕出家門,現在知道滴血驗親不準確後,他終於知道自已愧對去世的妻子和兒子杜長興,同時對陳子傑也是無比的感謝,所以才會行此大禮。


    陳子傑也沒想到杜如忠竟然會行此大禮,當下急忙把他扶起來道:“杜禮判不必多禮,本官也是看在杜長興年幼,不想讓他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另外去世的杜夫人蒙受這種不白之冤,恐怕也會死不瞑目,所以才會出手相助,現在能夠看到杜禮判幡然醒悟,我之前做的那些也都值了。”


    看到杜如忠也已經相信滴血驗親是不準確的,而且話中也承認杜長興是他的兒子,這讓一旁的馬涼終於鬆了口氣,這段時間他快被潘家和王家的人給煩死了,這下原告和被告已經相認,這件案子也算是結了,他也終於可以輕鬆了。


    接下來馬涼當堂宣判,杜長興確為杜如忠的生子,命杜如忠領迴家好生撫養,另外潘家有監督之權,免得沒有母親的杜長興在家中受到欺負,至於那位最先挑起事情的現任杜夫人,則是被杜如忠當著眾人的麵訓了一頓,若非她也給杜如忠生下兒子,恐怕杜如忠會當場把她給休了。


    送走了杜如忠父子之後,潘家的人也都是一片歡騰,當下潘守德幾兄弟立刻拉著陳子傑迴到潘府,然後命下人擺下酒宴,他們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陳子傑這位縣子,對此陳子傑也無法拒絕。


    潘文長家族經過幾代的繁衍,已經成為一個大家族,傳到現在這一代,一共兄弟六人,至於潘文長這一代,兄弟就更多了,反正光是陳子傑見到的就有二十多個,另外還有不少人在軍中任職無法迴來,否則人數會更多。以致於後麵出生的人已經不能按族譜取名了。


    潘府的酒宴透著濃鬱的武將特色,酒是大碗的酒,肉是煮成一大塊的鹿肉,一整隻的雞肉,陳子傑還發現裏麵有大塊的牛肉,於是目瞪口呆,別的肉倒好說,在大神國,牛是最寶貴的生產資源,朝廷欲興牛政終無所得,隻好將私自宰牛列為違法,民間有私宰牛者,不僅要罰錢,宰牛的人也要坐牢,除非耕牛老邁或受傷殘疾,向官府報備以後才準許宰殺。


    至於潘府莊上的牛,不知為何死亡率特別高,今摔死一隻,明又瘸了一腿,而潘家府上,幾乎頓頓都有牛肉吃。早有無數禦史參過程咬金,可這潘家根本不懼,一口咬定是摔死的,至於為何每年摔死那麽多,嗯,我莊子風水有問題,求陛下再賜幾百畝地試試,沒準就不死牛了。


    武將齊聚的酒宴跟文人酒宴風格截然不同,文人們喝多了那叫“狂放不羈”,武將們則隻能叫撒酒瘋。漆耳杯裏的酒被潘家幾個兄弟牛飲般灌進嘴裏,酒宴的氣氛也漸漸達到了高潮。


    隻見潘守用一聲暴喝,一柄八卦宣花斧執於手,大堂外的空地上頓時妖風陣陣,魔王亂舞。陳子傑根本看不出這斧法的深淺,反正一會兒看著往左劈的套路,一會兒又變成了往右劈,真正是亂招勝有招的經典斧法,陳子傑不想再看,隻好昧著良心叫好。


    這時潘文長偷偷走到陳子傑邊上,把陳子傑拉到一邊,看著潘文長一臉小心謹慎的樣子,陳子傑很奇怪,潘文長好像看出了陳子傑的疑惑,說道:“我王叔舞到忘形時大斧脫手飛出,也是常有發生的事。”


    “好斧法!”花園廊子下,潘府一眾晚輩鼓掌叫好,其中叫得最起勁的正是潘守用的兒子。


    潘守用正是人來瘋的性子,見有人誇讚,不由舞得愈發虎虎生風,而且一招一式也愈見淩。。。。。。亂?


    最後潘守用終於舞得盡興,隨手將大斧朝花園廊子一扔,噗地一聲悶響,大斧重重劈進廊頂的梁木裏。


    “好兒子,你也照著耍一套!”潘守用哈哈大笑。


    誰知潘守望用的話剛說完,潘文長大叫一聲不好,拉著陳子傑就跑,邊跑邊說:“我那五叔的兒子每次舞斧時都會脫手,而且每迴脫手總會傷到人,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為好!“


    縣衙旁邊的牢房之中,常年充斥著一種腐臭與黴爛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能夠適應這裏這種惡臭的隻有兩種人,第一種是看守這裏的獄卒,第二種自然是被抓進來的那些犯人,不過相比之下,獄卒還可以輪換,那裏犯人卻需要常年呆在這種環境中,再加上飲食極差,所以時不時就會有犯人因傷病死去。


    前段時間因為老虎幫的少幫主被殺一事,引發京城中四大幫派的內鬥,為了平息這場混亂,官府抓了不少的人,結果導致縣衙和府衙的牢房都是爆滿,一間牢房裏最少都塞著十幾個人,就算是這樣,牢房依然不夠用,所以一些不太重要的幫派成員就被官府抓了又放,牢房中關押的都是四大幫派中比較重要的人物。


    為了方便管理,同時也為了防止幫派的人爭鬥,所以獄卒們就把幫派的人分開關押,其中老虎幫的人關在過道的右邊,榆林幫的人卻是關在過道的左邊,但就算是這樣,依然時不時傳來兩個幫派的叫罵聲。


    不過今天牢房裏卻顯得格外的安靜,特別是老虎幫那裏,所有人都隔著柵欄看著自已這邊正中間的那間牢房,大部分人眼中都帶著無盡的怒火,至於對麵的榆林幫那些人,則一個個也是麵帶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那間牢房。


    隻見這間被萬眾矚目的牢房裏。被關押的老虎幫眾們分成兩派在對峙,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人與一幫人對峙,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依牆而立,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這些以前的兄弟,這個少年正是章寧兒的弟弟,也就是那個以狼為名的少年章狼。


    “章狼,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少幫主是不是你殺的?”那些把章狼團團圍住的老虎幫眾人中,為首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滿臉沉痛的高聲質問道,這個人名叫石三。是老虎幫的副幫主之一。同時也是幫主劉老虎的結拜兄弟,在老虎幫中的威望僅在劉老虎之下。


    章狼目光平靜的看著眼前石副幫主,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用一種冷酷之極的聲音迴答道:“不錯。劉彪的確是我殺的!”劉彪也正是劉老虎的兒子。


    聽到章狼的迴答。石副幫主也是身形一晃。章狼入幫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之所以能夠成為劉老虎身邊的頭號心腹,除了辦事利落身手不凡外。最重要的就是受到石三的幫助,而且石三一直沒有子嗣,在見到章狼後就感覺兩人特別有緣,於是就一直把章狼當成親兒子看待,甚至被關進牢房時,他還特意賄賂獄卒把他和章狼安排在同一個牢房,為的就是平時多和章狼說說話。


    但是讓石三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外麵的兄弟忽然傳來消息,幫主劉老虎在偶然間查清了殺害兒子的兇手,這個人正是一直被他當做親兒子的章狼,這讓石三感覺悲痛欲絕,甚至在其它人都想快點殺了章狼為少幫主報仇時,石三依然製止住眾人,然後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質問章狼,可沒想到章狼的迴答卻連他最後的希望也打破了。


    “為什麽,你到底為什麽要殺少幫主,而且連個全屍都不給他留,難道你就這麽恨少幫主嗎?”石三最後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怒火,再次咬著牙質問道,雖然章狼對敵人時很殘忍,但石三卻知道,章狼並不是一個濫殺之人,更不會沒有任何理由就對身邊的人下手。


    “嘿嘿,石三哥還有什麽可問的,章狼這小子肯定是其它幫派的奸細,殺了我們副幫主後,又故意把屍體扔到沙河幫的地盤上,為的就是挑起我們兩個幫派的內鬥,結果竟然真的讓他成功了,我們老虎幫和沙河幫可都是元氣大傷啊!”正在這時,一個陰森的聲音從隔壁的牢房中傳了過來,隻見說話的這人是個瘦高的中年人,長臉白麵嘴角有一顆黑痣,一雙三角眼看向章狼的目光中閃著寒光,若非牢房與牢房之間有柵欄隔著,恐怕他早就衝進來指揮著人把章狼剁成肉泥了。


    這個瘦高的中年人名叫廖四,同樣也是老虎幫的副幫主之一,不過他一向看章狼不順眼,隻是章狼很受劉老虎和石三的重用,因此他也沒有辦法,現在看到章狼竟然是殺害劉老虎兒子的兇手,立刻讓他是又驚又喜,恨不得現在就殺了章狼,可惜他和章狼並不在一個牢房,現在有心也使不上勁,隻能一個勁的攛掇著石三動手。


    不過對於廖四的話,石三並沒有理會,依然目光悲痛的看著章狼。隻見章狼則是長吸了一口氣道:“石副幫主,之前承您多多照顧,章狼在這裏多謝了,至於殺人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劉彪動了不該動的念頭,我勸不住他,隻能用自已的辦法讓他停下來!”


    石三這是第一次聽到章狼一口氣說這麽多的話,而且他也一直在觀察著章狼的表情,發現他絕對沒有說謊,如此說來,章狼的確不是別的幫派的奸細,隻是因為劉彪在某件事上惹到了章狼,所以才被他所殺,這也讓他心中終於好受了一點。同時石三心中也在暗恨劉彪,做為看著劉彪長大的人,他自然也知道少幫主劉彪是個什麽貨色,平時貪財好色囂張跋扈,幫裏有不少兄弟都對他看不順眼,隻是看在劉老虎的麵子上,所以才沒有人敢對劉彪不敬,可惜這次終於還是惹怒了章狼,不但賠上了自已的小命,更讓章狼也要一起與他陪葬。


    想到這裏,石三心中也更加的糾結,不過就算是劉彪有萬般的不是,他也是自已大哥劉老虎的兒子,現在章狼殺了劉彪,無論如何他都要為劉彪陪葬。


    “章狼,你知道幫裏的規矩,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不過在你死之前,還有什麽話要交待沒有,若是有,我會盡力幫你完成的!”石三最後長歎一聲,眼角含淚的看著章狼道,這也許是他能夠為章狼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聽到石三的話,章狼一時間沉默下來,目光中也露出幾分感動,他在這個世上,最牽扯的就是自已的姐姐章寧兒,不過他進入老虎幫的事一直瞞著姐姐,另外也沒有人知道他和章寧兒的關係,所以他也不擔心老虎幫會報複姐姐,如此一來,他也就沒有什麽心願了。


    想到這裏,章狼目光堅定的搖了搖頭,同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雖然他隻有一個人,而對麵的石三卻有十幾個人,而且周圍的牢房也都是老虎幫的人,但他隻要能夠打倒自已牢房裏的這些人,那麽自已暫時就是安全的。說起來章狼以狼為名,性格中也的確帶著一種狼性,哪怕是身處絕境,他也不會放棄哪怕一絲的求生機會。


    看到章狼的樣子,熟悉他性格的石三也明白章狼在困獸猶鬥,當下再次歎息一聲,一揮手命身邊的兄弟們動手,而他自已則退到牢房旁邊,一來他不想親自與章狼動手,二來他也知道,章狼的身手雖然很好,但這次卻是沒有逃生的機會了。


    章狼看到衝向自已的老虎幫眾人,目光也是一凝,一個迴旋踢把衝到自已麵前的家夥踢出去,然後身形閃避開兩個人的撲擊,同時雙拳狠狠的砸向另外一個人,結果短短幾息之內,就讓章狼打倒了幾個敵人,使得周圍其它牢房裏的老虎幫眾是心急如焚,而那些榆林幫的人卻是大聲叫好,反正這次是老虎幫內鬥,他們自然可以輕鬆的看個熱鬧。


    若是放在平時,以章狼的身手很可能把十幾個老虎幫眾打倒,並且從容離開,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最主要的就是章狼他們身處於牢房之中,十幾個人已經把牢房占據了大半,使得章狼根本沒有太大閃避的空間,所以他剛開始雖然占了上風,但是很快就被老虎幫眾給圍了起來,一時間避無可避,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出來,隻能一邊挨打一邊還手,結果自然是吃了大虧。


    退到旁邊的石三看到章狼已經被兩人個幫眾抱住腰,剩下的人都在拚命的往他身上招唿,結果很快章狼就被眾人打的鼻青臉腫,嘴角也掛著一絲鮮血,一條胳膊也被人卸了關節,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不過即便是這樣,章狼的一雙眼睛中依然十分冰冷無比,咬著牙拚盡最後一分力氣反擊,好像對身上的傷根本不在乎。


    看到這裏,石三也知道章狼這次肯定是在劫難逃,畢竟無論一個人的身手再好,沒有空間施展也是無用,而且就算章狼暫時打倒了他們,可周圍的牢房都是老虎幫的人,再加上劉老虎也在外麵等著要章狼的小命,所以章狼絕對不可能活著出去。


    不過就在眼看著章狼要被老虎幫的人活活打死時,忽然牢房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夥獄卒衝了進來,打開章狼他們的牢房門後,對著裏麵動手的老虎幫眾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停手後,這才看到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年捂著鼻子從外麵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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