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女子美目圓睜,指著陳子傑大罵“登徒子”,一臉的憤懣之色,看起來像是被壞了清白的樣子,不知情的人,恐怕還真的會以為陳子傑曾經對她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兩個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像是被閃電劈中一樣,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群芳館頭牌清倌人,多少人想要一親芳澤卻從未有人如願,被無數男人追捧的醉墨小姐居然被人占了便宜?


    這要是被那些對她有意的才子知道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陳子傑也終於發現事情的不妙。


    一個正常的女人,肯定不會指著陌生人的鼻子大罵“登徒子”,看這女子的樣子,似乎並不像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更讓他心裏麵有些發虛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居然隱隱的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張漂亮的臉蛋,他好像。。。。。。真的在哪裏見過!


    忽然間,陳子傑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她認識的是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


    看著女子一臉憤懣的樣子,像極了被始亂終棄拋棄的怨女。。。。。。難道是這身體的前主人睡了人家姑娘沒給錢?


    陳子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心裏麵不由的開始痛罵那個王八蛋。


    自己爽了,把這麽一個爛攤子留給他,現在被人家姑娘撞到了,自己應該怎麽辦?


    而此時,這裏的異狀,已經引起了廳內不少人的注意。


    “那不是甄子墨姑娘嗎,她今日竟也過來了。”


    “子墨姑娘與雲英詩社向來融洽,出現在這裏沒有什麽稀奇的,倒是那書生是誰,似與子墨姑娘有舊。。。。。。”


    “方才見他與宛姑娘像也交談了幾句,想來也是有些名氣的才子,但為何看起來卻如此陌生?”


    因為距離有些遠,眾人也不知這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倒是對那陌生書生的身份,產生了不小的好奇。


    畢竟那子墨姑娘素來高傲,極少見她與男子來往,但看眼下的情形,她似乎和那陌生書生關聯匪淺的樣子。


    “子墨,怎麽了?”


    一道婉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陳子傑看到那被稱作“宛姑娘”的漂亮女子和雲英詩社的幾人匆匆走過來,站在罵他“登徒子”的那女子旁邊。


    雲英詩社的幾位女子看到子墨姑娘的臉色,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陳子傑幾眼,眼神也逐漸的變的不善起來。


    “子墨姑娘?”


    陳子傑這才知道這女人的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略一迴想,終於想起來,上次那什麽曹不凡三人帶自己去逛窯。。。。。。帶自己去群芳館聽曲子,那唱《鵲橋仙》的女子,好像就是叫什麽子墨來著。。。。。。


    當時曹不凡等人將那女子誇得人間少有,但因為她帶著麵紗的緣故,陳子傑並沒有看清她的長相,更何況他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在這個世界聽到《鵲橋仙》的激動,哪有空去看她長什麽樣子?


    原以為這個世界還有和自己同樣遭遇的人,結果卻隻是空歡喜一場,當時失望之下,自然也沒有什麽心情聽曲子,之後便失望離去。。。。。。


    現在想起來,倒是忘了給那子墨姑娘說聲抱歉,當初激動的衝上去的時候,好像是抓到她的手,嚇著她了。。。。。。


    也難怪她會把自己當做登徒子,在那女子叫出她的名字之後,陳子傑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時,他的心反而放了下來,登徒子就登徒子吧,隻要不是睡了人家姑娘沒給錢就好。


    “不凡,文長,正才,我們走。”


    這件事說起來隻是一個誤會,而且是自己有錯在先,兩人再次見麵的時候,陳子傑道個歉便可以將事情揭過,但這女子居然如此咄咄逼人,他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


    “你!”


    看著那書生一臉淡然的離開,甄子墨俏臉上怒色更濃,但看到此時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這邊,心裏麵終究還是有所顧忌,冷哼一聲,沒有再追上去。


    那夜在台上,這書生衝上來抓著她的手,狀若瘋狂的樣子,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就將對方當做了登徒子。


    但後來仔細迴想之後,又覺得他似乎並不是想要占自己便宜,不過想到他居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直接離開,心中自然也有些薄怒。


    這些天心裏想著這件事情,總是覺得不舒服,再次見到那不懂禮數的書生時,積攢的怒氣便全都宣泄出來。


    本想著他若是認真解釋一番,誠心道歉,此事也不是不可以揭過,但誰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無視自己,更別說有一點道歉的意思了。


    “氣死本姑娘了!”


    輕撫了胸口幾下,她才感覺心中稍微舒服了那麽一點。


    “子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幾位女子見她這幅樣子,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何故,宛若卿上前一步看著她,疑惑問道。


    “這件事待會再說,若卿姐,我讓你給我帶的桂花糕呢?”甄子墨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怒意壓下,想著用一件開心的事情轉移注意。


    不開心的時候就吃東西,這是她向來的習慣。


    “這……”


    宛若卿表情一滯,俏臉上浮現出尷尬的表情。


    “不會是忘記了吧?”瞧著她的表情,甄醉墨臉色一苦的說道。


    “咳,子墨,你還是和我們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吧。“年紀稍長的女子幹咳一聲說道。


    “就是一個登徒子而已,有什麽好說的……”


    甄子墨的眼神再次狠狠的瞪了陳子傑離去的背影一眼,銀牙緊咬,刻意的加重了“登徒子”這個稱唿。


    不知什麽時候,詩會正式開始,應是早有準備,不多時,已經有人做出了幾首詩詞,樓上樓下皆有人聚在一起互相品評,而此時,陳子傑卻從閑言碎語中聽到了一個消息。今日的比試,隻限於幾個詩會之間,別人就算做出了好的詩詞,也不在比試的範圍,最多隻能得到旁人的幾句稱讚罷了。也就是說,那幾個詩會才是今日絕對的主角,陳子傑以及這裏剩下的人,隻是打打醬油,對人家拿出來的詩詞發表發表意見罷了。


    另一邊,甄子墨有些驚詫的聲音傳了出來。


    “什麽,我的桂花糕被那登徒子吃了!”


    得知了方才發生的事情之後,甄子墨柳眉一豎,俏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怒氣,眼神如刀的向著某個方向望了過去。


    陳子傑心有所感,抬頭望時,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似迸射出一溜火花,同時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其實那書生看起來,倒也並不像是登徒子,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雲英詩社那稍微年長一點的女子,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甄子墨此時也已經明白那書生應該不是故意的,但剛才他那無視的態度,還是讓她的心裏麵氣憤不已,雖然對他登徒子的印象有所改觀,心裏卻依舊氣憤難平。一旁名叫宛若卿的女子看到甄子墨俏臉上的表情,心中也微微有些驚訝,那書生看起來性子溫和,是怎麽將她氣成這個樣子的?


    此刻迴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也逐漸有了猜測,他過來向自己討要糕點,怕是將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侍女之類。。。。。。


    不由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難道她今天穿的很像侍女嗎?


    無論是因為這件事還是因為醉墨,對於那書生,她多多少少的還是起了一點好奇之心。


    抬頭向著那個方向望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那書生拿起一塊果脯,數息之後,又拿起一塊糕點,再數息,喝了杯茶水,又拿起一塊果脯。。。。。。


    似乎,比起那些才子所做出的詩文,他對這些東西更感興趣一些。


    “還真是個奇怪的書生。。。。。。”


    看到那心無旁騖,專心對付眼前食物的書生,宛若卿櫻唇微張,在心裏麵這樣想道。


    不多時,那邊又有人做出了新的詞作,引得一片叫好聲音,幾位女子從座位上起身,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陳子傑坐在那裏,偶爾會聽到幾句周圍那些所謂才子做出的詩句,接下來便是眾人的一頓誇讚。


    聽那些人將那些詩詞誇讚的像是傳世名篇一樣,陳子傑不由的扯了扯嘴角,什麽好詩妙詞,這些人所謂上佳的中秋詞,不過是幾個人對著月亮在自嗨而已。


    提起中秋詞,腦海中浮現出的應該是“舉頭邀明月,低頭思故鄉”,應該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應該是“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和那些流傳百世的詩詞相比,此時被眾人誇耀的,又算得了什麽?


    陳子傑嘴角勾起的這一絲像是不屑的嘲笑,被一直在不遠處瞪他的甄子墨敏銳的捕捉到了。


    “也不知自己能做出什麽好的詩詞來,倒是狂傲的很。”冷哼一聲,心中早已將陳子傑當場了那種沒什麽才華,空有一身傲氣的狂生。


    忽然從樓上爆出一陣唿聲,紛紛抬頭望去,發現許多人向一張桌案旁邊圍了過去。


    “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莫非又有佳作出現?”


    疑惑中,那位年長的女子上了樓梯,片刻後,便手持著一張紙筏,麵有憂色的走了下來。


    “上麵怎麽了?”


    幾名女子上前詢問的時候,那年長女子已經將紙筏遞了過來,歎了口氣說道:“這首詞是蘇文天剛才所作,大家都看看吧。


    一女子從他手中接過紙筏,下一刻,便開口念了出來。


    其餘之人雖都是女子,但在這京城中,也都有才女之稱,隻聽了幾句,便聽出這詩詞的水準,遠在尋常人之上。


    “怎麽了,這詞寫的很好嗎?”


    甄子墨在詩文上的造詣並不深,除非是類似於《鵲橋仙》那樣尋常人也能分辨出來的傳世之詞,對於普通的詩詞,並沒有什麽分辨力。


    “蘇文天於中秋詞,果然勝過方丹許多。”待那女子念完全詞,宛若卿俏臉上浮現出複雜之色,緩緩開口說道。


    這首詞她聽上一遍,就能判斷出大概的水準,去年蘇文天所做的中秋詞她也聽過,沒想到今年更是上了一個台階,怕是在明晚的詩會上,也會大放異彩。


    “若卿姐姐,你的詞能勝過蘇文天嗎?”甄子墨看著她問道。


    她對於這一點是極為關心的。


    今日雲英詩社的勝敗,關係到她們有沒有資格參與明日真正的中秋詩會,若是她們勝了,自己也可以隨他們一同進入,到時候或許可以見到那人。。。。。。


    “我也沒想到,蘇文天在中秋詞上已經有了此等造詣,我怕是不如的。”宛若卿搖了搖頭,苦笑說道。


    “憑借這首詞,今日的比試,蘇文天已然勝了。”雲英詩社那年長的女子也歎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從古至今,在詩詞之道上,他們女子始終是比不過那些男人。


    甄子墨聞言,俏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雲英詩社不能取勝,便沒有參加中秋詩會的資格,而她自然也沒有可能見到那名叫做“子傑”的才子。


    這些天來心裏麵有關那種新奇畫法的問題,也隻能裝在自己的心裏。


    那人仿佛憑空出現,又悄然消失一樣,無論別人怎麽尋找,都找不到和他有關的任何消息,醉墨也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明日的詩會上。。。。。。以他的才學,那種規格的詩會,他應該不會缺席才是。


    知道她心裏麵在想什麽,宛若卿轉頭看著她說道:“即便是我們能夠參加明日的詩會,也不一定見到想見的那人。”


    宛若卿所說的,甄子墨也全都明白,但這總是一個希望,若是今日輸了,就連這樣的希望都沒有了。。。。。。


    有些失望的轉過頭,恰好看到那書生手裏拿著一張紙筏,看了看之後,嘴角扯過一個弧度,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她之前看到的表情。這種表情,和她看到那些畫技不精之人的畫作時,有那麽一點點相像。


    隨手將那紙筏扔在桌上,對同行人說了一句,四人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咬了咬牙,她向著那書生剛才的位置走了過去,撿起他扔掉的紙筏,視線移了上去。


    這紙筏上麵寫的,正是蘇文天那首被眾人稱讚的詩詞。


    一時間,甄子墨俏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不過很快就化作了堅定,向著那書生的背影追了過去。


    “子墨。。。。。。”


    宛若卿在後麵叫了她一聲,見她似乎沒有聽到,俏臉上浮現出疑惑,放下蘇文天那詩,跟了過去。


    “子墨姑娘。。。。。。”


    路上遇到有男子向她拱手,醉墨也並沒搭理,快步走過時,那男子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沿著她背影的方向望了過去,那書生和同伴已經走到了門口。


    如果早知道這什麽詩會居然不讓外人參與,陳子傑根本不會在這裏浪費這麽多時間,嚐遍了裏麵的瓜果糕點,就打算和小環迴去了。


    “等一等!”


    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陳子傑迴頭一看,發現那叫他登徒子的女人快步的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女人,沒完沒了了!”


    陳子傑眉頭微皺,下意識的以為這女人是過來找麻煩的。


    “我們快走。”


    男子漢大丈夫,不和這個腦袋不正常的女人鬥,陳子傑正要走,甄子墨快跑幾步,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你又想幹什麽?”陳子傑看著她皺眉問道,心裏麵明顯已經有些不喜了。


    “隻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們之前的恩怨就可以一筆勾銷。”甄子墨直視陳子傑的眼睛,咬牙說道。


    “不幫。”陳子傑淡淡的說了一句。


    什麽恩怨一筆勾銷的,他還真的不在乎,兩個人以後能不能再見到還兩說,他又何必自找麻煩。


    更何況,能讓這女人拉下臉來請自己幫忙的事情,怕是也不簡單,他和對方又不熟,嚴格的說還算有一些小恩怨,為什麽要幫她?


    “你。。。。。。你站住!”


    甄子墨伸手指著他,銀牙都快咬碎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哪一個男子見到她不是彬彬有禮,何曾被人這麽無視過?


    這個家夥,怎麽就沒有一點讀書人的氣度呢?


    但一想到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都能說出那四個字,早就沒有氣度可言了。


    從未被人這麽冷落過,她隻覺得心中委屈至極,眼淚再眼眶中打轉,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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