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沉涼冽,眸光陰翳,眉間透著顯而易見的戾氣,好似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荼知萌嗅到危險的氣息,下巴襲來的疼痛感讓她不禁皺起了小臉,身子輕顫著,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但僅僅是那一瞬,就又恢複了平靜。


    她掙脫了鹿餘的手,一把推開,姿態慵懶地靠在牆麵上,紅唇輕輕勾起一道絢爛的弧度,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優雅中透著少女的甜美,漂亮的杏眸不帶什麽情緒,很是平淡。


    “想死的是你,又不是我。怎麽?你是怕自己一個孤單幾抹,想拉著我陪葬?”


    她嗓音嬌軟,藏著一種俘獲人心的魅,卻又不顯輕佻,眸光很淡,卻又如同一汪清水,春風拂過,掀起一池漣漪,使人移不開視線。


    換作任何人都會被這般姿態勾走心魂,但此時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鹿餘。


    那個被她騙,找了她四年,想跟她一起死,恨透了她的男人。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鹿餘從荼知萌那輕飄飄的語氣中讀到了一絲輕蔑、不屑及嘲諷,特別是她那輕勾的唇角,眼底的笑意,在鹿餘眼裏看來是那麽地令人厭惡。


    他沉默了一會,周身的溫度降到了極點,宛如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哈哈哈哈哈……”


    倏地,男人仰頭大笑起來,薄唇的弧度滿滿都是蔑視,聲音陰冷得可怕,修長的手指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隨即看向荼知萌的眸光更加陰翳。


    他轉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荼知萌皺了皺眉頭,有些看不懂他的行為。


    難不成是氣得口渴了?


    就當她愣在那裏,傻傻地看著鹿餘喝水時,隻聽砰地一聲玻璃杯摔到了桌角,碎玻璃片碎了一地,有一片被鹿餘緊緊握在手心裏,鮮紅的血液順著玻璃片流了下來。


    荼知萌嚇得顫了一下。


    媽耶……


    這是幹嘛……


    別,別過來啊!tat


    某鼠子慫了,剛剛的囂張渾然消失,水亮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逐漸逼近的鹿餘和他手上的碎玻璃。


    隨後鹿餘再次將她抵在了牆上,一手撐牆,一手握著碎玻璃抵在荼知萌的脖子上。


    荼知萌隻是稍微一動,就能感受到脖頸處的鋒利。


    “你當初答應我,要和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怎麽能騙我呢?”


    鹿餘的俊臉無限放大,大到荼知萌可以從他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聲音傳入耳裏,明明聲調不高,卻無比犀利冰冷。


    清瘦的臉跟四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多了時間的成熟。


    “你都說了,那是騙你的,又怎麽會真的跟你這個瘋子一起去死呢?”荼知萌突然站直了身子,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揚起眼睫,直直地望著鹿餘。


    她在賭。


    賭鹿餘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鹿餘垂下眼簾,低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重複了一句:“嗬,瘋子。”


    之後,他手上的玻璃片又近了一些,直接劃破了荼知萌脖子上雪白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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