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應該認識,算不得假吧?”


    “別說付你一頓飯錢,就是買你一座酒館,也是綽綽有餘。”


    少年眼眸先在劉沉香以及小玉身上掃了一眼,繼而看著掌櫃道。


    “多謝這位客官!”


    “可您這······”


    “實在是有點兒太大了,小店找不開。”


    掌櫃的猶豫間,又是一番苦澀。


    正如方才所言一般,這金子將他這座酒館買下都綽綽有餘。


    就算是拋卻先前消耗的部分價值,想要達到這錠金子的價值平衡。


    非得把目前酒館內所存的所有銀兩銅錢拿出來不可。


    且不說這樣是否能夠平衡這錠金子的價值。


    單純生意角度上,這事兒就不能這麽做。


    沒有儲備,沒有流通,還想開店,是不是有點兒想的太美了。


    這錠金子倒是不差,價值已然遠超這座酒館,可生意往來總不能就這麽僅憑這錠金子吧。


    “左右不過一錠金子而已,找不找無所謂。”


    “我們可以走了嗎?”


    少年不在意的神態,完美詮釋了何為財大氣粗。


    一錠金子而已,真的沒必要太過在意。


    真需要的話,十錠金子也不是拿不出來的。


    “這一次,真的要謝過二位。”


    兩男一女無所謂周圍目光,踏步出了酒館。


    雖說是出山門沒多久,單純至極,卻也懂得何為感謝。


    少女單純,聲音清脆道。


    雖說這事兒最後是靠著後一位少年的出手慷慨,方才得以解決。


    可前一位少年的出手,也是不能忘記的。


    少女心思單純,自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思想。


    “說這話就見外了。”


    “出門在外,誰還能沒個難處呢?”


    一錠銀子毫不猶豫的少年,不在意言道。


    “要真是凡俗之事,沒準兒還沒我管的份兒。”


    “既然相遇,也是一番難得緣分,左右不過一些黃白之物而已。”


    “話說你們家長輩是怎麽迴事兒,連紅塵世俗的一些基礎也不告知,就讓你們出來了?”


    “這紅塵世俗,跟咱們修行界可是不同,這黃白之物,才是流通的硬道理。”


    一本正經對兩隻新菜鳥說教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當然,腦海中要是不迴想當初隨著四姐初次上岸的畫麵,就更加完美了。


    “額,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有點兒聽不懂。”


    劉沉香眸中盡是迷茫,少女單純中,卻有幾分慌亂。


    他看出自己的真身了?


    心微微慌亂,不由想起了娘親給自己的教導。


    紅塵世俗,除了凡人之外,亦有許多的修行高人隱居。


    對於這些於紅塵中搗亂作惡的,這些修行高人,沒有半分容情可言。


    故而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母親對女兒的教導,自是用心良苦。


    女孩子獨自出門在外,多幾分謹慎,自是理所應當。


    再一個考慮就是女兒單純,誰知道會不會被什麽亂七八糟的汙染。


    萬一被人引誘,做出了什麽禍惡之事,那可真是要麻煩了。


    “嗯?”


    “不對啊!”


    “我這雙天生成就的通靈龍眼,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就是一隻化為人形的小狐狸啊!”


    聽著異口同聲的話語,讓少年不由仔細多看了幾遍,繼而嘀咕道。


    “至於這位兄弟,讀書已然有了些許儒門妙意,更為難得。”


    言語間的自信,自是對自身的一番信任表現。


    “啊?”


    “你是狐狸精啊?”


    什麽儒門妙意,劉沉香並沒有在意。


    瞪大了眼眸盯著少女單純,盡是不可置信。


    不管是書籍所載,還是民間傳言,對於狐狸精的描述,都是不太好的。


    少女單純臉色不由一白,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能不能不要這麽大的反應!”


    少年抬眸看了劉沉香一眼。


    “狐狸精倒是沒錯,可不過是一單純小狐狸。”


    “這世上的狐狸,也不都是壞的。”


    “我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誰敢登青丘,說那裏的狐狸如何如何。”


    “額,我前幾天才跑了出來,見識實在有些少。”


    “而且我也沒什麽惡意,僅是單純有些驚訝而已。”


    “以前隻是在書本上有所描述,沒想到今日遇到真的了。”


    看著少女單純都快要哭出來了,劉沉香趕忙解釋道。


    他真的沒什麽惡意,僅是單純驚訝罷了。


    “沒關係的。”


    少女單純情緒快速恢複。


    在父母的嗬護下,自是天真歡樂的性子,容不下那麽多的不快樂。


    “話說老兄清楚這麽多,是個什麽出身來曆啊?”


    劉沉香真的好奇。


    自家的底細,已然被別人知曉。


    對方的底細,一點兒都不清楚。


    來而不往非禮也,自是沒有這個道理。


    “要是在凡俗麵前,自沒有坦露身份的可能。”


    “但在你們麵前,自沒有那麽多的所謂。”


    “聽好了,我乃東海龍宮八太子敖春是也!”


    少年一臉傲然,自我介紹。


    本想看的是兩張無比震驚的臉龐,沒想到卻是兩張相同迷茫。


    “東海龍宮八太子?”


    “這麽說,你是一條龍了?”


    少女雖單純,卻也知曉女孩子的矜持。


    劉沉香就沒有這麽多顧忌了,轉著圈將敖春打量了遍。


    “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啊?”


    劉彥昌滿是疑惑嘀咕著。


    “廢話!”


    “我要是顯露真身,還不得把人嚇出個好歹來。”


    敖春翻了翻白眼兒道。


    “兄弟,我們都已經各自說清來曆了,你是不是也說明一下。”


    “你一好好的儒門弟子,不在家好好讀書,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麽?”


    一隻手搭在沉香肩膀,敖春極為好奇。


    當初跟隨姐姐登岸的時候,就聽說過儒門這麽一個獨特的修行方式。


    可獨自一人這麽多年,也見了不少讀書人,卻從來沒見過什麽儒門。


    當初也曾問過姐姐這個問題,卻被姐姐幾分反常態度,給嚇得不敢多言。


    四公主閑著沒事兒,自不會給自家年幼無知的弟弟,講什麽儒門的傳統來曆。


    這事兒真要掰扯明白,非得牽扯那位的顏麵不可。


    四海如今皆在天庭之下,還想不想要命了。


    雖然謹記姐姐的叮囑,可這好奇心,一直都沒有斷過。


    出手相助,也未嚐沒有見識所謂儒門的心思。


    “你說什麽儒門,我真的不太懂。”


    “讀書便是儒門嗎?”


    “我這次說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我要出來找我娘。”


    “自記事以來,我就隻有爹,沒有娘。”


    “我曾問過爹很多次,可他就是不明說。”


    “但我相信,我娘一定還在世間。”


    劉沉香眸中閃動意念凝聚光輝,信心十足。


    “從出生就沒有娘,真的很可憐哦!”


    小姑娘單純善良,頗受震動。


    她自小可是享受爹娘愛護長大的。


    “你不是東海龍宮的八太子嗎?”


    “一定神通廣大,能幫他找到娘嗎?”


    單純小姑娘,眼巴巴看著敖春。


    “神通廣大倒是不一定。”


    小姑娘單純目光下,敖春不由幾分尷尬。


    “不過在這紅塵世俗,找個把人應該不是問題。”


    “首先你得告訴我,你娘姓甚名誰吧?”


    想在滾滾紅塵中找一個人,也不算是容易的事兒。


    可這事兒不僅是自己的顏麵,更是東海的顏麵。


    “我娘叫楊嬋。”


    為了兒子所慮,劉彥昌自然將一切的可能痕跡消除。


    可他還是小看了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思念。


    或者說,他小看自己內心的思念。


    “楊嬋?”


    “這名字聽著怎麽這麽熟悉呢?”


    敖春滿是疑惑嘀咕道。


    “嗯?”


    “不至於吧?”


    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令敖春不由仔細盯著劉沉香看了許久。


    “這事兒應該不可能吧?”


    “若是真的,可真是一個麻煩啊。”


    敖春喃喃自語。


    楊嬋的名字,相貌,若非自己姐姐的緣故,自不可能這般清晰。


    仔細查看這劉沉香相貌,的確很大部分相似。


    三聖母楊嬋,居然有個這麽大的兒子。


    這是了不得的事兒。


    一旦傳揚出去,非得引起極大震動不可。


    東海如今歸屬天庭,便是有極大的自我,天條也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天條森嚴千萬,最重的,莫過於動私情。


    “究竟怎麽樣啊?”


    “看你這反應,莫非知道我娘是誰?”


    劉沉香雖然幾分調皮,靈動聰慧卻是一點兒都不缺。


    “這事兒我也把不準!”


    “不過若我所想不差,這事兒怕是小不了。”


    “聽我一句勸,對誰都不要說,你娘是楊嬋。”


    “若是可能,這輩子都不要想找你娘這個念頭。”


    雖然有些衝動莽撞,敖春卻也絕非不懂事兒。


    三聖母若真是動了私情,還留下了這個孩子,目前還未被天庭所知。


    這其中的關竅,怕是有許多良善之心的努力。


    “為什麽跟我說這個話,你究竟清楚些什麽?”


    渴望母愛的孩子,刹那間爆發的力量,著實有點兒驚人,死死抓著敖春。


    “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這個相遇的緣分,再也不見!”


    情緒激動下的力量爆發,的確幾分可觀。


    對敖春而言,也就是那麽一迴事。


    實在不該如此好奇,憑白惹了這麽棘手的麻煩。


    自己要是牽扯此事,鬼才知道會不會牽連東海。


    “八太子,我求你了!”


    看著明知內情,卻不肯言明,轉身就走的八太子,沉香徹底急了。


    雖說爹爹從小教導,男兒膝下有黃金。


    可在這時候,已然顧不了這麽許多。


    若是黃金能夠換迴娘親,他肯定一星半點兒都不會留戀。


    “你這是幹什麽?”


    “給我站起來!”


    敖春步伐停頓,眉頭擰緊。


    不管怎麽說,也是一番交情。


    如此實在有些不妥。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劉沉香咬著牙,一臉倔強。


    “八太子,若不是什麽實在為難,就跟他說個明白吧。”


    小玉亦是相助沉香求情。


    “不是我不願跟你說。”


    “而是我清楚的也不是太多,也實在不想害了你。”


    敖春歎了口氣道。


    “算了,既然相遇,想來也是緣分。”


    “我帶你們去見我四姐吧。”


    “她跟你母親相交甚篤。”


    “若我一番所想真的無錯,你該叫我一聲八舅舅。”


    敖春帶著劉沉香以及小玉,來到了郊外一條極為曠闊的水域。


    蹲下身子將手探入,言語唿喚。


    “四姐,速速前來,有急事兒。”


    天下河流之水縱有千萬,也終究歸於四海。


    凡四海所屬,隻要觸及水脈,自可第一時間聯係西海。


    “嗯?”


    “這小子能有什麽急事兒?”


    “莫不是又在外邊惹禍了?”


    東海居所,四公主接到訊息,嘀咕道。


    閃身鑽入水脈,追尋弟弟。


    “你這小子,又惹什麽麻煩了?”


    靜然等待中,東海四公主追尋水脈河流,現身敖春,沉香,小玉所處之地。


    “姐,我還真有可能惹上麻煩了。”


    敖春幾分苦澀言道。


    隨手指了指沉香跟小玉。


    看到小玉的時候,僅是稍微愣了愣。


    小狐狸,倒是夠單純。


    跟萬窟山,有的一比。


    再看到劉沉香之後,便徹底愣住了。


    “真的是太像了!”


    低聲一語呢喃,神情不由一肅。


    “你爹是劉彥昌?”


    這話不僅聽得沉香有些發愣,連八太子都有些發愣。


    這話怎麽個意思?


    難道這小子,真的是三聖母的兒子?


    自家姐姐也早就清楚楊嬋私配凡人之事?


    “家父正是劉彥昌,沉香見過······”


    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怎麽稱唿這位東海四公主好。


    “沒想到,你這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一絲感懷過後,又是肅然,甚至有幾分難耐怒氣。


    “劉彥昌怎麽迴事兒?”


    “他怎麽讓你一個人出門了?”


    “他還嫌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對劉彥昌的惱怒,先前便有幾分。


    要不是他,自家閨蜜至於被無奈壓入華山嗎?


    現如今就是直接爆發。


    沉香這孩子的行跡,要是被天庭察覺,動靜兒肯定小不了。


    以天庭一貫作風,能讓他們父子安然活著,就是見鬼了。


    “沉香此次出門,並未告訴過父親。”


    “沉香此次一人出門,是為了尋找母親。”


    “還請您能夠坦然相告。”


    眼前這位四公主,是多年來期盼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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