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條,為天庭森嚴鐵律。


    便是再無情嚴肅,內心何等懼然,終究有觸犯之例。


    除男女私情之外,其餘觸犯天條的緣由,自也是多種花樣。


    比如涇河龍王,因一念之差,改了一點兒行雲布雨的時辰點數,便被天條威嚴,押在斬龍台下,難免一刀。


    然無論何等緣故,都遠沒有動了男女私情嚴重。


    自天庭有史以來,觸犯天條能得安寧者,唯瑤姬一人。


    最大因素自是衛無忌。


    若非那令玉帝,令天庭為難的手段,瑤姬亦是難逃天條鎮壓的結局。


    七公主縱然深受玉帝王母疼愛,然此事畢竟幹係不輕。


    為顯天條威嚴公正,此事一旦為天庭所知,對七公主的處罰,無疑會更加深重。


    修行仙道,生死自是不必多慮。


    王母便是再為顯天條公正,終究不至於真要了七公主的性命。


    於此前提下,最可怕的結果,莫過於失去自由。


    再無自由的孤寂,實在太過可怕。


    但凡有萬一可能,赤腳大仙也不太想七公主落得如此下場。


    “大仙,您有愛護七女之心,七女自然明白。”


    “可有些事兒,行至如此地步,已然再無選擇。”


    “便是可揮動慧劍,青絲斷絕,這孩子也是萬般不舍。”


    “天條森嚴絕不可能容下這個孩子。”


    “可他還未出生,便要遭遇厄運,又何其無辜?”


    “有古話言說,為母則剛。”


    “以往七女雖懂,卻不曾深切體會。”


    “如今······”


    低頭目光無限慈愛,凝視著看似無任何變化的平坦小腹。


    小腹雖平坦,內中卻有生命孕育。


    念及如此,一抹動人光輝不禁浮現。


    除慈愛之外,這一抹動人,更準確可稱之為母性光輝。


    “為了這孩子,便是再多兇險,七女也無懼可闖。”


    慈母柔性中,一抹剛毅閃現。


    “老頭子向來生性逍遙,無情愛之念,亦無掛心之故。”


    “可看著你這丫頭······”


    母性動人光輝下,赤腳大仙也不禁深為觸動。


    “得那位手筆,我與雷公電母,短期之內,怕是不得返迴天庭。”


    “如此時光,倒是你的機會。”


    觸動之言,所行之意無非私情放縱。


    能爭取時間,孩子得以安然落地,已然是極限。


    “大仙,您完可以當做從來不曾見過七女。”


    “至於天庭再來······”


    “想帶走七女,總得經過我的同意才是!”


    七公主話語未曾說完,一道身影悄然而現。


    身形雖有幾分非完美比例,氣息渾厚,言語更是霸道。


    “大膽!”


    “何方孽障!”


    “安敢插手天庭之事?”


    性情逍遙的大仙,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寒光中亦有幾分奇異凝重。


    好渾厚的氣勢!


    雖無血孽之氣,然無仙道醇厚。


    當屬靈性成就。


    以這份兒氣勢渾厚而言,當有千年的修行積累。


    “吾雖非仙道之身,卻也非妖孽之屬。”


    “大仙倒是不必動怒!”


    一道玄黃光幕,擋住了赤腳大仙隨手一道攻擊。


    “功德?”


    “倒真是靈性難得所屬!”


    眼看這一道玄黃光幕,赤腳大仙深然詫異。


    同時也有幾分善意表達。


    雖非踏入仙道,能得功德,也當屬行善之輩。


    大仙性情逍遙,自不執念於所謂單純正邪。


    便是仙身自在,行之惡者,也當以罪誅之。


    “雖有功德在身,千年修為。”


    “敢阻天條,怕你也吃罪不起。”


    雖有善意,但有些事兒,終究是目前而言,難以改變,也無力改變的現實。


    “既敢插手,自有一番底氣!”


    意念一動,身後顯化高大樹身之影,條條紅繩絲帶飄然。


    “此一切原來都起始與你!”


    赤腳大仙目光盡皆為那一條條紅繩絲帶飄然吸引。


    最為矚目,莫過於一條絲帶,與安坐麵前的七公主,有著極為明顯的聯係。


    “大仙,這一切都是七女所行之願,與旁人無任何幹係!”


    七公主趕忙言道。


    大仙意盡在逍遙,縱然非護法將軍那般,可終究是天庭眾臣。


    “既敢現身,自無懼怕可言。”


    “大仙此言,倒也不假!”


    “七公主有此凡俗之念,自是紅繩牽動的結果。”


    “隨緣也好,因事而謀也罷,如今終究是這般結果。”


    槐樹精於赤腳大仙麵前盡是坦然,無形中也承擔了七公主部分罪責。


    “你倒是坦然!”


    “天條威嚴下,你可否有能力承擔?”


    “單純憑借功德,遠遠不夠!”


    大仙言語,露出幾分欣賞。


    然還是那個現實問題,天庭一旦動了真,便是千年修為,功德萬千,也無用之功。


    “再憑老夫之力,可否為七姑娘阻擋天條之威?”


    淩厲勁風隨著一聲嗬,大俠飄然而至。


    “又是一番修為深厚,功德至高之輩!”


    氣勁中傳揚的一絲淩厲,讓大仙淡然中,再多幾分肅然。


    一個千年修為,雖有幾分詫異,終究算不得什麽。


    兩個千年修為,怕就是多有麻煩糾纏。


    大俠自幼習武,四五十年之功,盡是行善。


    一顆靈丹悄然自天外而來,四五十年之功迅猛增長。


    論功力,論戰力,三界之內能比及大仙者,少之又少。


    “二位莫非以為,赤腳是那般因勢而弱之輩。”


    眸中自在和善,多了幾分淩厲。


    大仙雖行逍遙仙道,許多事不必在意。


    然大仙能享仙道自在,又豈是那般未經坎坷,軟弱可欺之輩。


    “幾位切莫如此!”


    眼看氣氛明顯不對,戰意深燃,似是下一秒就要爆發,七公主趕忙阻攔。


    “幾位皆為七女之心,七女深知。”


    “無論何事,都可坐下來相談,大動幹戈卻是不必!”


    幾分戰意,隨著一番言語,悄然而散。


    “七姑娘,商談卻是不必。”


    “無論何等決定,老夫自無言。”


    留下一句話,大俠飄然而去。


    說來性情倒與赤腳大仙一般,不喜諸多麻煩,行善事,盡是自在。


    “大仙雖與其他盡看重天條的天庭眾臣,有所不同。”


    “有個事實還請大仙明白。”


    “緣非終結,繩難斷焉。”女生


    留下一言,槐樹精亦是飄然而去。


    此事終究要看七公主自己的決定。


    若安心留人間,得一世安寧享樂。


    自當力相助。


    若想歸天庭,也無話可言。


    “真這麽厲害嗎?”


    眸中玄妙之光,透過極盡虛空,看到了那一條紅光閃動的姻緣繩。


    隨手一點,鋒芒落下。


    紅光陡然而盛,鋒芒落下盡數消散。


    “倒真是有點兒意思。”


    既是一次鋒芒,難斷姻緣,便不必再多糾纏。


    “反正還有相對寬裕的時間,盡可小心而行吧。”


    叮囑七公主一句,赤腳大仙悄然而散。


    “孩子,無論何時,娘都會好好保護,讓你健康成長。”


    低頭柔情注視平坦小腹,七公主語氣堅決。


    “除了娘之外,還有爹。”


    “無論如何,爹娘都會讓你安然成長。”


    雖有幾分寒酸,一身衣袍也是氣質非凡。


    “娘子,過一段時間,我想入京趕考。”


    “若有幸運,可得那頭名狀元,自可幾分自由。”


    如今的董永,也非那僅知道讀死書,見識淺薄的書呆子。


    雖非得完整傳承,幾分身軀錘煉之功,也非當初那般脆弱。


    那收藏於高大塔樓之上的浩瀚書籍,雖未曾來得及完誦讀。


    見識,智慧,眼界,也是大幅度提升。


    如今的董永,絕非當初那般呆然,僅知有限書本。


    “夫君有此心,自然支持。”


    “夫君盡可安心而去。”


    一絲笑意更為柔和。


    雖非力之所同,能齊心為家為孩子奮鬥,便是幸福。


    “倒非董永兒女情長,娘子如今有孕在身,獨居非董永所能心安。”


    “娘子還是歸娘家,安心休養為好。”


    董永勸慰道。


    “夫君盡可自去,一切自可安排妥當。”


    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夫妻為孩子為前途,惜惜別情。


    “倒是一番情之難舍,本將軍縱是鋼鐵心腸,也不禁幾分柔軟。”


    夫妻惜惜別情,尚未消散,一聲冰寒之言,令七公主身軀猛然而僵,眉宇間深之動然。


    不曾想,這個最為冷酷無情的護法將軍,居然親自入了凡塵。


    “護法將軍不在天庭安然整治天規,緣何現身凡塵?”


    刹那間調整形容,七公主淡然道。


    自己終究未曾私自下凡,便是違逆天條,私情配姻緣,未曾抓住切實把柄之前,自不至於趕忙招認。


    護法將軍維護天庭律法,自有威嚴。


    想就這麽嚇唬住七公主,也是沒這個可能。


    “公主一番紅塵曆練,倒是長了本事。”


    護法將軍目光無情,此刻冰寒更是透骨。


    七公主於自己麵前一番表現,更讓護法將軍寒然。


    敢於自己麵前這般無謂表現,實在的膽大包天。


    “紅塵多磨礪,若是一點兒本事都未曾增長,豈非太過無能?”


    真正坦然麵對的那一刻,惶然懼怕消散無影。


    自己的情況,一眼之下自可看透。


    再有的言語狡辯,也改變不了這般事實。


    “能耐增長,自是好事。”


    “看公主所行,這能耐卻似是增長有些過頭了。”


    “多餘的話,臣本不必言,公主也知。”


    “還請即刻隨本將迴歸天庭。”


    “天庭盡言護法無情,也自該如此。”


    “卻也不至於對身懷有孕的女人動手,還請七公主安然與臣迴歸。”


    七公主再罪犯天條,也是天庭公主之身。


    擅自動手,若讓其傷損,怕是麻煩。


    當然,七公主若是拘捕歸天,自要動手擒拿。


    “本公主若有心迴歸天庭,也不至於有今日。”


    “以將軍法眼,也該看清狀況。”


    “為了這孩子,也不可能隨將軍迴歸天庭。”


    一柄仙劍手中握,鋒芒顯露。


    孕氣成形,雖對修為有極強影響。


    好在如今還是初期,影響自然不大。


    與護法將軍交手一番,自無不可。


    “既是如此,就休怪本將軍無情!”


    “雷公電母何在?”


    護法將軍冷然一聲喝,法則勾動下,某個平凡縣城內的夫妻,身形瞬時一僵。


    重重幻影翩然,至護法將軍身旁,平凡夫妻已然是神威凜然。


    “王母於爾等萬般信任,給予重擔,爾等便是如此執行嗎?”


    看著召喚至身旁的雷公電母,護法將軍寒然斥責。


    惹不起雷部,抓著把柄斥責一番自是可以。


    “有些事情,還請將軍明鑒!”


    “非我等有虧職守,實屬行之無奈!”


    心念一動,神光顯化。


    下一秒,條條鎖鏈糾纏,將雷公電母神光盡數封鎖。


    “大膽!”


    “何方孽障,膽敢鎖閉天神?”


    眸中神光似驚雷,落在那糾纏諸多的虛幻鎖鏈之上,卻是半分漣漪不動。


    “將軍安然,切莫動手!”


    雷公電母被護法將軍的舉動嚇了一跳。


    鎖鏈糾纏,修為盡皆封閉,雖有幾分不自在。


    於世俗紅塵一段時日,倒也安然。


    若是這鎖鏈受驚雷刺激,再顯威能變化,到最後吃苦受罪的,還是他們自己。


    “究竟何方之輩,敢行如此之事?”


    如今的護法將軍情緒表達,可謂驚怒交加。


    凡塵世俗,居然有如此超然手段。


    目中一道驚雷,雖非部修為的體現。


    然護法將軍職責特性,舉動之間可散發幾分天條神威,威能自是不俗。


    一道驚雷落在鎖鏈之上,卻是半分撼動都未曾有。


    此鎖鏈根源之深,幾分深想,卻是幾絲寒然。


    “敢問何方前輩,插手天庭之事?”


    雷公電母沉默無言,護法將軍眸色深然。


    一口氣吸盡,一聲喝,威能可謂震動世間。


    “哼!”


    “你護法將軍天庭盡顯威嚴,在這塵世凡俗,還輪不到你來發威。”


    悠然之聲,自雲棧洞而起。


    遭天庭無情貶斥,麵對護法將軍,如玉帝一般的無情,自有幾番情緒感觸。


    雲棧洞盡在逍遙,自是不必非得跟天庭折騰。


    可天庭要招惹,自不必畏懼。


    “天蓬,爾不尊玉帝旨意,受罰貶斥人界。”


    “不思己過也就罷了,還敢肆意胡為?”


    “你想往幽冥地府畜生道走一遭嗎?”


    雲棧洞所傳之聲,引得護法將軍怒然大喝。


    一聲聲言辭鋒利,惹得天蓬安坐雲棧洞,陣陣兒情緒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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