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為陽中至精,靈性自成。


    其光其熱其源,與那輪大日光輝同出一體。


    直白一點的表達便是金烏即可謂之太陽。


    至剛至陽,萬物生靈之必須。


    若無太陽,天地間一片黑暗,必不得長久。


    可這光若是太過熾熱,大量水分蒸發,必是災難一場。


    情緒引動下,純陽熾火徹底引動。


    所處之地,溫度急速上升。


    大金烏怒火十足,二三金烏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這哥兒仨匯聚一塊兒,威力簡直了。


    就是那些天兵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灼熱,凡俗生靈所經曆的,就是一場苦難了。


    “我說三位是不是歇會兒?”


    重重火熱灼燒撲麵而至,天蓬麵上明顯無奈閃過,卻不得不開口道。


    這三個金烏再這麽怒火衝天下去,無數生靈必然遭罪。


    就這哥仨的火熱,天蓬都有些受不起,就不必說那些凡俗生靈了。


    拋卻玉帝之子的身份,拋卻做臣子的本分,天蓬未必真怕一眾金烏。


    執掌天河,天蓬也算是玩水的大行家。


    手掌攤開,一隻白玉水瓶出現在天蓬手中。


    對著瓶口吹了一口氣,無盡水元素似是聽到號令的士兵,短時間內急速匯聚。


    數朵陰雲連接,覆蓋所有火熱驕陽之地。


    一道驚雷炸響,雨幕落下。


    無數受火陽苦難的生靈,雨幕下歡唿跳躍。


    “哼!”


    “你倒是心慈!”


    深深看了天蓬一眼,大金烏哼道。


    “我僅是不願意造大孽罷了。”


    收迴擁有召喚天下萬水之能的玉瓶,天蓬淡然答道。


    “大哥,讓父皇一封旨意,問罪元始天尊。”


    “他雖為道門祖庭,備受尊崇,卻不能肆意插手我天庭之事。”


    哪吒於天庭,劫奪斬押逆犯,著實大膽包天。


    若無太乙真人庇護,以這五萬天兵之能,再加上弟兄三人,怎麽著也足以將哪吒捉拿問罪。


    順帶那兩個該處以極刑的逆犯。


    然就是因為太乙真人的出手,以至於他們如今追尋不到哪吒下落。


    將主意打在了陳塘關,禍及家人,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然對這些道門高人若沒有約束,怕是還會暗中出手。


    到時候,他們這些奉命辦事兒的,怕是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聽著二金烏的言辭,大金烏默不作聲,天蓬嘴角則是極為明顯一抽。


    玉皇大帝雖為三界至尊,無上之位,一言定奪億萬生靈。


    想斥責元始天尊也是有點兒想太多了。


    平常忍讓幾分也就罷了。


    一封斥責真到了昆侖山。


    信不信下一個瞬間,天庭就得被三寶玉如意砸個稀巴爛。


    “此事既然是我們領了職責,那就盡力而為。”


    “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地步,再奏請父皇也不遲。”


    對於二金烏的提議,大金烏擺明不曾聽入耳中。


    “所有人加快步伐,將李靖一家全部控製。”


    “還有讓東海龍王走一趟。”


    東海既然將三太子之事告到了天庭,天庭便有義務處理。


    此時招唿東海,也不過是一個見證罷了。


    “徒兒拜見師父!”


    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道場。


    玉鼎真人目露欣慰喜悅神情中,與其一起經曆過三首蛟之劫的楊戩誠心下拜。


    “哈哈!”


    “戩兒,能拜真人為師,當為你之福緣,可要多加珍惜才是。”


    隨著一聲悠然長笑,衛無忌邁步入了金霞洞。


    “師父?”


    “徒兒見過師父!”


    聽著熟悉的聲音,以及映入眼簾的熟悉身影,楊戩一陣兒悠然悸動。


    這是他曆經生死之後,第一次與熟悉親人的會麵。


    “不必多禮!”


    “見過玉鼎道兄!”


    “還請恕不告而入之過。”


    一個道家之禮,相對玉鼎真人。


    “道兄哪兒的話。”


    “還要請道兄不計較搶奪弟子之過。”


    “我看他天資不俗,與我也有幾分緣分。”


    玉鼎有些尷尬,也有些明顯失落。


    “道兄卻是不必誤會!”


    “我雖然是他師父,從小到大卻從來沒有教過他任何的道門修行。”


    “他是個好苗子,卻非我一脈最為合適之傳人。”


    “既與道兄相遇,便是緣分。”


    看玉鼎真人神情,似有誤會之意,衛無忌言道。


    玉鼎之修行,或許因自身緣故而顯得過於弱雞。


    可這不代表,身為元始天尊弟子的玉鼎,就一點兒本事沒有。


    旁的莫提,至少在教徒弟這一項上,玉鼎真人的成就,相當可以。


    “這隻小黑狗,得了龍珠靈氣造化,旁者數百年修行苦功,被你一朝成就,倒是運氣上佳。”


    目光落在楊戩身旁一道皮膚有些黝黑的身影,衛無忌言道。


    “能從那條三首蛟手裏逃脫性命,你們也是夠可以。”


    以太乙真人之言,玉鼎真人修行三千年,雖得了個不死不滅,卻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


    唯一能夠提供的保護,也就是那枚天眼了。


    當初天眼在瑤姬手中,卻依舊不慎傷在了三首蛟手裏。


    一番經曆雖險惡,卻也是有驚無險。


    從哮天犬得了龍珠這一層次來看,還獲得了不凡好處。


    雖然因衛無忌之插手,有些事兒得以改變。


    然屬於楊戩的運氣光環,依舊在那一刻順利開啟。


    “戩兒,你雖不是繼承師父一脈的最佳選擇,然師父曾言,形意一脈之精髓已然全部教給你。”


    “能練到什麽程度,得看你自己的機緣與努力。”


    “一場劫難後的相遇,師父觀你多了幾分戰場宿將之命。”


    “往後,你怕是少不得要在戰場走一遭。”


    “借玉鼎道友寶地,如今便再傳你戰場之能。”


    隨手一揮,一柄銀亮鋼槍,便在陣陣白虎咆哮中,浮現於衛無忌之手。


    “其實這戰場征戰,本也是形意一脈的精髓。”


    “形意本就是槍法融合五行十二變而成的拳法。”


    在楊戩不敢絲毫怠慢專注目光中,一柄長槍寒光閃動。


    道門修行經法,戰場殺伐之能。


    曆經生死磨難成長起來的楊戩,得二位師父傳授。


    似一塊兒海綿一般,瘋狂吸收立於自身成長的一切因素。


    雖諸多勞累,甚至多有血色。


    楊戩也是樂在其中。


    每一分強大,便意味著將母親救出桃山,多一分把握。


    “嗯?哪吒命中之劫,終究還是沒能渡過。”


    待在金霞洞三載光陰的衛無忌,突然心念一動道。


    “哪吒?”


    “那不是我師弟太乙真人的徒弟嗎?”


    “他出什麽事兒了?”


    正趴在那裏一心書寫的玉鼎真人抬起了頭,神色迷茫被清醒清除。


    “殺了龍王三太子,劫奪了天庭法場,還蟄了玉帝滿身大包。”


    “額,這孩子,倒是個調皮搗蛋的性子。”


    “不過也談不上什麽災禍吧?”


    “太乙師弟,我還是相當了解的。”


    都說師徒如父子,師父是個什麽樣兒,徒弟估計也是什麽樣。


    這護犢子的毛病,太乙算是學了元始天尊一個十成十。


    “有些事兒,就算是太乙怕也無能為力。”


    “割肉還母,剔骨還父不算,以功德金身成就的一點生機,如今也快要消散了。”


    搖頭之間,不知是可惜,還是感歎!


    “怎麽會這樣?”


    “師父,您說什麽?”


    玉鼎真人與楊戩的詫異之語,同時而起。


    “救你與嬋兒出了天庭之後,哪吒為天庭所偵知。”


    “太乙真人雖有護持,然為李家所慮,形式逼迫下,哪吒唯有割肉還母,剔骨還父,了卻因果。”


    衛無忌轉過身來看著顏色逐漸改變的楊戩言道。


    眼眸不自覺泛起了紅色,低垂手掌緊握為拳,轉身就往洞外而行。


    “你要去做什麽?”


    一指點出,楊戩被直接定在了那裏。


    “師父行事,徒兒自不敢多過問。”


    “然師父不曾為之事,徒兒卻不能眼睜睜看著。”


    話語中的怨念已然太過明顯,何況話已經說的這麽明白。


    楊戩心裏清楚,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師父,必然早就清楚哪吒兄弟之劫,可他卻眼睜睜看著。


    “你這是在責怪為師了?”


    沒有發怒,倒是有些想要發笑。


    “徒兒不敢······”


    “非是師父不願意出手,而是因果之緣,逼得你師父不得不如此。”


    “救你一家脫離災厄,成全十多年情義,卻攪亂了因果,以至於劫難橫生。”


    “若再出手相救哪吒,有些事兒,便真的無法控製了。”


    有些歎息間,衛無忌半真半假解釋道。


    沒這個能力,的確不是糊弄徒弟之言。


    更深一層的思慮還在於哪吒本身。


    此界終究出自女媧之手,哪吒實在難談真身。


    若變了其因有之命,以哪吒之緣,再加上太乙真人相助。


    沒準兒此界之哪吒,將會超越本尊真身。


    更進一步之可能,奪了本位機緣,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怕是連女媧都難以恢複這難纏的因果。


    再有就是那尊魔祖之意化身的陰蝕王。


    其本身已然是不該有之變故。


    若再多變故,誰知道他不會借此機會出手。


    說到底,還是不具備足以把控一切的實力啊!


    “道兄之言為何意?”


    “貧道聽起來,怎麽有種心驚肉跳一般的悸動呢?”


    一起教導楊戩三載光陰,對衛無忌,玉鼎真人自然多有了解。


    “雖礙於心性,道兄終究學識超然。”


    “不知道兄可有借助貧道之力,一探天機之意?”


    有些事兒即便說的再明白,還是不如親眼所見之體會。


    以衛無忌強大修為為引,行自己之能的玉鼎,在天機洞徹的瞬間,臉上不由泛出幾許白色。


    “怎麽會是如此?”


    極為失神呢喃之後,一向跳脫的玉鼎真人,神情說不出的肅然。


    “若是如此因緣,貧道倒是理解道兄與師弟之難。”


    “哪吒以死還了東海公道,因果了卻,也是無奈之下的最佳選擇。”


    “人世如此,哪裏還有什麽公道可言?”


    楊戩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聽著玉鼎之言,卻是極為偏激的哼了一句。


    “不要因為自己的遭遇,就不講公道。”


    “以你如今之念,待劫難而生的那一刻,如何承擔大任?”


    玉鼎真人不由瞪了楊戩一眼道。


    “敢問師父,究竟會發生何等劫難?”


    衛無忌跟玉鼎,皆是如此態度。


    楊戩不由肅然,卻也著實好奇。


    “天機不可泄露!”


    “有些事兒,現在還不是說明白之時。”


    “不過你要記住,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難,很可能就要發生了。”


    “為師希望你能為眾生,扛起這般重擔。”


    “按理說這事兒玉帝是最合適不過了。”


    “可他的仁慈之念,博愛之心,早就不知被他給丟哪兒去了。”


    神色從未有過的肅然,與楊戩交代之後,玉鼎搖頭道。


    “哼!”


    “他連親妹妹的滿門都能滅絕,還談什麽博愛之心?”


    楊戩怒然哼道。


    一場滅門劫難,楊家人雖沒有性命之損傷。


    然卻是因師父出手,抗逆因果之故。


    若師父不曾念及情義,如今楊家滿門,必然被天兵無情屠戮。


    “此事先不說了,哪吒之事,你也不必擔心。”


    “世間因果玄妙,輪迴無常之間,自有定數。”


    “往昔哪吒是你兄妹二人劫難中的一線生機,如今嬋兒便是哪吒宿命中的一線生機。”


    “有嬋兒在,哪吒不會有事兒的。”


    跟楊戩交代完之後,衛無忌將目光落在了玉鼎真人身上。


    “前後因果,道兄已然盡知。”


    “不知可否將劈天神掌秘籍授於貧道?”


    “你怎麽知道我知曉劈天神掌?”


    玉鼎真人頗為吃驚的瞪起了眼睛。


    劈天神掌,說起來不過是一份兒修行秘籍罷了。


    玉鼎胸中所藏何止億萬,對劈天神掌卻是慎之又慎。


    此掌威能著實了得。


    顧名思義,若是將此功練到一定境界,連天都能給劈開。


    “道兄不會想以此功,化解將來的一場劫難吧?”


    “非是貧道低看劈天神掌,其能怕是無法發揮正麵作用。”


    作用肯定能夠發揮的。


    就怕發揮的不是正麵作用,而是反作用。


    那就真是有些哭都來不及了。


    “那家夥的確難纏,卻也難逃因果。”


    “吾要用這劈天神掌,給他套一圈結實難纏之因果。”


    深深看了衛無忌一眼,一本書簡被玉鼎真人寫就之後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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