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上了年歲,還是養尊處優的身子,都無法跟戰場中磨礪出來的楊林相提並論。


    雖然心中無比憤恨,唯有血腥與殺戮,方能好好發泄。


    楊林也不至於完全喪失了理智。


    現在將這些老東西給打死,恐怕會出現一些麻煩。


    故而出手的時候,已然無限減弱力道。


    還是毫無斯文的啪嘰掩麵摔倒,趴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你······”


    楊林的出手,無疑對這些幾乎有著同等命運的老家夥,形成了強烈的刺激。


    之前摁著鄭家族老,不讓其跟楊林拚命。


    除了同為一個陣營之外,也是擔心此舉會激發楊林的兇性。


    亂世中,戎馬大半生涯,直接或者間接死在楊林手上的人命。


    恐怕不是一個簡單數字所能表明。


    經曆了這些之後,再說楊林是個善茬兒。


    可真是出門的時候,忘記把腦子給帶出來了。


    可沒想到的意外還是發生了。


    防得了這個,防不了那個。


    實在是防不勝防!


    “你什麽你!”


    眼睛一蹬,兇悍氣息撲麵而來。


    恍然間,似是看到了屍山血海,血氣衝天。


    “老夫知道,在你們心中,老夫就是個沒有教養的粗鄙武夫。”


    “你們這些所謂詩書傳家的清貴,對於我們這些人,從骨子裏看不起。”


    “這些老夫向來清楚!”


    “但老夫不介意,更加不在乎!”


    “尤其是到了此刻!”


    “你沒什麽事兒吧?”


    嘴角眼角抽搐成一團,身子顫抖間,似是按耐不住的爆發。


    理智卻極為清晰的提醒,絕不能動手。


    不然倒黴的肯定是自己等人。


    可要是就這麽生生忍下去,非得把自己氣炸了不可。


    轉移注意力,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一大群人極為默契將趴在地麵上的蕭家人拉了起來。


    “我沒事兒!”


    身子微微顫抖中站了起來,麵色之上極為清晰的黑青,似乎特別疼痛。


    有楊林在此,卻是不能將自身怯懦的一麵暴露出來。


    於是咬牙站起來之後,瞪著眼睛,一步步走到楊林麵前。


    咬著後槽牙的話語,一字一頓說了出來。


    “老王爺若是不過癮,還可以再來一下。”


    “你覺得我真的沒腦子嗎?”


    楊林麵無表情道。


    就這般身板兒,幾分力道之下便已然快要丟掉半條命了。


    再來一下,鐵定直接躺在這兒。


    “有些事兒,我其實挺不明白的。”


    “看你也不是沒腦子的,此刻倒也還有幾分硬氣。”


    “再加上皇後這層關係,無論如何也不該跟這些人瞎折騰才是。”


    楊林態度,此刻溫和了不少。


    對於硬氣的人,縱然談不上尊敬。


    也該有幾分欣賞才是。


    “皇後?哈哈!這可真是個好稱唿啊!”


    蕭家人哈哈大笑,似是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以往為王妃的時候,她對蕭家還是多有照顧的。”


    現如今的蕭家,極為顯赫。


    曾經的蕭家,卻是更為輝煌。


    在那個動亂的朝代,麵北朝南而坐,也是一國皇族。


    後來國破家亡,之所以沒有被滿族誅滅,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位蕭皇後。


    所以對於這位蕭皇後,蕭家也是極為敬重的。


    然隨著登上那女性至尊位置,卻似是變了個人一般。


    也許是多了幾分顧忌,對於蕭家的照顧,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也是因為沒有了蕭皇後過多的照顧,蕭家的諸多麻煩,接踵而來。


    “有些事兒,對於那樣至尊的位置而言,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可她就是不辦。”


    “你說,這樣的皇後,還是蕭家人嗎?”


    蕭家人極為氣憤大喊道。


    若不是被逼的實在沒辦法,誰樂意跟這些家夥瞎折騰。


    “對於蕭家而言,確實不是什麽好事兒。”


    “可對我楊家皇族,這是頂好的事兒。”


    “而且如此做法似乎也沒什麽毛病。”


    “自古以來的規矩,女子出嫁從夫!”


    “到了你們這兒,一旦涉及自身的利益,其他便全都成了狗屁了是吧?”


    沉默之後,楊林點頭,先是表達了對蕭家人那番話的認可。


    繼而冷笑道。


    無形中,似是對那位皇後,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敬重。


    “來啊!將他們送到大理寺監牢,你們親自看守。”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探視!”


    “擅自靠近,格殺勿論!”


    一群士兵如狼似虎,將一群老頭子拘押了起來。


    處理完這些事兒,楊林來到了忠孝王府。


    陛下如今不在京中,許多的事兒,還需要多加考慮一二才是。


    卻不想,剛剛到達忠孝王府,就被擋住了去路。


    “老王爺,我們家王爺說,他身子有些不適,所以······”


    忠孝王府家人一臉的尷尬為難。


    讓他阻攔楊林,再有十八個膽子也不敢。


    可這有什麽辦法,老爺親自發的話,任何人都不見。


    “所以什麽?”


    “少在這兒給我扯淡!”


    “他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


    一把將家人推到一邊,邁步入了忠孝王府。


    要是一般人敢這麽做,忠孝王府的那些家將,肯定已經出手。


    這些人都是戰場上跟隨伍建章多年的貼心部下,一個個也算是高手。


    敢強闖忠孝王府,真以為手裏的刀子是泥做的。


    現如今做出此事的,卻是楊林。


    無論如何,楊林的身份都不一般,不是他們隨意能動手的對象。


    “我就知道你會來。”


    伍建章神色平靜看著楊林道。


    “那你還讓人攔我?”


    楊林一瞪眼。


    本就滿肚子的氣,現在更加厲害了。


    “你跟我裝什麽糊塗?”


    “你還能不清楚,我是在擋誰嗎?”


    伍建章也是瞪起了眼睛。


    “這事兒,你做的急躁了些。”


    “雖然我清楚,你已然極大克製。”


    “可這事兒,終究影響太大,不是那麽容易能了卻的。”


    互相瞪眼對視了一會兒後,伍建章說道。


    “哼!有你在,有我在,還有楊素,那些人能翻起什麽大浪?”


    “有能耐直接造反!”


    楊林沒好氣說道。


    他厭煩那些家夥的緣由,也有這方麵的一點兒因素。


    要折騰,就光明正大的折騰。


    刀對刀,槍對槍,痛快廝殺一場。


    這般背後伸爪子,實在是太沒膽子,也太惡心人了一些。


    “他們若是識相一點兒,我還有耐心等著陛下迴朝之後,再處理此事。”


    “若是不識抬舉,想要以勢壓人。我現在就讓人將他們的腦袋弄走。”


    戎馬大半生,鐵血無比!


    砍腦袋,對於楊林而言,實在是輕鬆不過的事兒。


    “就算將來陛下追責,大不了,用這條老命賠上就是。”


    “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他們的命,豈能跟你相提並論!”


    “戎馬大半生,功勳顯赫,到頭來,因為這點兒事兒,搭上性命。”


    “你自己不覺得委屈,我還覺得窩心呢。”


    聽著楊林的義氣之語,伍建章沒好氣說道。


    “行了,此事眼下暫時就如此,一切都等陛下迴朝再說。”


    楊林自然不會反對,這是他心裏早就有數兒的事兒。


    “對了,遼東的戰局,什麽時候能結束?”


    此戰乃是陛下親自禦駕親征,朝中自然更為關心。


    數不清的前線奏報,幾乎每日都有傳迴。


    楊林以前關心了幾次,對於戰局已然有了幾分把握。


    “已然收複了高句麗的幾座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數月之內,戰局便可以徹底平息。”


    “如此就好!高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楊林微微吐出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陛下禦駕親征,我是保持反對意見的。”


    “你會不清楚高句麗的危害?”


    伍建章才不相信,以楊林的戰略眼光,會看不到其中隱藏的危機,甚至於殺機。


    “我自然清楚!這事兒派遣朝中大將處理即可,何必陛下禦駕親征?”


    身為主帥,絕大部分情況下,不需要親自帶隊衝鋒陷陣。


    以皇帝之尊禦駕親征,更是如此。


    可那說到底,還是戰場。


    再安全,也終究沒有後方大隋都城安全。


    “陛下的心思,豈是我等能夠揣測到的。”


    所謂君威難測,便是如此。


    若是誰都能猜到皇帝的心思,誰都能做皇帝了。


    即便是那位擅長揣摩皇上心思的和大人,也不敢說,能夠樁樁件件揣測到。


    “這事兒,恐怕還是跟大局有所牽連。”


    嘴上是那般迴答著楊林,伍建章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


    隻是限於眼界的緣故,他始終揣摩不到內在的聯係。


    “對了,楊素那個極為出色的義子呢?”


    “陛下封他為鎮國太師,征討高句麗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沒見到他的身影?”


    “即便出了一點兒問題,這些日子,也該恢複過來了吧?”


    前些日子,江南出了點兒事兒,楊林前往解決。


    並不清楚宇文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隻是隱約間的傳聞,似是出了點兒什麽事兒。


    這些日子需要處理的事情,似乎有點兒多。


    一下子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倒是個苦命的孩子!”


    伍建章歎息一聲。


    他自然是清楚這其中內情的。


    “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就去問楊素。”


    “那孩子的事兒,現如今成了楊素內心不能觸碰的地方。”


    “要是讓他知道我跟你說了什麽,非得急不可。”


    伍建章擺擺手道。


    “你都這麽說了,我要是再去,豈不是自找沒趣兒?”


    楊林眼睛一翻白道。


    “隻要那孩子不出什麽大問題,也就可以了。”


    楊素的這個義子,實在是不錯。


    不管是個人,還是家國層次,楊林都不希望其出現問題。


    “大哥,這段時間,你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陳靖仇看著劍癡,很直白說道。


    早就有所注意,隻是今日方才把話說開了而已。


    每個人都有不能訴說的隱私,即便是交情好到過命的兄弟,差不多也是如此。


    基於此念,本不想這麽直白。


    可是劍癡的情況,愈發的不對勁兒。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本就沉默的劍癡,在陳靖仇直白話語過後,依舊沉默了許久。


    就在陳靖仇耐心快要被消磨殆盡的時候,悠悠開口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


    由衷的詫異情緒流淌而出。


    愣了一瞬間之後,陳靖仇內心陡然停頓了一下。


    這麽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已然將其完全的當成劍癡了。


    以友情的角度而言,他希望一輩子都是這般的劍癡。


    理智告訴陳靖仇,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沒什麽。”


    劍癡搖搖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能夠告訴我,宇文拓是誰嗎?”


    又是一陣兒沉默之後,劍癡再一次問道。


    內心的情緒,刹那間更為明顯。


    陳靖仇卻始終不是過去的那個陳靖仇。


    麵色依舊一片淡然,沒有情緒顯露。


    “你不知道宇文拓是誰嗎?”


    “我似乎知道,卻又好似不知道。”


    劍癡滿是迷茫道。


    “既然想不明白的事兒,那就不要去想。”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大哥。”


    拍拍劍癡肩膀,似是發誓般的說出了這句話。


    “小雪,他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離開了劍癡之後,陳靖仇直接找到了於小雪。


    “你真的想要知道?”


    “你要清楚,有些事兒知道了,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於小雪深深看著陳靖仇。


    這個少年的成長,一路上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個時候把事情說明白,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真以為我不清楚嗎?不要把我當做傻瓜好嗎?”


    將這些日子的經曆串聯起來,陳靖仇要是發現不了問題。


    就該真的換一顆腦子了。


    “那你準備好!”


    一根蔥白玉指,點在了陳靖仇眉心。


    龐大的信息畫麵,盡數傳入了陳靖仇的腦海中。


    似是適應般的一段長時間沉默。


    陳靖仇呆滯眼眸中顯露出了一絲情緒。


    “你不會編故事嚇唬我吧?”


    抬起頭,似是帶著希望問道。


    “你覺得我有那個閑心嗎?”


    陳靖仇不說話了。


    他了解的於小雪,是個純真爛漫的女孩兒。


    自然不會逗趣人。


    還是這般大事兒。


    “那這事兒,就是真的了?”


    陳靖仇眼角嘴角抽搐了一番,再次陷入沉默。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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