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百年前,閉關不知幾多歲月,靜極思動的古藤,動了遊曆天下的心思。


    腳步遍及天地各處,於無邊大漠中,一眼就看中那顆風沙中,傲然而立的胡楊樹。


    這顆胡楊生存於無比惡劣的環境,對本質的磨礪,已然達到了一定的火候。


    遇到古藤仙人的點化機緣,短短數百年時光,成就仙道,倒也極為出色。


    不要以為數百年時光很長!


    成就仙道,雖無法做到神那般萬劫不朽,永恆不滅,卻也是本質生命的蛻變。


    能以數百年時光達到此等境界,已然相當不容易了。


    且不說不曾擺脫生死輪迴的無量眾生,僅是這個基數之上的修行者,數量怕是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然真正能有所成就,超脫生死的,又有幾人?


    當然,跟景天徐長卿比起來,數百年時光,確實有點兒太長。


    然實際問題是跟誰比不行,非得跟景天徐長卿比。


    這倆是能以常理理解的主兒嗎?


    因其胡楊樹本體,再加上被古藤仙人點化,師徒之緣,故而稱之為古月。


    這倒是有些類似於凡俗世界的父子生命傳承。


    在修行界而言,師徒的關係,有些時候,卻是比血脈父子,還要重要。


    對於自己的這個徒弟,古藤也是相當看重,也是比較放心的。


    否則,也不會派到衛無忌身邊。


    陳靖仇站在那裏,神色說不出的複雜。


    能被一尊超脫了凡俗生命界限的仙,如此恭敬對待。


    此人之能力身份,必然是真正超脫了天地。


    與這樣的存在,牽扯上關係,究竟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如果衛無忌的身份不是高到那麽觸手不可及的話,以陳靖仇的性子,肯定二話不說抱大腿。


    現如今,卻是實在有些太遠。


    遠到陳靖仇心裏,有那麽一點兒不對勁兒。


    一隻螞蟻,麵對一頭龐大的大象。


    即便那頭大象不曾動彈,隻是隨意趴在那裏。


    出於下意識本能,螞蟻也不會靠近,反而會逃得遠遠的。


    因為體型龐大的大象,一個不經意的動彈翻身,對於螞蟻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這樣的比喻,用在此處,未必一定完全正確。


    卻極其完美的表達了陳靖仇,此刻的心態。


    陳靖仇的心態,自然瞞不過衛無忌。


    說實話,他不在乎。


    如果這小子樂意的話,傳他幾手本事,也談不上什麽大事兒。


    他自己不樂意,衛無忌也不會憑白討那份兒沒趣。


    對於大局而言,這些事情,實在沒什麽太大妨礙。


    有了衛無忌的教導,陳靖仇必然更強。


    沒有,也不會弱到哪兒去。


    “先生,您身邊這個年輕人······”


    古月仙人意念波動,浮現在衛無忌耳邊。


    這種意念的交流,表麵無聲。


    如果能做到神色自如的話,無疑更加完美。


    “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當然,如果他有這個心思的話,你教他也無所謂。”


    “資質本是不錯的,就是被那個迂腐固執的家夥,有些耽誤了。”


    古藤仙人教導出來,已然踏入仙道的弟子,教導未來的大地皇者。


    衛無忌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對於衛無忌的吩咐,不管是因為彼此的關係輩分,還是未來,古月仙人都不會拒絕。


    所謂未來,自然是古月仙人自己的未來。


    也就是所謂的仙道之必然劫難。


    當然,所謂仙道必定之就難,對於目前的古月仙人而言,無疑還有些過於遙遠。


    這般一不留神,便要身死道消的大劫,早些做準備,終究不算是壞事兒。


    “這一次,該找誰做為突破口呢?”


    獨孤寧珂老老實實躲在郡主府中,表麵看起來如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豪門閨女一般。


    實際上,她卻也是有苦說不出。


    隨著北方戰場的開啟,完成了一統的君臣匯聚。


    浩瀚的氣息,壓的孤獨寧珂,實在不想也不敢過多動彈。


    還是那句話,要不是魔的本源,這麽多年已經跟真正的郡主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如此沉重的威壓下,獨孤寧珂怕是早已經魂飛魄散。


    發展愈發蓬勃向上的人界,整個大勢滾滾鎮壓而下。


    莫說她自己,就是魔君親至,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此等情況下,老老實實的安坐,自然不會被發現。


    但是對於未來而言,風險卻實在是太大太大。


    如果不趕緊想辦法破局,這層郡主的身份,也掩護不了多久的。


    能被魔君如此信任,潛伏在大隋都城。


    除了是魔君的女兒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獨孤寧珂的機智多變。


    當然,這個所指的,乃是魔族本身而言。


    真正的獨孤寧珂,早在一歲多時便已經夭折。


    如今被魔族公主操控,更為嚴格的說法,可以稱之為借屍還魂。


    思索中,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兩顆魔種。


    如此局麵,之所以還有底氣進行暗中謀劃。


    除了本身的極致多變之外,魔種便是其最大的依憑。


    “侄女兒,這些日子把自己關在家中,不知都忙些什麽呢?”


    一道聲音傳來,讓獨孤寧珂眼眸瞬間一亮。


    “叔叔,如今朝中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了北方戰場上,您怎麽還有時間,來看望侄女兒?”


    微笑中,踏入客廳,獨孤寧珂看著楊廣道。


    “就是因為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了北方戰場上,你老叔我才這般無聊啊!”


    楊廣有些煩悶道。


    身為皇子,他曾經親自統兵,剿滅無數反抗。


    為大隋楊家一統天下,也是做出過傑出貢獻的。


    本身能力,就算及不上那些朝中的頂級老將。


    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而且就從本心而言,楊廣是個玩兒性比較重的人。


    聽聞此次北方戰事再起,本有請旨出兵的心。


    可惜有朝中那麽多名望深重的老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輪的上他。


    哪怕身為皇子,在這些開國功臣麵前,也不能肆無忌憚。


    除非有一天,真正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或許才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絲絲情緒眸中閃爍。


    看著狀態有些不對勁兒的楊廣,本就有些打算的獨孤寧珂,不由一陣兒由衷喜悅。


    心中已然有了種子,再有魔種的力量,潛移默化培養,還用愁長不成蒼天大樹嗎?


    “怎麽還不上茶?這些懶東西,真是該好好教訓了!”


    隨著一聲嗬斥,有侍女急忙端來了府中最頂級的香茶,一縷極其隱晦的黑色,融入了茶水之中。


    “叔叔,您還好嗎?”


    隨著楊廣一杯茶下肚,獨孤寧珂嘴角的幅度,愈發高揚。


    眸中閃爍著陣陣兒妖異光芒。


    抬頭迎上獨孤寧珂魅惑眼眸的瞬間,楊廣本有些掙紮的眼神,頓時徹底迷茫。


    魔種的練成,耗費了魔君太多的心血。


    對付的若不是身為皇子,有氣運護體的楊廣,根本不必要多餘的手段輔助。


    不過就算是如此,在徹底迷茫之後的神魂,在皇朝氣運的守護下,依舊出現了片刻清醒掙紮!


    “大膽!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聲大喝,楊廣發出了針對靈魂深處的喝問。


    “叔叔,您怎麽了?我不是您最為疼愛的小侄女嗎?”


    臉色隱隱白了一瞬間,孤獨寧珂眨巴著眼睛。


    楊廣眸中的清醒,再一次被迷茫掙紮所取代。


    “該死!本公主就不相信拿不下你!”


    抬手拿出了一支笛子放在唇邊吹奏!


    音符化作道道奇特光波,與郡主府內擴散。


    府中各處忙碌中的下人,神色頓時一片麻木。


    笛聲的操控下,幾個姿色過人的女子,神情木然來到了客廳中。


    一抹邪笑出現在了獨孤寧珂臉上。


    那些神色木然的女子,素手將腰間的腰帶抽去。


    霎時間,可謂春光無限。


    悠揚而充滿魅惑的笛音聲中,這些女子向著楊廣圍攏了過去。


    就這樣在極致享受中,慢慢沉淪吧!


    獨孤寧珂冷笑著想到。


    而就在楊廣沉淪的那一瞬間,大興城以至於整個大隋天下上空所在的無形氣運金龍,低低哀鳴。


    “那隻隱藏在大興城中的黑手,再次行動了?”


    捧著一本書,肅然閱讀中的楊素,眸中閃過駭然。


    對自己這個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出手也就罷了。


    這一次,居然對皇嗣直接出手了?


    看來,這個家夥明顯急了。


    看來,以後得更加小心觀察了!


    楊素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當今皇族數量並不是很多,真正意義上的皇嗣,不過二人而已。


    無情的時光,不會隨著世事的變化,而有所改變。


    自無盡溫柔鄉裏逐漸清醒過來的楊廣,看著周邊的景色,不由眼眸一跳。


    怎麽會這樣呢?


    說起來,近幾年日子過得確實逍遙了一些。


    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楊廣可是清楚的記著,此地是什麽地方。


    “我的好叔叔,您可算是醒了。”


    一道熟悉的嫣然笑語,讓有些迷茫的楊廣,神色瞬間一變。


    “丫頭,你算計我?”


    盯著踏門而入的獨孤寧珂,楊廣眸中絲絲殺意閃爍。


    對於這丫頭,他是真心喜愛。


    但不代表,這丫頭可以算計自己。


    “叔叔,這話是從何說起?”


    “之前的事兒,難道您都不記得了嗎?”


    一縷縷隱晦光芒眸中閃爍,獨孤寧珂頗有些可憐巴巴。


    “額!”


    楊廣神色瞬間怔然,一些莫名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湧現。


    “此事,你叔叔我,做的確實荒唐一些!”


    神色不自然抽搐了一下,楊廣笑道。


    對於一個皇子而言,這些事兒,實際上並算不得什麽。


    雖然始終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荒唐事兒,就是是怎麽發生的。


    再不開眼,也不至於如此。


    眼下最重要的,卻不是終究這件事兒的起因。


    而是此間的荒唐事,絕不能泄露出去!


    以他那位父皇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如此荒唐。


    非得狠狠懲罰不可!


    “叔叔,侄女若是有心的話,此事現如今已然傳揚天下了!”


    獨孤寧珂深深看了楊過一眼道。


    “你可真是叔叔的好侄女!”


    “隻要叔叔在一天,必然疼愛你一天。”


    哈哈笑聲中,楊廣踏出了郡主府。


    隻要這事兒不被外人所知,成為攻擊自己的標靶。


    便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兒。


    “我不要你的疼愛!隻要你能辦到我想辦的事兒,我便無比開心了!”


    深深盯著楊廣離去的背影,迴過頭來盯著滿堂的荒唐。


    眉頭微微挑動中,讓太多男人看了便控製不住自己的香豔畫麵,化作了重重煙霧。


    “去幾個人,給我日夜盯著郡主府!”


    看似輕鬆的楊廣,迴到自己王府之後,臉色陰沉,滿是殺意的發布了一道命令。


    身為皇子,並且是對家國天下一統,做出傑出貢獻,曾經統兵作戰的皇子。


    他的手中,又豈能沒有一點兒真正信得過的人手心腹。


    這事兒,除了招惹言官議論,父皇斥責之外,實在沒有其他什麽大不了的。


    可楊廣卻是越琢磨,越不對勁兒。


    莫名中,始終存在一種中了算計的感覺。


    陰沉坐在那裏,眸中道道殺意閃爍。


    別看他對獨孤寧珂無比喜愛。


    卻也正如他自己表露出來的第一反應一般。


    敢算計他!


    縱然是他最喜歡的,也隻有死路一條。


    “我要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心情陣陣陰沉中,一個以前僅是隱晦,現如今卻是無比堅定的念頭,湧入了腦海。


    被魔君澆灌了無數心血的魔種,確實有著極其玄妙的力量。


    真正實用發揮,卻不是那麽快速的。


    變化,暗藏於不經意間的潛移默化。


    一個人的性情,若是突然間出現了巨大改變。


    怕是傻子都會懷疑,這裏邊有問題吧。


    “來自北方戰火的硝煙,還沒來得及吹散。無盡風波,已然開始湧動了。”


    立身於北方的衛無忌,突然神色一動,遙望著大興城的位置。


    眸中道道光芒流轉,許多的畫麵,似是浮現眼眸深處。


    “這皇朝氣運怎麽可能一下子······”


    順著衛無忌的目光,眺望大興城。


    古月仙人難掩驚訝,眼皮子一陣兒不自然跳動。


    已成仙道的他,豈能看不出這般變故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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