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人?”一身黑衣,標準忍者打扮的柳生飄絮,聽著衛無忌的這話,即便經曆過最為嚴格的訓練,也不由得又是一驚。


    再嚴格的訓練,也不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沒有情感的殺人機器。


    何況,這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從小深受姐姐影響,已把一個男人身影,深深烙印在心中的女人。


    “你若不知我是什麽人,就前來殺我,不覺得有些可笑嗎?”衛無忌似笑非笑看著,這一身忍者打扮的柳生飄絮。


    “但你不應該知道我才是。”她從小在東瀛的家中長大,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中原執行任務。


    可這個人,卻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


    “難道你忘了你的天涯哥哥了嗎?”衛無忌祭出了對柳生飄絮來說,絕對爆點震撼的大殺器。


    “你胡說八道什麽?”柳生飄絮嬌軀一震,俏臉冰寒,怒斥道。


    想到那個曾經讓姐姐不惜背叛家族,背叛父親,到最後甚至不惜放棄生命的男人,冰寒眸色之中,還是不禁閃過一抹溫柔。


    “從你的本心而言,我確實是胡說八道嗎?”段天涯這個家夥,還真是夠可以。


    先是勾搭了姐姐,不知不覺間,又勾搭了妹妹。更絕的是,先是宰了大舅哥,最後連老丈人,都沒能逃得過他的手。


    “你跟天涯哥哥的關係很好?可是父親讓我來殺你······”柳生飄絮心中很是紛亂,若是一旁人的話,以柳生飄絮二十多年的訓練,必然不會出現這等低級的錯誤。


    然而心中那一道身影的緣故,以往輕鬆無比,揮出手中的刀,這一刻,重似千斤。


    “你已經來了,而且不是我的對手。”衛無忌麵色平淡,從來不在意,自己的語氣,態度,會對人家女孩子,造成什麽傷害。


    “你想怎麽樣?”柳生飄絮俏臉一寒,烏黑亮麗的眼眸中,再次爆發出了森然的寒芒。


    從小培養的忍者驕傲,讓她絕不能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俘虜。


    “我想見一見你的父親,你們家的殺神一刀斬!”在這一刻,柳生雪姬不再顧忌,手中的武士刀,劃過一條弧線,璀璨奪目的刀光中,向著衛無忌直劈而下。


    而衛無忌,也在這一刻出手了。他的速度,比柳生飄絮的刀,更快。兩根手指,似是劃過長空的流星,點在了柳生雪姬的肩膀之上。


    瞬間的麻痹感,讓柳生飄絮忍不住嬌軀一顫,手中的刀,咣當一聲,落在了地麵之上。


    “你讓我迴去,看在天涯哥哥的份兒上,我可以說,你已經死了。”柳生飄絮僵直著身子,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


    看在天涯哥哥的份兒上,哪怕明知道要麵臨責罰,她也沒什麽可怕的。


    “不必了,我還想在這世上,大搖大擺的活幾天呢。”衛無忌搖頭,拒絕了柳生飄絮的好意。


    “門口的那個,動靜兒已經聽夠了吧?可以進來了吧?”在衛無忌的聲音中,葉綻青推開了房門。


    剛才的動靜兒,能瞞得過一般人,但是絕對瞞不過高手的耳目。若不是她擋住了樓下那輕功極高的跑堂,這房中的情況,怕是早就暴露在他人耳目之下。


    “什麽也不必問,帶她去你的房間住,隻要不讓她不見了就可以。”這話,無疑是對葉綻青說的。


    “你想好了,真的要這麽做?”葉綻青凝神看著衛無忌,在她的印象中,這可不是個心慈手軟,惜香憐玉的男人。


    雖然做為曾經的敵人,在這個男人的手下,她現在依然活著,可她也明白,那絕不是因為惜香憐玉的原因。


    何況論危害而言,這個女人,無疑比她,更為厲害。


    “他心裏若是真有你這個女兒,我就在這兒恭候他的大駕。”對於柳生但馬守,尤其是他的武功,衛無忌還是抱有很大期望值的。


    “至於你,如果你想跑的話,我不會阻攔。隻是就不要怪我,不看段天涯的麵子了。”這話中的冷酷,讓人不禁有一種由心而生的透骨之寒,比那雪飄人間的寒意,還勝於其倍。


    憐香惜玉,在衛無忌的生命中,或許確實有這個詞匯的實用價值,但絕不是用在柳生飄絮這樣的女人身上的。


    “你跟天涯哥哥的關係,真的這麽好嗎?”柳生飄絮輕柔話語中,眸色間,閃爍著迴憶的光芒,那一抹不經意間,深深烙印在少女心頭的身影。


    這麽多年沒有見麵,也不知道天涯哥哥,在中原,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再次找到,讓他心儀的女子。


    “好與不好,這不是我說的。若是有一日,你真的能見到你那天涯哥哥,你自己去問他吧。”在衛無忌的示意中,葉綻青將柳生飄絮,帶迴了自己的房間。


    “該死的,究竟是誰?有這個能力,膽量,居然偷到了老夫的眼皮子底下。”高手如雲的東廠總部,經過了陣陣騷亂之後,曹正淳氣急敗壞的坐在了椅子上。


    “督主,您丟什麽東西了嗎?”鐵爪飛鷹站在一旁,聞言眸中光芒一閃,問道。


    “這東西,我原本預備著,是來對付朱鐵膽的,難道這事兒透漏了風聲,讓他給知道了?”曹正淳似是在迴答鐵爪飛鷹,也似是喃喃自語。


    如果這不過是一個意外的話,倒也沒什麽,縱然生氣,再大不了,也不過是將整個東廠總部的防禦,重新做一個調整罷了。


    可若是朱鐵膽事先知道了此事······那可就······


    “飛鷹,即刻起肅查東廠,但凡有可疑者——就地格殺!”曹正淳哼聲,頗為殺氣騰騰。他掌管東廠這麽多年,能讓他為難的人,還不多呢。


    “好厲害的武功,好厲害的拳。”郭芙蓉似是受到了刷新三觀的極大震撼,恍若失神般的呢喃自語。


    “跟你比怎麽樣啊?”呂秀才湊到了郭芙蓉身邊,輕聲問道。


    “就我這樣兒的,他一拳下來,我就得廢了。想要擋住這樣的拳,估摸著最少得將驚濤掌,練到五六重。”郭芙蓉鎮定了許多之後,才微微顫抖著聲音說道。


    “這麽厲害啊?”呂秀才頗為吃驚,做為小郭武功的最大受害者,對於小郭的武功,他可以說是最為了解的。


    “老白,跟你比的話······”李大嘴又看向了白展堂,他雖然不懂武功,卻也知道,若論武功而言,在這個客棧之中,白展堂是絕對的獨一無二。


    “別跟我比,我的強項是輕功和點穴,拳腳功夫,懂得實在是不多。”白展堂笑著應道。


    笑語之間,突然似是聽到了什麽動靜兒,麵色一變,一個竄跳就上了樓。


    “掌櫃的,你過來,我跟你商量點兒事兒。”在眾人的緊張中,一刻鍾不到,白展堂樓上下來。


    一招手,將佟湘玉,郭芙蓉,呂秀才召集到了一起。這樣的時刻,李大嘴無疑待在廚房裏做飯。


    “若是有可能的話,咱還是讓那客人,搬出去住吧。再找一個客棧,哪怕咱給他出點兒錢呢。”白展堂麵上隱有難色,最終還是出聲。


    “展堂,出什麽事兒了?”佟湘玉盯著白展堂,若沒有出事兒的話,白展堂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說這種話。


    “也沒出什麽事兒,隻是我覺得這個人的身份,以及各方麵的牽扯,都太不一般。”這話得到了五個人的一致認同。


    “不論是非還是麻煩,都不是咱們這些人,所能承受的。”白展堂繼續說道。


    他退出江湖,為的就是不惹麻煩。可相比以前而言,這樣的麻煩,卻真的能讓他嚇得渾身冒冷汗。


    雖然因為葉綻青的阻擋,沒能進入衛無忌的房間,但白展堂對自己的感覺,還是百分百信任的。


    “這麽做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在一定的程度上,對於白展堂的話,佟湘玉還是認同的。


    可白展堂這樣的處事之法,實在讓她有些為難。


    “倒不是銀子的事兒,隻是人家剛剛出手,幫我們退去了錢夫人,我們現在就讓人家走,是不是有點兒······”出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把客人往門外趕,這樣的事情,實在不符合佟湘玉,做生意的宗旨。


    “再者說了,古往今來,這麽多做生意的,還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呢。”


    “好吧,這事兒你考慮吧。反正,我該說的已經說了。”白展堂眸色一沉,有些無奈歎息。


    “你從哪兒來?”將柳生飄絮帶迴了自己房間中,葉綻青似是不經意間問道。


    “你這是替他審問我嗎?”依舊不能動彈的麻痹身子,柳生飄絮板著一張臉,任由葉綻青對自己的擺弄。


    也幸虧葉綻青乃是同性,若是異性,這樣的接觸擺弄,羞憤之下,估計她早已羞憤到吐血而亡。


    “我隻是有些單純的好奇,究竟是什麽人,讓你做出這般沒腦子的事情?”葉綻青並不介意,柳生飄絮對自己的抗拒。


    這樣的神態,對葉綻青來說,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他很可怕嗎?在你的話語中,我似乎感覺到了深深的懼怕。”又是一陣兒沉默,葉綻青坦然點頭。


    “怕?或許確實如你所言。”葉綻青又是一陣兒沉默之後,很是誠實的點頭,承認道。


    “他那樣的人,又有幾人,能不怕呢?”在柳生飄絮不甚明白的眼神中,葉綻青很是神態莫名的呢喃道。


    “衛無忌,天下第一君子,看來······”明黃亮堂的大殿之中,端坐在高處的那一道威嚴身影,誰也不曾清晰的自語中,隱隱的殺意暗藏。


    “看來,我確實應該走這一趟了。不管怎麽樣,她也是我的女兒,唯一的傳人。”一身白衣,頭戴鬥笠的高冷忍者,抬頭望向東方,殺意隱隱泄露的自語中,一步踏出。


    “小妹,你怎麽樣了?”一家陣陣威武漢子的沉嗬聲中,幾個體態雄壯的高大身影,踏步來到了錢夫人麵前。


    “我沒什麽事兒,那幾個兔崽子,武功雖然不錯,傷我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錢夫人話語中的這份兒傲氣,讓幾個開武館,豪氣十足的兄弟,不由得放聲大笑。


    “可是這口氣,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咽的下。”錢夫人咬牙,這樣的奇恥大辱,是她活了這麽多年,從未遇到的。


    從她被一掌打出同福客棧的那一刻,她跟佟湘玉之間,就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老錢,你這是怎麽的了?”胖胖的身影進入了同福客棧,臉上明顯的紫青色傷痕,讓同福客棧的眾人,趕忙招唿錢掌櫃坐下。


    “佟掌櫃,我是來報信兒的,你們抓緊時間,趕快跑路吧。”胖胖而憨厚的錢掌櫃,趕緊說道。


    “跑路?俺們為啥要跑路?”錢掌櫃急促而緊張的話語,讓佟湘玉不由得一愣。


    “我娘子在你們這兒吃了虧之後,迴到家裏收拾東西,就迴娘家了。”錢掌櫃話語中,似是帶著哭音兒。


    “你娘子迴家搬救兵了?那有什麽值得驚慌的,大不了再打一次就是。”已經親手將錢夫人打出去一次的郭芙蓉,信心十足。


    “放心,看在老錢你的麵子上,這一次我肯定下手輕點兒。”


    “不是,你是不清楚我那娘子家的背景。”錢掌櫃滿是傷痕的臉色,僅是苦澀。


    “她們家是開武館的,兄弟五個,個頂個兒的兇悍霸道。別的不說,幾年前,我曾經看過我那三舅哥出手。”


    “這麽厚的青石板,一掌下去······”錢掌櫃說著,雙手開始比劃著一個大概的厚度。


    “我也能一掌拍斷!”郭芙蓉手掌一握,頗為自信的說道。


    “不,他那一掌下去,那麽厚的一塊兒青石板,都化成沫兒了。”錢掌櫃苦澀,莫說娘子身上的武功,就這麽幾個大舅哥,就夠受的。


    “小郭······”佟湘玉一怔,趕緊看向了郭芙蓉。


    “額,我已經退出江湖了,這樣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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