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忘了崔大師了啊?”


    慎王爺拍了一下腦袋,激動的說:“對,對,對,我真是庸人自擾,崔大師就在我邊上晃著,我反而忽略了他。不應該,真不應該。”


    和樂郡主看著父親這傻頭傻腦的樣子,推了哥哥一樣,笑了。


    嘉禾世子解釋道:“父王隻是太興奮了而已,你興奮的時候也像這樣,傻兮兮的。”


    和樂郡主噘著嘴,拒絕承認她哥說的話。她打斷慎王爺的樂嗬,道:“父王,你是不是要去和崔大師商量一下這個事啊?”


    慎王爺緩過勁來,道:“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說完,拿了頂帽子戴上就出門了。


    和樂郡主隻好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去陪母妃和未出世的寶寶說話了。


    慎王爺這事辦的及其利落,他和崔大師商量過後,就請他引薦那些手藝大家、工匠大師,聲情並茂的向他們述說他要開的這個職業技術學院重點是用來傳承這些老祖宗留下的技藝的,懇請這些大師大家們給普通人一個見證藝術殿堂的機會,說不定還能挑幾個入眼的弟子呢!待遇方麵,慎王爺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這些大師大家們大多數也是想要自己的技藝得到傳承發揚光大的,聽到慎王爺這話,心裏麵很是激動,恨不得當下就答應了。不過,還是要顧忌自己的麵子不能給別人一種他們要倒貼的感覺,也就意思意思矜持一下。當然也有幾個老頑固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崔大師在一旁勸和:“王爺辦的這個書院就是讓不能走仕途的學子來學個一技之長混口飯吃,你們的看家本事肯定得傳給你們中意的人。這一點請放心,王爺他不會幹涉的。”


    有了崔大師的幫襯,慎王爺再接再厲:“各位大師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把這條寫在契書裏,請宋刺史蓋上官印。”


    消除了顧慮的眾人頓時輕鬆起來,一個個積極踴躍的圍著慎王爺問什麽開始授課?學子都是哪兒來的?資質如何?


    慎王爺通用一句萬金油:“別急,等見了你們就知道了。”


    迴去後,慎王爺和宋刺史、李山長三人也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等泯江碼頭那邊竣工就給新書院搞一個大的開學儀式。


    一月後,崔大師帶著各位手藝大家、工匠大師接過宋刺史頒發的蓋有紅色官印的聘書,自此成為職業技術學院的師長。慎王爺還委托宋刺史宣布新書院的一些規定。其中與師生關係最密切的一條是:各位夫子教授的課程需在三個月內完成,完成考核的學子才可進入下一課程。夫子需要保證教授的學生有一大半可以通過考核。未通過考核的學子也可以推薦去一些作坊幹活換錢。同樣的,學子也需要在三個月內學完課程,通過考核就可以繼續學習下一課程。未通過的可以選擇去做工或者重修,不過重修就得自費了。


    嘉禾世子和如玉公子選出來的流民與本地民眾剛開始還有些洋洋得意,因為他們可以免費學手藝,之前教他們認字的夫子還可以接著教他們,和別人比起來他們是多麽的幸運。聽完這個規定,他們不敢得意了,如果不努力,他們也就隻能免費學三個月,三個月學的手藝肯定沒有半年學的多這個情況他們還是清楚的。為了能多掌握一門謀生的手段,他們可不能以占便宜的心態來這兒磨洋工。


    錦繡書院和明遠書院的山長聽說這事後,又去慎王府鬧了一通,慎王爺躲不過隻得讓他們的學子和潛江書院的輪著來教習字。


    蜀地建了一座職業技術學院這事剛開始也就是閬中城裏的人議論紛紛。三個月後,考核未通過的人卻沒有像預想中一樣進作坊做工,而是迴家拿錢來重新學。他們村的人就好奇問為什麽不去掙錢而要花錢重新學呢?那些人隻說剛開始有些輕敵了,現在學的手藝可以出去做工糊口沒有問題,可下個課程比這個更掙錢,他不學個好的不就是傻子嗎?


    村人們交頭接耳,有人就問那怎麽不學一個最能掙錢的手藝?


    那些人就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提問的人,說學東西誰先不是先打基礎學簡單的慢慢變難,還有人反著來啊?那怕是傻子吧!


    村民們自討沒趣不再問了,不過轉眼和別人聊天時就把這事說出去了。


    半年後,周邊想學手藝的人都像蜀地本來。兩年後,蜀地的手工業、家具業、農具都形成了一定的規模,有些產品都傳到全國了。就連京城的人也時不時的通過皇商陳家的商船買一些精美的瓷器、核雕、木雕、刀劍。不知不覺間,慎王爺的封地交的商稅把刺史府的倉庫堆得滿滿的,宋刺史每次心情不好就去開庫房,開完了迴來保證樂嗬嗬的。


    就在蜀中一片祥和、風調雨順之時,京中卻出了大事。巡防營的一名小將穿著血衣,騎著中了兩箭的馬搖搖晃晃的摔在了荔枝道旁,幸虧駐軍去演練發現了馬,又順著馬在樹樁上找到了滿臉傷痕的小將。


    廖副將見他這副慘樣有些心驚,仔細辨別後在衣角裏側發現了巡防營三字才安下心神,讓人把他帶迴去。


    嘉禾世子這日在校場和吳將軍李將軍切磋武藝,正以一敵二處於優勢時,進入轅門的廖副將派的小廝來了,他們三人隻好中斷比試,跑往軍帳。


    吳將軍和李將軍得了便宜還賣乖呢,說打得不盡興,改日再來。


    嘉禾世子道:“隨時恭候兩位將軍。”


    三人進帳時,軍醫已經來了,給那位小將止了血,也用了藥,還手捏著一個藥瓶放在小將的鼻下,晃了幾圈,小將悠悠轉醒。


    嘉禾世子見了,覺得神奇,他推了推身旁的將軍,問:“這是什麽藥,這麽神奇,晃兩下就讓人醒了。”


    吳將軍正盯著小將看呢,聽到嘉禾世子的問話後,他笑了下,臉往嘉禾世子那兒移了移道:“這是軍醫的秘方,誰問都不說的,你就不要自討沒趣了。”


    嘉禾世子:“可惜,不然拿迴去都妹妹弟弟也好。”


    吳將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想:世子都這麽大了,還這麽孩子氣。


    小將醒來後,頭往左移了移,就見麵前站著四個穿兵服的人,還有一個蹲在地上整理藥箱呢。他唿出一口氣,心裏定了定道:“這是哪裏?”


    廖副將麵無表情道:“這是軍營,你看不出來嗎?”


    小將瑟縮一下:“看出來了。我是想問這是哪裏的軍營?”


    “你這小子好無理,問人問題之前不應該自報家門嗎?哪有這麽對救命恩人的。”


    嘉禾世子見廖副將這麽嚴肅,打圓場道:“這位小兄弟可能剛醒來有點懵,副將你就別生氣了。”


    廖副將緩了緩口氣道:“可能之前撞樹上了,腦子不好了吧。”


    小將:不帶這麽埋汰人的。


    吳將軍和李將軍也在一旁附和。


    軍醫有些不滿,覺得他們在質疑自己的專業,道:“他腦子正常的很。”


    插科打諢三人組立馬禁聲。


    廖副將又問了一遍:“你哪兒來的?”


    “我京中巡防營的。”


    “巡防營的兵來我們藩地幹什麽?”廖副將緊緊的盯著小將的臉。


    小將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這裏是慎王爺的封地,我終於不辱使命來到這裏了。”


    四人卻不能感同身受,廖副將接著問:“你來這兒幹嘛?”


    吳將軍:“你說自己是巡防營的,怎麽證明?”


    李將軍:“快說,你是不是奸細?”


    小將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從裏麵的長衫縫隙內撕了一下,一塊令牌掉了出來。


    “虎符?”嘉禾世子忙上前搶了過來仔細辨別,全部查完後,他朝邊上三人點頭道:“是真的。”


    三人齊齊震驚。


    嘉禾世子已經上前揪住小將的衣領問:“虎符誰給你的?京中出了什麽事?”


    小將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他還是艱難道:“是禁軍統領給我們都尉,都尉又給我的。”


    嘉禾世子的手抖了抖,突然鬆開了,小將用雙手艱難的扶著床邊沿才得以穩住。廖副將三人上前道:“世子,這肯定是出大事了。”


    小將正在用力坐穩,聽了這個稱唿他一時不在意,滑下了床跌在地上。他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道:“你是慎王世子?”


    廖副將來了一句:“在蜀中還有哪個世子?”


    小將這才迴神,哭道:“世子,您快和慎王爺說一聲趕緊救駕吧,京城被圍了。”


    嘉禾世子和幾位將軍都有些意外,不過他們以為是京城裏的兩位王爺終於忍不住下手逼宮了。


    嘉禾世子問道:“是承王還是乾王幹的?”


    小將聽到這話,知道世子是誤會了,趕緊道:“是羌族人。”


    “什麽?”廖副將、吳將軍、李將軍都驚的臉變形了,不可置信道:“羌人在關外呢,怎麽會帶人圍了京城?還圍的無聲無息的?”


    小將哭著道:“是真的,我們都尉讓我來之前和我說羌族太子半年前就進京了,說是提前過來和安樂公主培養一下感情,再商議一下和親之事。”


    “那怎麽會帶那麽多羌人進京?”廖副將還是有些錯愕。


    嘉禾世子已經慢慢穩住了心態,他朝軍帳外喊:“平和。”


    平和立馬進來聽吩咐。嘉禾世子道:“此事事關重大,你趕緊迴府請父王過來,最好多帶點人。平和明白這是讓王爺帶府兵來的意思,立馬答應出去了。


    小將也不知道那麽多細節,他隻道:“羌族太子來了京城後和京中公子們打得火熱,經常出去遛馬看球,也來我們巡防營參觀過。”


    “別說這些沒用的,”嘉禾世子道:“說重點。”跟著如玉公子學習之後,嘉禾世子遇見事情就會從動機、事件、結果這幾個角度考慮問題。那些沒用的日常瑣事他聽都不想聽。他道:“你隻要告訴我羌族太子進京後京中發生了哪些大事?”


    “為何是大事?”廖副將有些不解:“羌族太子這麽高調惹事嗎?”


    嘉禾世子撇撇嘴:“羌族太子要是不高調,他能做出圍困京城這種震驚全天下的事兒?”


    三位將軍齊齊點頭:“確實如此。”


    小將想了想道:“裴國公府的公子去世了算嗎?”


    嘉禾世子心中一顫:“哪位裴公子?”


    “就是那位今年剛中進士的裴斯禮,素有神童之名。”


    嘉禾世子有些不可思議:“裴斯禮可是和郡主有婚約的,他過世了,裴家就不派人來告知一聲嗎?”


    三位將軍忙安慰道:“世子,這事我們慢慢弄清楚,你別激動。”


    嘉禾世子歎了口氣道:“好,我不激動。你接著說,他怎麽死的,得病嗎?”


    小將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不過他過世的頭七京中突然戒嚴,那日我沒值夜不清楚內情,不過第二日我去上衙時街道衙門都由金吾衛接管了,百姓也收到命令不得外出了。”


    廖副將三人對了個眼色,心裏都很清楚這是有大事發生,說不定是誰發動了宮變呢!


    “後來呢?”嘉禾世子接著問道。


    “又過了兩日,京中就被圍了。我們原本閑在家的兄弟們就去守城牆了。”


    嘉禾世子嗬嗬一聲:“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光顧著內鬥了,被人家抄了後路都不知道。那羌人怎麽入關的,還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來了一出引狼入室?”


    三位將軍:世子你不要這麽直白好不好。


    嘉禾世子可沒理會他們的心思,問道:“你既然說虎符是禁軍給你們都尉的,那虎符肯定是皇宮裏麵偷偷送出來的。我那兩位伯伯就算拿了虎符也隻會調邊軍,不會來我們蜀中求援的。能想到這個的,必定是我的皇爺爺當今陛下了。他是料定了我們父子不會不孝,不會不管他的。”


    “世子,那我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該怎麽辦啊?”


    嘉禾世子不慌不忙道:“急什麽,等我父王來了再說。我又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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