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知道好了,還偏要說出來。”


    蘇晴連連告饒,隨後道:“三姐你可別再瞪我了,沒看妍慧已經在調音了,等下我和你可要落後了。”


    蘇媛一看趙妍慧那邊,立即也不敢耽擱了,低頭認真的調起了音。


    趙家別院一牆之隔的這邊,鄭言歡坐在亭子中,聽著牆那邊的說話聲,看向身旁的鄭寸然,“王叔,今日我們有耳福了。”


    他們所在的這處院子是鄭寸然名下的產業,因鄭寸然和其他人都不熟,因此除卻四皇子鄭言歡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曉這處別院的主人是誰。


    而鄭言歡以前的時候就和鄭寸然來過這邊好幾次,這次倒是沒想到隔壁也有人,甚至還是熟人。


    鄭寸然聽著牆那邊的談話聲,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個聲音,他微微有些恍惚,那次在開善寺之後,他和那位四姑娘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可即便是許久未見,在後山發生的事情,以及之後蘇晴離去後,他坐在大樹上,從上往下望到蘇晴在開善寺的身影,其中的一幀禎一幕幕他都記在心裏,迴到慶安城之後還曾想起過很多次。


    鄭言歡扭頭見自己王叔有些失神的樣子,想到王叔的臉盲症對文國公的那個四姑娘不曾奏效,對那姑娘很是特別的樣子,鄭言歡心下又是替王叔歡喜,又有些複雜的情緒升起。


    讓鄭寸然迴神的是牆那頭的琴聲,同時他身邊的鄭言歡也有些愣神了。


    蘇晴這邊,趙妍慧和蘇晴以及蘇媛三人合彈平沙落雁這首曲子,其中趙妍慧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是慶安城琴藝數一數二的人,而蘇晴自是不必多說,蘇媛在前段時間的惡補後,琴藝也提高了不少。


    三個琴藝都酸高超的人合彈一首曲子,在場有幸聽到的人都沉醉其中。


    平沙落雁本就是借大雁之遠誌,寫逸士之心胸,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天際飛鳴,而彈曲的三人也皆是心胸開闊之人,更是能將其中的意味彈奏出來。


    舒緩的節奏和清麗的泛音開始,然後旋律一轉而為活潑靈動,最後又複歸於和諧恬靜的旋律中。


    聽曲之人仿佛置身在此曲意境中,黃昏將至,煙波浩淼的洞庭湖邊,岸邊一帶白沙,安詳恬靜,蒙蒙如霜。一群大雁從遠天飛來,在空中徘徊飛鳴,先有幾隻降落在其上,仰首與空中的飛翔者相互鳴叫唿應,繼而雁群一一斂翅飛落。


    一曲落,現場一片靜寂,最後還是趙妍慧先出聲打破這份沉靜,“難得有這麽痛快的彈奏了,蘇媛你的琴藝提升了很多,而蘇晴……你的琴技遠在我之上。”


    蘇晴雙手輕放在琴弦上,止住手下琴弦的顫動。


    而蘇媛則是扭頭看向她,又是讚賞又是敬佩的開口,道:“前些天師傅說我的琴技比不上你,她還說你的琴藝比她都要高上幾分,我當時還有些不信,現在真是不得不信了。”


    蘇媛口中的師傅自然是指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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