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苦寒之地,他說不定也會東山再起。


    與其讓他有機會再掀波瀾,倒不如直接處死他來的幹淨。


    自然,這些心思是不能讓百姓知道的,在他們眼中蔣大將軍還是那個曾經鎮守邊關的英雄,即便是他犯了錯,輕易處死這種對社稷有功的重臣也是會寒天下人心的。


    太後見皇後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她轉頭讓身後的內侍上前,“蔣氏,你自己選擇吧。”


    蔣廢後將目光移到內侍手中端著的托盤上。


    一條白綾,一杯毒酒,一把匕首。


    看見這三樣東西,蔣氏被刺激的站起身來,“都拿滾!本宮是這天聖國的皇後!本宮要見皇上。”


    “這就是皇上的命令。”太後看著癲瘋的模樣,淡淡開口。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你想要害死本宮的,是你!若這是皇上的安排,晴貴妃她為什麽不來耀武揚威!怎麽會是你來!”


    “因為皇上怕晴貴妃看見你的樣子會心軟,會覺得不舒服。”


    太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蔣氏忽然安靜了下來,她無聲的搖著頭,想要否認太後說的話。


    看見她的這樣子,太後目光有些恍惚,一瞬間蔣氏的臉變成了另一張雍容華貴的麵容。


    那個人,也是皇後,是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後。


    “本宮要見皇上,本宮要問問他,當初到底歡喜不歡喜我做他的皇後。”蔣氏眼神空洞的盯著地麵,口中無意識的呢喃道。


    太後對著一旁的內侍揮了揮手,最後看了一眼蔣氏,隨後轉身離開了屋子。


    “至於那個叛主的宮女,以蓋帛之刑處死吧!”


    看著那杯毒酒離自己越來越近,蔣氏拚命的掙紮,卻依舊改變不了毒酒入喉的事實。


    慢慢的,蔣氏的眼前模糊一片,耳朵也嗡嗡的聽不見聲音,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時,她的靈台忽然一陣清明,腦中想到了當初蕭靖南初次見到她時說的話。


    “蔣大人,這是你府上的奴婢,也太不懂規矩了。”


    父親說蕭靖南不喜歡她,甚至對她還有厭惡之情,當時她不相信,這一刻卻是忽然信了。


    可她大徹大悟想要改變時,一切都晚了。


    走出了房間站立了很久,聽著身後蔣氏淒慘的叫聲,太後又想起了故人。


    其實皇上的皇位當年來的很容易,當時身為皇貴妃的她正和皇後鬥得你死我活。


    她的膝下有三皇子,皇後的膝下則有太子。


    那個時候,太子雖不拔尖卻也對朝政處理的不出岔子,找不到太子的錯處,她的兒子就登不上皇位,她也就扳不倒皇後。


    就在她日日憂心時,在眾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時,皇上忽然對皇後發難了。


    那個一向溫和的皇上雷厲風行的處置了皇後的母族。


    那個昔日風光無限的氏族在皇上的打壓下,最後銷聲匿跡。


    看到皇後被處置,她自然是高興的,可在那高興的情緒中,還夾雜著一些恐懼和苦澀。


    有多久沒有聽到舒妃的名號了?


    舒妃舒妃……


    這是她從小就交好的手帕交,她們一起長大,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隱瞞對方的秘密。


    舒兒才情比她要高上許多,那時京城會有各種宴會,父親母親嚴厲,她怕落得一個草包小姐的名聲被父親和母親責罵,便總是央舒兒給她幾首詩蒙混過關。


    舒兒與她交好,又疼惜她,對她有求必應,自然不會在意自己的詩句借給她用。


    誰也沒想到,皇上竟聽到了她流傳在外的那些詩句,竟對她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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