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冷靜一點!”


    內海幸枝握緊手槍,對鬆井知裏和中川有香大聲喊道:“知裏、有香,你們都說米飯和湯沒問題,那你們敢不敢當著我們的麵,吃一點自己做的料理?”


    “為什麽要嚐一點!?”


    “絕對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拒絕:“誰知道我們沒看見的時候,有沒有人給裏麵下毒!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野田聰美調轉槍口對準中川有香,眼中盡是歇斯底裏:“我們這裏幾個人,隻有你帶了藥,誰也不知道你帶的什麽藥,也沒見你吃過!”


    “而且飯是你煮的,你如果不敢吃,我怎麽能相信你?!”


    中川有香也立刻調轉槍口,將自己的槍對準了野田聰美:“絕對不是我,不對!我不是最後接觸料理的人!是誰???”


    鬆井知裏立刻看向坐在地上瑟瑟發抖,舉著鍋蓋的神佑子:“神佑子,是不是你?你為什麽要下毒害死遙!?”


    “哐啷——”


    神佑子扔掉手中的鍋蓋,擺著手道:“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的錯,我沒有毒死遙......”


    內海幸枝深深唿吸了幾口氣,將情緒緩和下來:“大家先把武器放下,現在遙已經死了,最緊要的是查明兇手,然後離開這裏,別忘了——兩點鍾開始這裏可要變成禁區的!”


    眾人不由得看向牆上的時鍾,指針已經走到了00:52分,而她們現在還沒吃東西。


    更大的問題是,如果不查明兇手,大家將對彼此失去信任,沒有人敢吃麵包以外的東西。


    不吃東西,肯定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幾人一聽這話,緊繃的神經也緩和了下來,“但是我們都有不相信彼此,怎麽調查兇手?”


    幸枝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這裏所有人,完全可以保證沒有接觸到食物的,隻有七原同學,我們可以請他來調查,他一定會很公正的!”


    內海幸枝這話一說出口,鬆井知裏突然爆發,她將槍拍到凳子上,轉身端起湯鍋往桌上一摔:“幸枝,你不要在這裏裝大姐大好嗎?”


    “知裏......”


    眾人忙都退開,躲避著飛濺的湯汁,內海幸枝看著鬆井知裏,“你說什麽啊?”


    “我說,就是你下的毒,露餡兒了就不承認,還想串通七原同學害死其他人!”


    鬆井知裏一拍桌子,指著內海幸枝的鼻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七原兩個,密謀雙雙逃走!”


    她話剛出口,看著內海幸枝手中的武器,和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由暗道一聲不妙。


    太衝動了,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將武器放下?


    她轉身衝向自己的槍,沒想野田聰美見她向自己跑來,下意識就扣動了扳機。


    野田聰美的武器是雷明頓霰彈槍,在威力上比弗蘭奇霰彈槍更勝一籌,這一槍直接將鬆井知裏轟飛。


    她向後飛起重重撞在餐桌上,一句話都來不及留下,睜著眼就撲倒在地。


    看她胸口那一片血跡,幾乎無活命的可能。


    “聰美你幹什麽!”


    野田聰美一開槍,其餘人都下意識開了槍。


    一時間,屋子裏子彈飆射,霰彈槍、手槍、衝鋒槍的聲音,交織奏出一場交響曲。


    “噠噠噠噠噠——砰砰——嘭——”


    射擊了一會兒,眾人都將自己藏了起來,或者悄悄換子彈,不敢再露頭。


    雖然幾人對射了很久,不過這幾個女生多是發泄性射擊,幾乎根本就沒有命中幾次。


    又加之她們腕力弱小,完全無法控製槍械後坐力,那些看似熱鬧痛快的子彈,大多都射到了天花板上,隻有少數跳彈造成了一些傷害。


    神佑子身子一縮,將自己藏到水槽下,抱著頭緊緊捂住耳朵,嘴裏咬著衣服瑟瑟發抖。


    “住手,我流血了,好痛啊!”


    “閉嘴,你這個兇手,你殺死了知裏姐!”


    “野田,我看就是你害死遙的,不然你為什麽要開槍殺死知裏姐!”


    “我沒做過,內海你不要汙蔑我!”野田聰美一發狠,衝出掩體跳上餐桌,對著藏在下麵的兩人就一槍轟去。


    “嘭——”


    中川有香被一槍打個正著,半個腦袋瞬間不知所蹤。


    “砰砰——”


    內海幸枝來不及躲避,索性發了狠,雙手狠狠握著槍柄,對著野田聰美扣動了扳機,一槍打中野田聰美的胸口,一槍打中她的眼睛。


    野田聰美一聲不吭,直接栽倒下來,脖子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嘴中淌著血,直勾勾的盯著躲在水槽下的神佑子。


    “啊——啊——”


    神佑子看著自己眼前滿臉開花的野田聰美,尖叫著向前撲過去,手腳並用的爬出水槽,想要遠離這一堆死屍。


    慌亂中,一個小瓶子從她胸口跳出來,撞在天野聰美頭上,沾著血就滾到了內海幸枝的身邊。


    “咕嘟咕嘟——”


    這是什麽?


    內海幸枝雙眼緊隨著玻璃瓶,滾下聰美的額頭,滾過地上的鮮血,滾到內海幸枝麵前,露出了自己的標簽。


    玻璃瓶上,白色標簽上畫著一個黑色骷髏頭,骷髏頭上沁透了眾人交織在一起的鮮血,散發出濃重的邪惡氣息。


    內海幸枝心中一跳,伸手撿起小瓶子,看向骷髏頭下方哪幾個字母——)2。


    氰化物!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神佑子,所有的因果,在這一瞬間全部想通了。


    大木立道。


    神佑子。


    七原秋也。


    她將槍指向神佑子,看著身邊的幾個,曾經說好一起迴家的朋友,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內海幸枝大聲質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下毒?”


    “大木立道同學襲擊七原同學,就不允許七原同學反抗嗎?”


    “你喜歡的人,可以隨便殺人,對方還不能還手是嗎?”


    “明明就是大木自己的錯,為什麽你還要繼續下毒,還想害死秋也?”


    “惡毒的女人,下賤的女人!”


    “你看看大家,你看看!你滿意了嗎?”


    神佑子一步步後退,聽著那一聲聲質問,雙眼緊閉,不敢看眼前的景象。


    她搖著手,無力的解釋著:“沒有,沒有,我沒有......”


    “你讓我惡心!”


    “空空空——”


    內海幸枝扣動扳機,左輪手槍卻發出無力的空空聲,神佑子抓住機會,轉身就向燈塔頂上跑去。


    “去死吧,賤人!”


    內海幸枝撿起中川有香的槍,緊跟著追了上去,卻沒注意小腹上被血染紅了一片。


    七原秋也很早就聽到了槍擊聲,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第一聲槍響時,便將他緊緊包裹住。


    發生了什麽事?


    是有人來襲擊嗎?


    莫非......


    莫非是那兩個轉校生,追上來了嗎?


    無形的恐懼將他籠罩,那張毫無感情波動的麵孔、那個不緊不慢、卻又似是永遠無法擺脫的身影,頓時從他記憶中浮現。


    那個家夥,就像是自己的夢魘,怎麽也揮之不去。


    “幸枝!幸枝!”


    他瘋狂錘著門,大聲喊道:“幸枝!發生什麽事了?幸枝你迴答我!”


    七原秋也無法得到迴應,但卻肯定了一件事。


    內海幸枝出門時,為了不讓他出來,也為了不讓神佑子和他見麵,將門從外鎖住。


    我該怎麽辦?


    他看著肩上的紗布,一動就隱隱發痛的肋骨,幾乎陷入了絕望。


    不管是誰,求求你,快幫我把門打開吧!


    ———追———


    內海幸枝追著神佑子,很快來到了燈塔頂的了望台。


    神佑子迴頭看去,內海幸枝步步緊逼,麵對那個恐怖的槍口,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我不想死。


    該怎麽求情,才能讓幸枝原諒我?


    我想活下來。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持槍少女,她哀求道:“幸枝,不要殺我,我也不想這樣,我不想......”


    神佑子已經退到了了望台邊緣,她攥著護欄,恨不得給內海幸枝跪下。


    內海幸枝看著在太陽燈照射下,顯得楚楚可憐的神佑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惡心。


    “噠噠噠噠噠——”


    槍聲響起,神佑子身子一顫,翻下了欄杆。


    內海幸枝喃喃道:“可是知裏、有香、遙、聰美她們,也不想死啊......”


    她走到欄杆邊,看著了望台下礁石上神佑子的屍體,她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想害死秋也的壞人,被我殺死了......


    內海幸枝捂著腹部,鮮血啵啵的向外滲。


    “呃——”


    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竭力抓住欄杆,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抬眼眺望,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


    內海幸枝心中悲戚,低語道:“可能我隻能到這裏了吧!”


    “終究看不到最後一次日出了嗎?”


    “七原君,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呀!”


    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甚至感覺自己要和神佑子一樣,掉下了望台。


    那是什麽?


    無意間,她竟瞥到驚人的一幕——不遠處,一個光點,正搖搖晃晃向燈塔接近!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感覺,漸漸消散的氣力,竟然再一次匯聚到四肢。


    “不好了,有人過來了,秋也、秋也有危險......”


    內海幸枝振奮精神,腹部刀絞般的疼痛也沒有讓她停下腳步。


    緊緊攥著止痛藥,想到了傷痛中的心上人,她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不行,得把這個消息告訴秋也,還要把藥給他,他現在,一定很痛......”


    “秋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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