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喝悶酒,而是開懷暢飲,景未央坐在他的對麵,舉起酒杯,悄悄的敬了花無一杯,男人間的默契,花無直接迴敬了一壇。


    就算沒有景未央的囑托,他也會照顧初顏。


    自從年夜飯後,柳初顏又好幾天沒有見到景未央,她知道宮裏的事情多,也沒有催他。


    出發之前,景未央終於風塵仆仆的來了一趟,可是還沒有站穩腳和柳初顏說上一句話,外麵就跑進來一個匆匆的身影。


    羅紫小臉通紅,就連鼻頭都跟櫻桃似的:"小姐……誒?景公子好!"


    景未央清冷疏離:"無需如此多禮。"


    柳初顏見羅紫都快喘死了,眉心一擰,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紫兒,什麽事?"


    羅紫指著外麵,氣鼓鼓道:"小花這個笨蛋,跟那些混混打起來了。"


    羅紫帶著柳初顏急急的前去,她生怕花無打的是周圍的鄰居,那過年那些豬肉和點心不白送了嗎?


    等到了事發現場,柳初顏那個滿頭黑線,隻見地上躺著七八個長得很歪瓜裂棗的人,穿得也流裏流氣,有些還在脖子上紋個猛獸什麽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花無銀發飄飄,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就像是鶴立雞群,而且還搓著手,一副不過癮的叫道:“起來!給本大爺起來!我們再打過!”


    那些混混都抱著頭,生怕又遭到花大爺的黑腳。


    這麽多人,柳初顏擔憂的拉著他的袖子,上下打量:"無心!你沒事吧?"


    花無看到她眉眼都染上了一層笑意:“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他們!我把肋骨給他們留了好的一邊,沒有全給踢斷!”


    "這些人都是區區手下敗將,不是本大爺的對手!"


    正當花無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英雄史時,眼尾瞥見了景未央也來,那勃勃的興致也就變得缺缺然了。


    柳初顏知道他還是不喜歡景未央,可是有些事情,遲早要說:"無心,明日起,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紫兒和委托,就有勞你多多照看。"


    花無又踢了一腳地上的人:“都給本大爺滾!”


    那些人連滾帶爬,哭著喊著做鳥獸散。


    柳初顏又想到了什麽,繼續嘮叨:"還有那桌椅,得了空就去修修,知道嗎?"


    羅紫也揪著衣襟,很慎重道:"對呀,我家小姐就要出遠門了,我和阿香姐姐需要你多多照應!"


    花無把柳初顏拉到一邊,忍不住問:"你要去哪?"


    柳初顏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歎了一口氣道:"去了結一件事。"


    花無眼尾有瞥了一眼景未央,心裏酸酸的:"和他?"


    柳初顏默默的點了點頭,小聲道:"和他。"


    花無心中吃味,可是柳初顏決定的事情,他不想去阻攔,於是大方道:"知道了,這裏有本大爺照看,你們就放心去吧!"


    心口的傷漸漸的擴大,每吸入的空氣都跟針紮似的痛。


    柳初顏拍著花無的肩膀,欣慰道:"嗯……無心,謝謝……"


    你在我眼中真的很特別,可惜卻不在我的夢裏麵。


    景未央走上前來,鄭重的一禮:"多謝無心兄。"


    羅紫趁機拉著花無,給景未央和柳初顏一些私人空間:"走啦,小花,下午有個委托,是……"


    “別拽我!煩死了!”花無甩開羅紫的手,然後獨自朝前走去。


    羅紫已經習慣了他的臭脾氣,絲毫不介意,連忙跟上他的腳步,遠遠的,羅紫又迴頭,對著柳初顏招手:"小姐,下次你一定要帶我去玩喔……"


    原來柳初顏拒絕了帶上羅紫,此去前途未卜,帶上她,會有更多的危險。


    景未央走上前來,解下身上的裘皮大氅,慢慢的披在女人的身上:"顏兒跟我來。"


    景未央帶著柳初顏上了馬車,等走了一段距離,忽然抱起她,直接飛上了首城的城樓。


    大雪就像是扯絮般紛紛揚揚的飄下,落在卷翹的睫毛上,瞬間化成晶瑩的水滴。


    山川河流,原馳蠟象,天地一片蒼茫。


    柳初顏伸出比雪還白的小手,接住那些精靈般的雪花,忍不住讚道:"好美……"


    美的不隻是屬於首城的雪景,還有首城的人,還有陪著她一起走過一年的男人。


    此刻,他就在身邊,高大頎長的背影,替她遮去了很多落下的雪,偶爾還伸出手,溫柔的幫她拂去衣上雪花,柳初顏會心一下,他們一定會這樣走下去,然後並肩,一起麵對天地浩大。


    不斷奔騰行駛的馬車上,一個女子探出頭來,問了不知道多少次重複的問題:"快到了嗎?"


    男子迴頭,依然迴答同樣的兩個字:"快了。"


    女子忍不住吐槽:"都十天半個月了,哪天你不是說''快了''?"


    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她是一匹奔跑的小馬,大概會笑瘋的。因為隨著天氣的迴暖,原本厚厚的積雪都化成了清冽的春水,融入到泥土裏,讓所有沉睡的嫩芽都複蘇了。


    什麽春風得意馬疾蹄?隨著馬蹄的噠噠響,一望無際都是草,從剛開始的嫩黃,已經風卷般全部綠了,她的眼也越來越綠,腦子都快瘋了。


    男子穿著一身粗布的衣服,雖然是百姓的打扮,依然遮不住與生俱來的清冷貴氣,他轉過頭,寵溺的笑笑:"這次是真的快了。"


    在男子的旁邊,還坐著一個獨眼男,穿的是土黃色的布衣,背上還打了一個針腳差勁兒的補丁,隨著他身子的挪動,還能看到線縫的開裂處。


    柳初顏扶額,這馬夫裝的太像了。


    "前方就是城門了。"景未央耐心的解釋,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骨節分明,指著的方向盡頭,真的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柳初顏唿啦一聲把車簾拉到最大,瞳孔裏都是狂喜,尼瑪!


    "終於到大漠了啊……"


    根據情報顯示,名字叫周念的姑娘,一位在大漠,聽說已經出嫁了,可是為了完成二當家的囑托,柳初顏還是決定來確認一下。


    還有一個更加淒慘一點,聽說在溟城分界的邊境上充當軍妓,就算去,也還要一番布置,聽說那裏出現了奸細,排查甚嚴。


    那條細細的黑線越來越粗,越來越大,終於都能夠看到城門了。


    城門口也有士兵檢查,但鷹眼拿出通關符文證書,成功被放了進去。


    柳初顏看到士兵隻穿鎧甲,城中很多粗野的漢子都不穿衣服,裸露著上身,現在是初春,依然春寒料峭,可是這些人一點也不怕冷,大概天生攜帶什麽抗寒因子吧,反正讓她現在穿裙子,隻能把虱子給凍死。


    城中民風彪悍,那些粗壯的男子,喜歡圍繞著摔跤之類的的怪圈,隻要看誰不上眼,直接上去就是露胳膊抱大腿,扭打一陣,無論輸贏,都不許再記舊賬,依然愛幹嘛就幹嘛。


    柳初顏吸著空氣中濃濃的奶香,還有青草的味道,全身都覺得舒泰。


    "草原的兒郎果然是豪爽……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國家為什麽叫大漠?"


    鷹眼進城以後,就把馬車降低了速度,完全是走的狀態,他悠閑的揮舞著鞭花,調笑道:"柳妹,不叫大漠,難道還叫大草嗎?"


    柳初顏嫌棄的皺皺鼻子:"去去去……"


    盡跟著瞎搗亂!


    "顏兒,想去哪?"景未央清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柳初顏拉著衣襟,嫌惡的聞了聞,受不了叫道:"當然是好好吃個飯,洗個澡啦。"


    鷹眼悄聲說:"嗯,我們去馬集,會有人接應。"


    柳初顏心裏暗忖:景未央和鷹眼有點本事,手都伸到大漠來了,不過像他們這樣的公子哥,如果要在朝廷有一番作為,勢必要接收家族的情報網。


    來接應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人,三十歲的樣子,有點兒像年輕的鄭則仕,看起來憨憨厚厚的,跟個大貓似的。


    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景未央安插到大漠的眼線。


    因為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又笨,又傻!而且他還有一個很貼切的名字:“憨傻!”


    憨傻經營著一間小茶樓,外表是巨大的蒙古包,藍色的圓錐寶頂上,斜向下拉著好幾條五顏六色的彩旗繩子,看起來醒目明朗。


    一般來說,經營茶樓的,什麽三教九流都能接觸到,還有那些宮裏出來采辦的人,大人的家眷,都會忍不住泄露口風。


    這也難怪,茶樓是最好打聽消息的。


    柳初顏穿上了當地女子的風俗衣物,月白色的長袍,上麵是精細的繡紋,淡粉色的腰帶,隻是這高腰靴子,為什麽是火紅色的啊?要靚麗刺眼!


    憨傻上的食物也是這裏最好的,新鮮的奶皮子,烤羊排,手抓羊肉……


    景未央抽出細薄的小刀,優雅的在沸騰的鍋裏撈出一塊兒肥嫩的羊腿,然後切下最嫩的肉,放倒柳初顏麵前的盤子裏。


    柳初顏嘟著嘴:“我不要吃肥的!”


    “你嚐嚐,這上麵的肥肉很少,而且加了特殊的藥材,肥而不膩!這都是剛成年的小羊羔,鮮嫩美味,比我們在首城吃的羊肉風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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