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出手不但快,而且有力。


    九兒唿吸立刻停止,一雙眼珠於就像是要在眼睛中迸裂。


    她的劍剛才已插入腰帶,片刻就真還能抓住劍柄,也已沒力氣拔出來。


    老太婆臉上露出獰笑,一張悲傷、疲倦、蒼老的臉,忽然變得像是條惡狼。


    她手指漸漸用力,獰笑看著道:“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他的聲音十分惡毒,就像是和九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


    但是這句話還未說完,突然覺得有件冰冷的東西刺人了自己的肋骨。


    是柄劍。


    再看九兒的臉,非但沒有扭曲變形,反而好象在微笑。


    她忽然覺得自己扼住的,絕不像是一個人的脖子,卻像是一條又滑又軟的蛇。


    然後又是一陣尖錐般的刺痛,使得她十根手指漸漸鬆開。


    劍已在九兒手裏。


    劍尖已刺入她的肋骨,鮮血已滲出,染了她剛換上的新衣服。


    九兒看著她,微笑道:“你的戲演得實在不錯,隻可惜還是瞞不過我。“


    老太婆目中充滿驚惶恐懼,顫聲道:“你……你早已看出來了?“


    九兒笑道:“真正的老太婆,醒得絕沒有那麽快,也絕沒有這麽重。“劍光一閃,削去了她頭上一片頭發。


    她蒼蒼的白發下,頭發竟烏黑光亮如綢緞。


    老太婆歎了口氣,道:“你怎麽知道老太婆應該有多重?“


    九兒道:“我就是知道。“


    老太婆的筋肉已鬆,骨頭也輕了,她一抱起她,就知道她絕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的女人,若是保養得好,酮體仍然是堅挺而有彈性的。


    老太婆道:“現在你想怎麽樣?“


    九兒道:“這就得看你了。“


    老大婆道:“看我?“


    白玉京道:“看你是不是肯聽話?“


    老太婆道:“我一向聽話。“


    九兒道:“你為什麽來這裏?”


    老太婆道“我……”


    九兒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我想要殺你,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老太婆咬了咬牙,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放過我?”


    九兒道:“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九兒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間,床上死人般睡著的孩子鯉魚打挺,一個翻身,十餘寒星暴射而出。


    這孩子的出手竟也又快又毒。


    最可怕是,絕沒有人能想到這麽樣一個孩子出手也會如此狠毒。


    這暗器幾乎已無疑必可致命。


    但九兒卻似又早已算準這一著,劍光一圈,這些致命暗器已全沒了消息。


    老太婆咬了咬牙,厲聲道:“好小子,老娘跟你拚了。“


    那孩子身子躍起,竟從枕頭下拔出了兩柄尖刀,拋了柄給老太婆,兩柄尖刀立刻閃電般向九兒劈下。


    就在這時,棺材的蓋子突然掀起,一根鞭子毒蛇般卷出來了,卷莊了九兒的腰。


    這一鞭才是真正致命的!


    九兒的腰已被鞭子卷住,兩柄尖刀已閃電般向他刺了過來。


    她已完全沒有閃避的餘地!


    她沒有閃避,反而向尖刀上迎了過去。


    棺材裏的人隻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量將他一拉,已將他的人從棺村裏拉出。


    這人正是剛才突然在曙色中消失了的僵屍。


    她眼看著兩柄刀已刺在九兒身上,誰知突然又奇跡般跌下,“當“的,跌在地上。


    老太婆和孩子的手腕已多了一條血口。


    九兒的劍本身就像是奇跡,劍光一閃,削破了兩人的手腕,再一閃,就削斷了長鞭。


    僵屍本來正在用力收鞭,鞭子一斷,他整個人就立刻失去重心,“砰“的一聲撞在後麵的窗戶上。


    孩子和老太婆的驚唿還沒有出聲,九兒已反手一個時拳,打中孩子的胃。


    他隻覺眼前一陣黑暗,連痛苦都沒有感覺到,就已暈了過去。


    那老太婆的臉已因驚懼而扭曲,轉身想逃。


    她身上剛轉過去,九兒的劍柄已敲在她後腦上——她暈得比孩子還快。


    僵屍背貼著窗戶,看著九兒,眼睛裏也充滿了恐懼之色。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現在看著的是一個人,人怎會有這麽快的出手。


    九兒也在看著他,冷冷道:“這次你為什麽不逃了?“


    僵屍忽然長長歎了口氣,道:“我本就沒有得罪你,為什麽要逃。“


    九兒道:“你的確沒有得罪我,隻不過想要我的命而已。“


    僵屍道:“那也是你逼著我們的。“


    九兒道:“哦?“


    僵屍道:“我想要的,隻不過是那女人身上的東西而已。“


    九兒皺了皺眉,道:“金九月身上有什麽東西?“


    僵屍道:“一張秘圖。“


    九兒道:“秘圖!什麽秘圖?藏寶的秘圖?“


    僵屍道:“不是。“


    九兒道:“不是?“


    僵屍道:“這張圖的本身就是寶藏,無論誰有了這地圖,不但可以成為世上最富有的人,也可以成為世上最有權力的人。“


    九兒道:“為什麽?“


    僵屍道:“你不必問我為什麽,但隻要你答應放過我,我就可以幫你找到這張圖。“


    九兒道:“哦。“


    僵屍道:“隻有我知道,這張圖一定在她身上。“


    九兒沉吟著,忽然笑了笑,道:“既然一定在她身上,又何必要你幫我去找?“


    ‘僵屍道:“因為她絕不會對你說實話的,她絕不會對任何人說實話的,可是我不但知道她的秘密,還知道……“他的聲音突然停頓,斷絕。


    一雙鐵鉤從窗外伸進來,一下子就鉤住了他的咽喉,沒有再說一個字,眼睛已凸出,鮮血已從迸裂的眼角流下來。


    然後他整個人就像是突然被抽幹,突然萎縮。若不是親眼看見的人,絕對想不到這種情況有多麽可怕。


    看見過的人,這一生就永遠不會忘卻。


    九兒隻覺得自己的胃也在收縮,幾乎已忍不住開始要嘔吐。


    他看著怒劍慢慢地走進來,用一塊雪白的絲中,擦著鐵鉤上的血。


    九兒沉著臉,道:“你不該殺他的。“


    怒劍笑了笑,道:“你為什麽不看看他的手?“僵屍已倒下,兩雙手卻還是握得很緊。


    怒劍淡淡道:“你以為他真的在跟你聊天,我若不殺了他,你現在隻怕已變成了蜂窩。“他用鐵鉤挑斷了僵屍手上的筋絡。手鬆開,滿把暗器散落了下來。


    一隻手裏,就握著四種形狀不同的暗器。


    怒劍道:“我知道你的劍法很好,沒有什麽人能夠傷得了你,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九兒道:“為什麽?“


    怒劍道:“因為我也知道這人的暗器一向很少失手的。“


    九兒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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