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受另外一個人的恩惠,太多太大的時候,最種恩惠往往就會變成一種壓力,這種壓力就會另一個人,原本的感恩之心改變。


    周世聰的心裏麵對小龍就產生了一種急劇的變化。


    雖然他從沒有把這種想法流露出來,但是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隻要小龍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這個皇帝頭頂就永遠壓著一座大山。


    隻要一提到小龍,周世聰在心裏麵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一些想法,甚至於忘記了現在身處於什麽樣的環境之中。


    苦和尚冷冷的盯著周世聰,說道:“這樣的事情,你究竟還要做多久?”


    “什麽?”周世聰不由一愣。


    “還要繼續清剿整個江湖嗎?”


    “清剿整個江湖?”周世聰說:“那麽大師是什麽意思?”


    “停止你對江湖人的追殺,我從哪裏來迴哪裏去?”苦和尚淡淡的說道。


    “就這麽簡單?”周世聰有些意外,想不到這個和尚闖進皇宮大內,並不是為了找自己報仇,而是要自己停止對江湖人的追殺。


    “這個世上的事,原本就是這麽簡單,你停止對江湖人的追殺,我馬上就走,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自己的承諾,我是還會迴來的,到時候就算我那個兄弟坐在你的身邊,我也會一刀砍了你的腦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在我迴來找你之前把我殺死在江湖之中,隻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能力。”苦和尚說完這些話,居然站起身來就向外麵走去。


    請宮外麵的皇宮侍衛看到苦和尚走出來,猶如躲避瘟神一般的遠遠躲開。


    周世聰呆呆地坐在他的龍床上麵,看著苦和尚就這麽走的出去,剛剛發生的所有一切就猶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就這麽像這個和尚妥協嗎?如果就這麽妥協了,那他這個皇帝豈不會成為整個天下的笑柄?


    如果不像這個和尚妥協的話,又能怎麽樣?


    整個皇宮之中,那些所謂的大內高手,靠,他們能保護得了自己嗎?


    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寄存在那個和尚的手裏一樣,什麽時候他不高興了,隨時就會迴來拿走。


    周世聰在龍床上呆呆地坐了很久似乎才緩過神來,終於對外麵吼道:“來人。”


    周世聰的貼身太監顫巍巍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周世聰歎了一口氣說道:“傳我的旨意,召迴所有在外麵追殺江湖人的大軍,這件事情從此之後不要再提了。”


    江湖中的高手有很多很多。


    江湖上武功在苦和尚之上的高手也有很多。


    苦和尚能夠做到的事情,自然也有很多人能夠做到。


    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朝廷大軍追殺江湖人,隻不過像是一場鬧劇而已,並沒有被太多的人放在心上。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被苦和尚給終止了。


    好像一覺醒來之後,所有追殺江湖人的大軍全都銷聲匿跡了。


    整個江湖又在忽然之間恢複了一片平靜。


    江湖人屬於永遠閑不下來的那一部分人。


    江湖之中,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有很多人就會感到很鬧心。


    所以江湖上隻要是風平浪靜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出去搞事情。


    有一些人總會把整個江湖搞得雞飛狗跳。


    朝廷忽然停止了對江湖人的追殺,現在整個江湖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冷冰馨和夜孤天之間的決鬥了。


    本來這是兩個完全不搭邊的人,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摩擦,怎麽會忽然之間有了一場決鬥呢?


    他們真的能夠打起來嗎?


    不管是冷冰馨還是夜孤天,他們在江湖之中的身份和地位都十分的特殊。


    在很多時候,江湖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是很難界定出來的。


    在江湖上,不管是門派還是江湖人,全都有正邪之分,而且正邪劃分的十分嚴格。


    江湖之中,向來有正邪不兩的說法。


    但是誰又能說正派中人一定沒有壞人,邪派中人一定沒有好人呢?


    正派中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比比皆是,邪派之中,敢愛敢恨光明磊落的漢子,也不乏其人。


    在正派中人的眼中,冷冰馨和夜孤天都屬於邪派中人。


    但是夜孤天雖然被稱之為魔帝,一生之中除了和韓家的恩怨糾葛之外,也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冷冰馨一生之中大半的時間都在極北冰原之上度過。江湖上有很多人說冷冰馨是魔女,但是極北冰原上的百姓卻把冷冰馨奉為萬家生佛。


    民心向背自有公理。


    三更未到,三更已到了海神祠外。


    他依約而來,既非為了那絕代之名花、更非為了百年之佳釀,而是為了那迷霧般的烏紗,烏紗裏一雙清澈的眼波。


    月光下,隻見淒涼的花神祠前,不知何時已移來了一片花海,百花叢中,白玉幾畔,斜倚著一個身披輕紗的美人。


    花光月色,映著她的如夢雙眸,冰肌玉膚,幾令人渾然忘卻今夕何夕,更不知是置身於人間,還是天上?


    但小龍卻隻覺有些失望,縱有天上的仙子殷相待,卻又怎及得他思念中的人眼波一瞬。


    隻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自百花間傳了過來,道:“你既已來了,為何還不過來?”


    小龍大步走了過去,淡淡笑道:“劉伶尚未醉,怎敢闖天台?”


    海神夫人嫣然笑道:“如此名花,尚不足以令你未飲而醉?”


    小龍道:“在下未知夫人為何相召之前,還不敢醉。”


    海神夫人笑道:“如此明月,如此良夕,能和你這樣的美少年共謀一醉,豈非人生一快……這原因難道還不夠!你難道還要問我是為了什麽?”


    小龍微微一笑,走到海神夫人對麵坐下,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舉杯對月,大笑道:“不錯,人生幾何,對酒當歌,能和夫人共醉與月下,正是人生莫大快事,我還要多問什麽?”


    他本就是豪邁不羈的人,但一個人數次自生死關頭闖迴來後,對世上一切事情不禁要看得淡更多了。


    人生不過如此而已,他又為何要苦苦束縛自己,別人看來很嚴重的事,在他的眼中看來,卻已是毫無所謂的。


    海神夫人凝眸瞧著他,突然笑道:“你知道麽,我對你的興趣,已越大了。”


    小龍笑道:“興趣?”


    海神夫人眼波流動,道:“有關你的一切,我都覺得很有興趣,譬如說……你是什麽人?從那裏來的?武功是出自什麽門派?”


    小龍歎道:“一個四海為家的流浪者,隻怕連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迴答夫人的這些問題,夫人你說是麽?”


    海神夫人嫣然道:“你年紀輕輕,又能經曆過多少事?怎地說話卻像是已飽經滄桑,早已瞧破了世情似的。”


    小龍悠悠道:“有些人一個月經曆過的事,已比別人一生都多了。”


    海身夫人銀鈴般嬌笑起來,道:“你說得很好,但至少你也該說出你的名字,是麽?”


    小龍微一沉吟,道:“在下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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