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天已經班師迴朝派人來聯係小龍。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關係十分重大,入夜之後,悄悄地潛入了陸長天的元帥府。


    陸長天也在府裏,一直等著他們的到來。


    小龍他們到來之後,陸長天直接把他們領進了一間密室。


    幾個人分頭落座之後,陸長天開門見山的說:“我這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皇宮之中的禁衛軍全都換成了我的人,隻要小皇子,你一聲令下,我馬上就可以發動奪朝之變。”


    小龍沉默了一會兒說:“大周的軍權一直在大帥這裏掌握著,這一點是沒有錯,發動兵變,把現在的皇帝拉下馬,可以說一點難度都沒有,真正的難度是,即便是現在的皇帝退了位,讓我登上那個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陸長天說:“什麽事情都不可能一步登天,我們隻能慢慢的捋順。而且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帝對我所做的事情應該是有所察覺,最近一段時間也正在頻繁地調動兵馬,正所謂兵貴神速,要做的話,我們就立刻動手打他個措手不及,如果這麽猶豫的話,很可能會錯失良機。”


    小龍說:“對於這種事情,我也不太明白,就全憑大帥做主了。”


    幾個人商議妥當之後便離開了密室。


    陸長天接連發下幾道軍令。


    小龍並不知道陸長天發現的這幾道軍令的具體內容是什麽,但是這件事情陸長天顯然是謀劃已久,一旦發動起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京城之中所有的要害部門全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控製起來。


    而陸長天和小龍等人進入皇宮之後,直奔皇帝的寢宮而去。


    整個朝廷裏的官員已經記不清楚皇帝究竟有多久沒有上朝了。


    今天的皇帝卻穿戴整齊,站在寢宮中,對於陸長天等人的到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意外,顯然他對這件事情早就已經知道了。


    皇帝靜靜地望著陸長天,“陸元帥,聽說你帶領十萬大軍去剿滅雞冠山的亂黨,已經班師迴朝,一路鞍馬勞頓,不在府中歇息,卻連夜趕進皇宮之中來見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陸長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決心要把這個皇帝從皇位上拉下來,但是畢竟他們之間做了20多年的君臣,麵對麵的時候,心中竟然還是生出了幾分不忍之心。


    陸長天說:“皇帝陛下,作為一個臣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唿您,走出去看一看,現在整個大周江山滿目瘡痍,先皇打下來的江山已經失去了大半。而皇帝陛下,你仍然整天想的是怎麽吃喝玩樂,不思進取,也從來不考慮這樣的戰禍給黎民百姓帶來多麽深厚的災難,更加不去想怎麽收複已經失去的江山。所以你已經不適合在這個皇帝的位置上繼續做下去了。”


    皇帝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平淡,“這麽說來,你這次進攻是想逼朕退位了。”


    陸長天說:“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的是整個大周的江山,也是為了整個大周的百姓,隻要皇帝陛下肯搬下最櫃趙主動退位的話,我保證絕對不會為難你,可以讓你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生。”


    皇帝冷笑一聲,“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一個連皇位都沒有的皇帝,狗淵殘喘的活下去又有什麽意思?你曾經信誓旦旦的對先皇說忠於大周,可是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在死後又有什麽麵目去見先皇。”


    陸長天說:“我所做的這一切,正是為了大周的江山,我忠誠的是,整個大周的江山,而不是某個人。你若是一個英明的君主,勵精圖治,像先皇一樣開疆擴土,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許跟著你血灑疆場。但是可惜大周的江山在你的手上已經敗光了,如果讓你在這個皇位上繼續做下去的話,到了最後你隻能成為一個亡國之君。”


    皇帝冷笑一聲,“我是黃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陸長天苦笑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你仍然不知悔改,我已經迎迴了當年你想要謀害的小皇子,他才是大周天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皇帝眯著眼睛看著陸長天,“看來為了今天的事情,你已經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了。”


    陸長天說:“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為了大周千千萬萬的百姓。”


    皇帝冷冷的說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找到了當年的小皇子,又有誰能夠證明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皇子。”


    陸長天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年小皇子是被先皇的貼身侍衛獨孤烈帶走的,如今獨孤烈尚在人間,他足以證明小皇子的身份。”


    皇帝冷笑道:“你們全都是沆瀣一氣,現在自說自話想要把朕推下去,你們可以隨便找一個出來,就說他是當年的小皇子,反正誰也不知道小皇子究竟是死是活,究竟長的是什麽樣子。”


    陸長天沉默了一下,說:“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你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乖乖的和我合作。”


    皇帝說:“如果我不合作呢?”


    陸長天說:“你應該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有很多辦法的。而且既然我已經做了,就絕對不會收手的。但是我實在不想走到那一步,畢竟我們曾經是一場君臣。”


    皇帝厲聲說道:“你還知道我們曾經一場君臣,你可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足夠朕誅你九族了。”


    陸長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到了現在,你居然還要在我的麵前擺你的皇帝的威嚴。”


    皇帝冷冷的說道:“朕如果真的像你口中想象的那麽不堪,也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做了二十多年,早就被你們這些懷著狼子野心的人給拉下來了。”


    陸長天說:“那又如何?”


    皇帝說:“今日你敢公然興兵謀反,想要逼迫朕退位,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陸長天不禁歎了一口氣,雖然他這麽做的出發點是為了大周的江山,但是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君臣的觀念已經在心中根深蒂固,無論如何在真正麵對皇帝的時候,陸長天還是覺得自己的底氣不足。


    盡管在他的心裏麵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皇帝拉下馬,但是在真正麵對皇帝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克服自己心裏的障礙。


    陸長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一定要保持著這樣的態度,讓我們彼此之間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把這個問題解決的話,沒有辦法,我隻能對你動用我原本不想動用的辦法了。”


    皇帝冷冷的說道:“你盡管可以試一試,你的辦法是否對我有效。”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很足,作為一個執政的皇帝一定會有自己的底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往往沒有到最後一刻,皇帝永遠也不會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在別人的麵前。


    對於現在的皇帝來說,他已經到了最後一刻。


    陸長天既然能夠堂而皇之的來到皇帝的寢宮,隻能說明,整個皇宮都已經在陸長天的控製之中了。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失去了皇位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皇帝絕對和普通人不一樣。


    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說,就算是失去了一切,都還有機會重頭在來。


    可是對於一個皇帝來說,皇位就等於他所有的一切。


    沒有一個失去了皇位的皇帝還能夠活下去。


    就算是有人對你做出了再多的承諾,但是一個從皇位之上被拉下來的人如果不死的話,就會有很多人過得很不開心。


    對於一個失去皇位的人來說,活著還不如死了。


    所以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沒有什麽比皇位更加重要的東西了。


    所以,現在已經到了皇帝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了,無論他有什麽樣的底牌,都會拿出來了。


    皇帝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身後出現了一排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有三十多人,不僅穿著一身黑衣,而且臉上都用黒巾蒙著,隻露出一雙眼睛。


    陸長天早就聽說皇帝豢養了一批死士,對於這些事情,陸長天也曾多方調查過,但是一直都沒有調查出結果。


    在籌劃這一次的行動之中,陸長天最擔心的就是皇帝背後的這批死士。


    雖然陸長天並不認為一批死士就能夠改變整件事情的局勢,但是在他計劃進行當中,如果這批死士忽然出現的話,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打亂他的很多布局,也會增加很多成本。


    陸長天沒有想到,皇帝豢養的這批死士不止就在皇宮裏麵,而且就在皇帝的身邊。


    皇帝冷冷的說道:“殺了這些人。”


    說完就提到了這些黑衣人的身後。


    皇帝和陸長天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大家既然已經擺明了車馬,無論是誰,要是再多說的話,就會被對方認為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在皇權的鬥爭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沒有第二種選擇。


    陸長天也退到了小龍,九兒,錢三多和無情公子的身後。


    有些時候江湖上的事就需要江湖人來解決。


    今天他麵對的雖然不是江湖事,但是這些黑衣人絕對都是江湖人。


    黑衣人齊刷刷的拔出了劍。


    他們拔劍的姿勢很奇怪,但是他們拔劍的動作卻全都幹淨利索,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他們手中的劍也很奇怪,他們的劍比普通的劍更窄,更長,而且劍身略微帶著一些刀的弧度,但是弧度卻沒有刀那麽大。


    拔出劍之後,他們都保持著雙手握劍的姿勢,雙腿彎曲劍立在身體前麵,身子向前傾斜,似乎隨時都準備出擊的樣子。


    小龍微微眯著眼睛,這些黑衣人給人的感覺都十分的危險,最奇怪的是他們保持的這種姿勢,絕對不是來自於中原武林的武功流派。


    這些黑衣人不由讓他想起了在石梁之上截擊他的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的武功流派屬於東瀛流派的。


    在中原遇到東瀛流派武功的人並不奇怪,但是東瀛流派的人出現在皇宮之中就奇怪了,而且一下子出現了幾十人就更加奇怪了。


    要知道,東瀛人和大周帝國一向是死敵,中原武林和東瀛流派的人隻要是相遇,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自從大周帝國建成以來,和東營之間的戰爭是從來沒有間斷過。


    看到這些東瀛武士之後,在小龍的心裏,對這個皇帝最後一絲的憐憫也蕩然無存了。


    一個國家可以孱弱,可以被人欺淩,但是一個國家如果連最後一絲的血氣都沒有了,認賊作父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的話,這個國家還有什麽存在下去的必要。


    小龍長長歎了一口氣,手中光芒流轉,那柄虛幻之劍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一次小龍出手並不慢,在他的劍出手的那一刹那,空氣似乎都已經凝結了,炫目的光芒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視線之中。


    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除了炫目的劍光之外,根本就什麽也不存在。


    整個皇帝的寢宮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小龍手中的劍已經消失不見。


    那些黑衣人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皇帝的臉上變成了豬肝的顏色。


    他的臉色不能不變色。


    因為每一次隻要他一聲令下,那些武士就會以一種自殺式的方法向目標發動必殺的攻擊。


    可是現在,在他的命令發出以後,這些黑衣人居然一動不動。


    這本來已經是他最後的儀仗。


    他最後的儀仗出了問題,那麽等待他的就隻有一個結果了。


    小龍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皇帝,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的身上留著相同的血,按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大哥。可惜不管是你以前種種的所作所為,還是現在的所作所為,你根本就不配我叫你一聲大哥。”


    皇帝冷冷的盯著小龍,“你就是當年那個沒有被殺死的小子。”


    小龍說:“當年你既然有殺死別人的心,就應該做好被別人殺死的準備,殺人者人還殺之,不管是誰都不會例外,你是皇帝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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