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雪嶺之後,就算是真正的到達了極北平原。


    極北平原之中,一年隻有一個季節就是冬天。


    這裏雖然不一定一年四季都在下雪,但是一年四季都是積雪不化。


    無論什麽時候你來到這裏,放眼望去都是萬裏冰封的景象。


    極北平原覆蓋的麵積何止是千裏,據說,在極北平原廣褒的土地之上,生活的居民不超過十萬人。


    而在這十萬人之中,有一半以上的都是玄陰宮的人。


    在這樣一個地方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無論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麽說,冷冰馨不但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現在她就是整個極北平原的主宰。


    有些事對於某些人來說,就算她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她也不會開心。


    原本在她心裏想要的就隻有一樣東西。


    但是就算他能夠主宰整個世界,卻主宰不了這樣東西。


    這就是人生的無奈。


    無論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人生之中注定的,充滿了無奈。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這樣的地方就是這個樣子,就算走上一百裏,也未必能夠看到一戶人家。


    正在行走之中的獨孤烈忽然間站住了腳步,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麽。


    看到獨孤烈凝重的表情,三笑和尚也不禁緊張起來。


    在三笑和尚的眼中,獨孤獵就是至高無上的神,能夠讓獨孤烈都表現出如此凝重表情的事情,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獨孤烈環目四顧,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東西,最後好像沒有找到,忽然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這塊布上奮筆疾書起來。


    無論獨孤烈在這塊布上寫的是什麽東西,三笑和尚連一眼都不敢偷看。


    獨孤烈寫完之後把這塊布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像是在折疊一個什麽寶貝一樣,然後雙手捧著把這塊兒布遞給了三笑和尚。


    三笑和尚急忙雙手接過來,愣愣的望著獨孤烈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獨孤烈說:“你立刻迴去,迴到玄陰宮把這個東西交給冷冰馨。”


    三笑和尚說:“這裏距離玄陰宮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怎麽可以把前輩一個人扔在這裏?”


    獨孤烈沉聲說道:“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走的話,誰也離不開這裏,反倒是你一個人走,我在這裏輸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不會跟著你的。”


    三笑和尚說:“在這個世間前輩要走又有誰能留得住前輩呢?”


    獨孤烈淡淡的一笑說道:“這個東西忽然間出現在極北平原,絕對不會無為而來,很有可能是奔著玄陰宮而來的,如果我走了,冷冰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肯定會要吃這個東西的虧的,隻有我留在這裏牽扯住那個家夥,才會給冷冰馨足夠的準備時間。你既然知道我和你們公主之間的關係,我已經讓你走了,你還是快走吧!”


    三笑和尚呆呆地望著獨孤劫,他已經從獨孤烈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去舍生取義呀。


    他究竟發現了什麽東西,居然依然做出了這個決定。


    一個能夠到達當年淩無畏到達的地方的高手,當今世上哪裏還有這樣的高手?


    又有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他?


    這一切三笑和尚都不知道。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一點是,麵對這樣的東西,連獨孤烈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如果是自己麵對的話,根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獨孤烈是想犧牲自己換取三笑和尚逃走的機會。


    三小和尚忽然撲通一聲跪下對著獨孤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來,放足狂奔而去。


    獨孤烈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邁開腳步,向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本來就是冬季,現在又是在極北平原之上。


    濟北平原之上的溫度早就已經達到了滴水成冰,嗬氣成霜的地步。


    在這樣的天氣裏,就算給北平原上的原住民也退窩在家裏,極少出門。


    在這樣的地方,看不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人出現在這冰天雪地裏,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了。


    在凜冽的寒風之中,兩個人相互對峙著。


    一個人一身白衣如雪,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經和這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他的臉上和頭上已經凝結了厚厚的一層霜。


    他顯然已經在這裏站了很長時間。


    他的對麵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就像是粉雕玉琢,出來一般,無論怎麽看都非常漂亮,不管是誰,看上一眼都忍不住會生出憐惜之心。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長大之後一定會是一個傾城傾國之姿的美女。


    但是那個白衣人麵對這個小姑娘的時候,猶如麵對蛇蠍一般。


    白衣人雖然站在那裏就像一座冰雕一般,但是他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他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一旦出手,就是致命的一擊。


    雪地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是有人正在朝這邊走了過來。


    白衣人的神經繃得更緊了。


    在這片極北平原之上,本來就很少有人出現。


    他很想看看走過來的究竟是什麽人?但是他卻一動不敢動,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不敢,因為他見識過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恐怖,隻要他稍微有一絲鬆懈的話,恐怕就會被這個小姑娘有機可乘。


    一旦給了這個小姑娘有機可乘的機會,等待他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腳步聲已經到了白衣人的身後。


    白衣人在心裏無奈的歎息。


    如果來的人是敵人的話,他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現在他寧可被敵人從背後偷襲,也絕對不願意麵對那個小姑娘致命的一擊。


    誰知道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居然被人提了起來,給放在了一邊。


    這個時候,他終於有機會看清楚來的是一個什麽人了。


    他是背來的那個人提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從背影上看,這是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


    獨孤烈看著麵前的小姑娘,淡淡地笑了笑,“想不到二十多年不見,你居然已經達到了化形的地步。”


    小姑娘沒有說話,而是死死地盯著獨孤烈。


    獨孤烈給人的樣子,身子十分單薄,似乎是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刮倒。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渾身上下一絲一豪的破綻都沒有他往那裏一站,隻不過是隨隨便便的一站,根本是沒有意識的做出任何防守。


    但是無論是任何人麵對這種老人,居然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攻擊。


    想要一紅攻擊,一人必須得找到這個人的破綻,但是這個老人全身上下居然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


    獨孤烈淡淡的對身後的白衣人說道:“你走吧,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麵對著她,你居然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白衣人說道:“在下是南天鳳家天的鳳三,前輩救我於危難之中,我怎麽能拋棄前輩於不顧呢?”


    獨孤烈冷冷說道:“南天鳳家果然是好大的名頭,隻可惜,麵對這樣的東西,就算氫你們南天鳳家全家族之力,也不過是給人家做一盤點心的料。看你剛才的樣子,你顯然是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有多厲害,我雖然能夠把你從他的手下搶過來,但是你認為我真的能夠對付的了這個東西嗎?你若是想留在這裏,白白犧牲的話,你就盡管留在這裏吧!”


    鳳三不由愣在那裏。


    他從獨孤烈的話語之中也聽出來了,獨孤烈也對付不了這個東西。


    這個老人究竟是誰,明明對付不了這個東西,居然還是走了過來把自己從這個東西的魔爪之下給搶了出來,那麽他對自己又何止是救命之恩,那麽簡單。


    鳳三說:“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前輩若是對在下有什麽吩咐,就是傾整個南天鳳家之力也一定為前輩效犬馬之勞。”


    獨孤烈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南天鳳家和大周皇帝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帶大周朝境內既將要發生一場皇權變更的事情,我隻希望你們南天鳳家不要再參與到這場事情之中來,袖手旁觀就可以了,我之所以會這麽告訴你,並不是怕你們南天鳳家能夠壞了這場大事,而是想讓你們南天鳳家保留下來,將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南天鳳家和大周皇帝之間的協議,作為南天鳳家這一代的繼承人,鳳三知道的清清楚楚。


    獨孤烈能夠一口說出南天鳳家和大周皇帝之間的協議,鳳三對於這個老人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對於南天鳳家和大周皇帝之間的協議,鳳三一直都保持著反對的態度。


    鳳山一直都認為江湖世家就是江湖世家千萬不要參與進皇權鬥爭的事情之中,來一旦參與進去,江湖世家就變了味道,事情一旦揭露出來的話,將來也會被整個江湖所不容。


    雖然南天鳳家已經決定了鳳三的繼承權,但是現在鳳家的真正決策者還是鳳天翔。


    鳳穿隻能在心裏暗暗的歎息,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及時醒悟,千萬不要繼續在皇權鬥爭之中扮演著別人的一個槍手。


    獨孤烈見鳳三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說道:“你馬上去玄陰宮找玄陰宮的宮主冷冰馨,如果她能夠及時趕過來的話,我和他聯手,或許還能消滅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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