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暗暗歎了一口氣。


    就算是明知道是陰謀又怎麽樣?


    他殺死柳陽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個結果誰也改變不了。


    這個陰謀,絕對是衝著小龍兒來的。


    究竟是什麽人把每一步都能夠算到如此精確?最後逼著小龍殺死了柳陽。


    夜孤天看了小龍一眼,“你打算怎麽辦?”


    小龍說:“無論如何,我也要迴雞冠山去見柳非煙,柳陽是我親手殺死的,這件事情根本就逃避不了,如果不積極的去麵對的話,在這件事情裏麵我隻能是越來越被動。”


    夜孤天,隻能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其實他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麽人做的了,連自己都差一點死在他的手上,小龍又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個人就是夢天機。


    在每一件事情的布置上,夢天機都可以說是算無遺策。


    而且,夢天機是一個崇尚武力的人。


    在這件事情裏麵,實際上,夜孤天早已經被算死了,但是夢天機偏偏留下了一個水先生,在夜孤天垂死之際,給他解了毒。


    也許他是想告訴夜孤天,就算是在武力上自己,贏不了他,隻要他想做,隨時都可以致夜孤天於死地。


    也許小龍說的對,在每件事情上都積極的去麵對,才不至於在整件事情裏麵越來越被動。


    夜孤天歎了一口氣說:“我陪你們迴雞冠山吧,就算是他們不下什麽天羅地網的話,到時候我也能夠保你們出來。”


    小龍說:“可是你的毒……”


    夜孤天說:“已經解了,那一杯酒裏的確是解藥。”


    出事之後,酒館裏的那些江湖人也全都走的幹幹淨淨。


    隻是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不是夢天機找來的。


    出了這件事情之後,小龍和南嘯雲的情緒也都非常低落,同時心裏也更增加了幾分警惕。


    他們之所以會下山,是因為收到消息,雞冠山一帶來了許多本不應該出現的江湖人物。


    正是為了追查這些人來雞冠山的目的,小龍和南肖雲才離開了雞冠山。


    想不到卻因此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那些出現在雞冠山一帶的江湖人物,全都是隱珠已舊的老怪物級別的人物,而且一個個全都是絕非善類。


    現在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們仍然不確定這些人究竟會不會和雞冠山搗亂?


    如果柳非煙真的和小龍反目的話,小龍勢必不會繼續留在雞冠山,而且當時小龍殺死柳楊的時候,南嘯雲也在場,這件事情難,南嘯雲也同樣是難辭其咎,同樣會離開雞冠山。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這一步的話機,雞冠山就隻剩下柳非煙自己了,無論如何?她也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就算是江湖上的人念在吳昊天的功績,都給她一些麵子,但畢竟也是孤掌難鳴。


    連小龍和南嘯雲都被人算計,在其中,柳非煙自己在雞冠山又能支撐多久?


    在迴歸雞冠山的途中,每個人的心中鬥有所思慮,在一路上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以三個人的腳程,一百多裏路很快就走完了。


    千網機關山的大寨要通過一處斷崖,流水聲遠遠傳來,那道斷崖已經在眼前了,崖下遊流奔湧,飛珠濺玉,南邊寬隔十餘丈,隻有條石粱相連。


    那寬不過兩尺的石梁上,此刻競盤膝端坐個人,山風振衣,他隨時都像是要跌下去,跌下去,就必定粉身碑骨,但他卻閉眼睛,像是已睡著了。


    三個人走到近前,才瞧清這人,麵色蠟黃,濃眉鷹鼻,雖然閉著眼睛,己令人覺得一種鋒利的殺氣。


    他盤膝而坐,衣抉下露出雙赤足,卻將一雙高齒烏木的木屐,放在麵前,木屐上竟又放柄樣式奇特的烏鞘長劍。


    山風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那件烏絲寬袍上,競以金絲織成了八個龍飛風舞的狂草大宇。


    “必殺之劍,當者無赦。“


    空山寂寂,淒迷的晨霧,壁立之斷崖上,竟坐這麽樣個人,競使這空靈的山穀,卻像是突然充滿了詭異奇秘之感。


    小龍倒吸了口涼氣,望南嘯雲,悄聲道“這是誰?“


    南嘯雲插了搖頭。


    小龍問:“這倒石梁是通往雞冠山大寨的要害之處,一向都有人在此把守,想必把手對到石粱的全都是寨中的高手?“


    南嘯雲點了點頭,他的話一向都很多奇怪的是,今天始終一言不發。


    小龍走過去,抱拳笑了笑道:“朋友借個路好麽?“


    那人閉目端坐,動也不動,似是根本未聽見他的話。


    小龍大聲順道:“朋友可否借路讓在下等走過去?“語聲高亢,四山迴應不絕。


    那人卻還是不言不動。


    小龍苦笑瞧了瞧南嘯雲,道:“這位朋友隻差嘴裏未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勞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了。“他語聲故意說得很響,正似要將那人激上一激。


    那人眼睛突然張開─線,瞧了小龍一眼,小龍臉上竟有如被刀鋒劃過,心裏競又不覺一驚。


    隻聽那人緩緩道:“世界之大何處不可去,三位位何苦定要走這裏?“他語聲說得極慢,將每個宇都說得清清楚楚,但聽起來卻是說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鋒摩擦,拗折竹竿。


    小龍淡淡一笑說道:“這裏是我們迴家的必經之路,我們不從這裏走,又從哪裏走呢?革該不會連別人迴家的事情都要管吧?”


    那人冷冷的說道:“別人迴家,我是管不著,但是現在這裏這條路已經是通往黃泉了,各位,如果一定要從黃泉路上走一遭的話,我倒可以相送一程。”


    小龍目光四轉,卻微微笑道:“如今,我們迴家的路已經變成了通往黃泉的黃泉路,既然如此的話,我倒要試試,閣下究竟有什麽本領,居然能夠把我們迴家的路變成通往黃泉的黃泉路。“


    話猶未了隻聽“嗆“的聲,一道閃光,自那個人寬大的袍袖中飛出,套在山崖旁一株碗口粗細的樹上。驟眼望去似乎是個銀光閃閃的飛環,小龍還想瞧仔細些又聽得“喀嚓“一聲,一株樹已折為兩截,銀環又唿嘯飛迴那個人的袖中不見了。


    武林之中各式各樣的暗器何止數百種,其自然也不乏絕頂高手,但那個人的暗器卻與任何人都絕不相同,那銀光閃閃的飛環,更帶說不出的詭異奇秘,飛旋來去,看來竟似是活的。


    夜孤天皺了一下眉頭道:“伊貿法,你不是本土人士,來自東營?“


    那個人獰笑道:“這便是忍術九大秘功的死卷術,若非我下留情,那抹樹若換作你的脖子又如何?你還不快走?“


    小龍微笑道:“死卷術?這名字倒真嚇人,不過樹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難道我還會伸長了脖子等你套麽?“


    那個人忍不住怒喝道:“你想試試?“怒喝聲中,一道白光已向小龍迎麵飛來。


    小龍但覺光芒耀眼,一件鷹鉤般的銀光,又電擊而來,來勢竟比他想象還要快得多。


    他身子一轉,移開尺,誰知那銀光竟果然像是活的,如影隨形,競又跟飛了過來。


    小龍身影閃動,連閃七次,一眼望去,但覺滿空俱是閃動的銀光,競已令他不知該如何閃避。


    突然間,三點烏星自小龍掌中飛出,兩點烏星橫空飛去,卻有一點“叮“的擊在那銀光上。


    但聞“嗆“的一聲,滿天銀光突然消失,鷹鉤合起,變成個圓環落在地上一彈,又飛了迴去。


    小龍一向不使用暗器,南嘯雲和夜孤天也從來沒有見過小龍使用暗器,卻不知道小龍的暗器手法,居然如此高明。


    小龍的身上也從來不攜帶暗器,這三點巫星是他收的柳陽的三支袖箭。


    那個人陡然變色,怒喝道:“好小子,竟敢破我的死卷術……,好,再瞧我的丹心術。“突見一片紫霧海浪般擁來,霧似乎還夾一點亮晶晶的紫星,小龍身子後退,突然衝天飛起。


    隻吸“轟的一聲大震,如電閃雷轟,紫霧輕煙嫋娜四散,本在小龍身後的一株大樹,競被從間劈成兩半,兩邊倒下,樹心如遭雷擊,己成焦炭,一陣風吹過,樹葉片片飛舞,一株生氣勃勃的大樹,轉瞬間便已全部枯死,青綠的樹葉,也大半變成枯黃顏色。


    小龍瞧得也不免吃驚;“這忍術果然邪門得很。“他身形一掠三丈,競飄飄落在石梁上,滿身邪氣,滿身殺的那個人,距離他已不過數尺。


    南嘯雲大聲叫道:“伊賀忍者,神通廣大,小龍你要小心了。“


    小龍微笑道:“忍術我已領教過了,還想領教你的必殺之劍……


    夜孤天心中暗暗歎息,小龍的武功將要大成,已經把西門無恨斷情樓的,無論是劍術刀法還是輕功都已經融為一體,現在在江湖上已經含有提手了,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必定會成為一代宗師。


    西門無恨和段情樓,能夠有這樣一個傳人,也可以安息了。


    那個人冷冷的說道:“但凡見過忍術之中的必殺之劍的人都已經死了,你不後悔嗎?”


    小龍微微一笑說道:“你來到這裏本來就是為了要殺我們,現在用普通的方法根本就殺不了我們,你如果不使出你的必殺一劍的話,迴去也沒有辦法交差,所以後不後悔這句話不應該是你問我們,而應該是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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