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人盤膝坐在山洞裏麵,緊閉著雙眼,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定,似乎內心之中正在激烈的交戰著。


    夜孤天站在洞口靜靜的望著他,緩緩的說道:既然已經想起來了,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一個人還是做迴自己的好。


    黑衣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夜孤天,“有時候做迴自己並不是一件好事,你逼死了我的父母,可是現在我卻沒有報仇的能力,我若是不找你報仇就是不孝,我若是找你報仇就是在自尋死路,我為何要做迴自己。”


    夜孤天說:“我會一直等著你迴來找我報仇。但是現在你已經不得不做迴自己,因為你有一個好朋友死了,正在下葬,你不準備去送他一程嗎?”


    韓笑陡然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誰?”


    夜孤天說:“你這一生之中有幾個好朋友,有幾個兄弟。”


    一座孤零零的墳矗立在巫山頂上。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是孤零零的,走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去而停止正常運轉。


    韓笑靜靜的站在小龍的墳前,心裏默默的念著,“兄弟,你等我一會。”


    韓笑瘋了一般的衝下山去,迴來的時候帶迴來十幾壇的好酒。


    這些酒是巫鎮之上最好的酒了。


    韓笑坐在墳前,打開一壇酒倒在墳前,又打開一壇酒灌進自己的嘴裏。


    酒水順著臉淌得滿身都是。


    也許他是害怕別人看到他順著眼角流出來的淚水吧。


    小龍為他做過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


    可是現在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泥土裏。


    人們在感歎物是人非的時候,經常會說一句話,江山代有才人處一代親人換舊人。


    把這句話放在江湖上來形容江湖的是與非,會更加貼切。


    在天湖上,每天都有新人嶄露頭角,每天也有成名的老人死去。


    當一個人死去之後,有很多人都記得他,那麽這個人就是名人。


    轉眼之間,小龍已經死了一年。


    江湖上還記得這個曾經愛過死的少年的人,的確有不少。


    因為當年在湘西受過他恩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些人包括九大門派和四大家族的人。


    九大門派和四大家族在江湖上雖然並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但是他們卻是江湖上的中流砥柱。


    沒有人可以忽視九大門派和四大江湖,在江湖中的地位。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之間,一年又一年。


    小龍已經死了。


    江湖上也再也沒有西門無恨,韓笑,九兒他們的消息。


    就算是偶爾有人想起這些人,也隻是發出一聲感歎,屬於這些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就算是這些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些年江湖上也再沒有出現過驚才豔豔的人物。


    所以他們永遠是屬於江湖上的傳奇。


    一個白衣人出現在少林寺的山門外。


    山門口的兩名知客僧看到這名白衣人臉上都變了顏色,急急忙忙的想要關閉山門。


    白衣人飄然來到門口,擋住了正在動作的兩名知客僧,笑吟吟的說道:“時辰還沒有到,兩位大師這麽急著關門幹什麽。”


    一名知客僧苦著臉說:“施主你倒是挺準時的。”


    白衣人單單的說道:“有事情要做自然是要準時一些的。不知道苦和尚迴來沒有,如果他沒有迴來的話,今日少林寺又有哪一位高僧準備接受我的挑戰呢?”


    這個白衣人已經在少林寺逗留了半個月之久,一定要挑戰少林寺的第一高手苦和尚。


    苦和尚此時恰好不在寺中,白衣人卻不肯聽任何解釋,看不到苦和尚就每天挑戰一名少林寺的高手,到現在為止,少林寺達摩院的高手幾乎都已經敗在了他的手裏,但是他仍然不肯罷休,每天下午都會準時來到少林寺。


    這些日子,少林寺的僧人看到這個白衣人就猶如遇到瘟疫一般有恐避之不及。


    那名知客僧苦笑道:“苦大師真的不在寺中,若是在寺中的話,又豈能任由你這般折騰,四中若是能夠聯係上苦大師的話,也絕對不會任由你這般張狂。”


    白衣人淡淡地說道:“我是不會管你們怎麽說的,隻要苦和尚一天不迴來,一天不能夠和苦和上交手的話,你們少林寺就必須每天出一位高手和我過過招。”


    這時候,從少林寺裏那走出來一行人。


    當前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向這邊望了一眼快步走了過來,對那兩名知客僧說道:“這個就是這些日子來一直在少林寺搗亂的那個人?”


    被問話的知客僧連連的點頭。


    白衣人展顏一笑,“據我所知,少林寺的規矩是向來不招待女客,現在連女人都能夠進入少林寺了,我這個堂堂的大男人怎麽就成得來少林寺搗亂呢?”


    那個紅衣女子柳眉一豎,“今天我就替少林寺打發了這個無賴也算是和少林寺結一個善緣。”


    這個女子說動手就動手,深情向前,一搶就仿佛被一陣風吹得飄過來一般,手中的一柄長劍已刷的一聲,直指白衣人的咽喉。


    白衣人不由暗暗皺了一下眉頭,冷冷的說道:“不問緣由,不問是非,一上來出手就是殺招,真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子弟,我應該替你的家長好好管教管教你這種人。”


    在說話,知覺也沒看到他如何動作,紅衣女子刺來的長劍,居然被他伸出兩根手指給穩穩地夾住。


    紅衣女子吃了一驚,用力想要奪迴長劍,誰知道那柄長劍在白衣人的手指上就像是生了根一般,連一絲一豪都拉不動。


    那群人中間也走出一個白衣人,伸手在紅衣女子的肩頭上輕輕一拂,紅衣女子似乎得到了巨大的外力相助,順利的從白衣人的手指上抽迴了長劍。


    紅衣女子還想再要發作,那個白衣人已經說道:“思思,不要再胡鬧了,剛剛如果不是這位小兄弟手下留情的話,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說話了。”


    紅衣女子的心中,雖然憤憤不平,但是卻沒有說什麽,乖乖的退迴到那個白衣人的身後。


    現在就剩下兩個白衣人相對而立。


    先前那個白衣人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應該是南天天鳳家的鳳三公子。”


    鳳三也微微一笑,“想不到我多年來不留江湖,居然還有人記得我這麽一個廢人?”


    白衣人笑道:“如果連鳳山工資都成了廢人,那麽江湖之中哪裏還有有用的人?”


    鳳三說:“剛剛看到這位兄弟出手,武功實在是不凡,還沒有請教這位兄弟高姓大名。”


    “韓笑!”


    “韓笑!”


    鳳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兩年韓笑的名字在江湖上可謂是如日中天。


    江湖中幾乎都知道韓笑的雙重身份。


    韓笑是當年江湖第一世家韓家的唯一幸存者,他更加是一代劍神西門無恨的唯一弟子。


    就憑著他是一代劍神西門無恨唯一弟子的這個身份,無論走到哪裏江湖中人對他都要敬讓三分。


    鳳三說:“韓笑兄弟,來少林寺是為了找苦和尚。”


    知道了韓笑的身份之後,對於她來少林寺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當年為一身負段情樓的刀法和西門無恨的劍法的小龍已經死了。


    這一套傳說中可能天下無敵的武功也就成為了絕響。


    當年小龍死了之後,魔帝夜孤天搶走了小龍的屍體,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


    江湖上自然也很有很多人知道韓笑和小龍是兄弟。


    當年小龍為了韓笑,能夠不顧生死。


    今日的韓笑又怎麽可能棄小龍於不顧?


    可是魔帝夜孤天的武功太過於恐怖,就連劍神西門無恨都不是魔帝夜孤天的對手。


    唯一有機會打敗魔帝夜孤天的就是集齊了西門無恨的劍法和段青樓的刀法。


    身懷最兩種武功的小龍已經死了,段青樓也死了。


    段青樓的刀法幾乎已經成了絕響。


    苦和尚是段青樓的兒子,最近是在江湖上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韓笑來找苦和尚自然是為了段情樓的刀法。


    鳳三說:“苦和尚的確是不在少林寺,韓兄弟就算是在少林寺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麽用,如果韓兄弟實在是想要找和尚的話,我可以帶著韓兄弟去找。”


    龍思思本來一肚子的火,但是知道這個白衣人就是韓笑之後一肚子的活也就自然而然的沒有了。


    鳳三並沒有見過小龍。


    但是鳳三聽說了小龍的故事。


    聽得小龍的故事之後,鳳三思索了很長時間。


    當年小龍的那一個舉動,可以說是舍身取義。


    一個人能夠做出舍身取義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但是一個人在別無選擇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選擇的。


    小龍的選擇是犧牲了自己成全所有的人。


    鳳山常常在想,如果是換了自己能不能做出小龍的那個選擇?


    沒有經曆過就沒有辦法得出答案。


    但是鳳三知道的一點是,小龍是讓九兒一直牽腸掛肚的那個人。


    在聽說了小龍的事情之後,鳳三就離開了南天鳳家。


    他來到江湖上的目的是為了找九兒。


    他知道小龍的事情,對九兒的打擊一定很大,在這個時候的九兒,更需要的是別人的關心和照顧。


    可是小龍死了之後,九兒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鳳三的足跡踏遍了天南地北,也沒有找到半點關於九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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